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救护车疾驰,一路冲到了附近的医院。
现在的汽车大多有极好的安全气囊,车主不至于受太严重的伤。
可肇事车辆是从路中央撞向了安全停靠的车子,被撞车辆的车主头部撞到了玻璃,昏迷不醒……
李源骏和淮义旸都只是受了轻伤,尤其是淮义旸,他还能在医护人员焦急抢救伤患的时候参观科室。
“你是李源骏吗?”
一名护士叫醒了正在走神的李源骏,“过去做个体格检查,医生会帮你包扎一下。”
“好。”李源骏乖乖去找医生,他很怕淮义旸直接去见他们两个撞的人,万一家属不依不饶,非要报警,那他们两个不就完了?
淮义旸是真嚣张跋扈,他指使李源骏撞了褚裟后,还找护士打听对方住在哪个病房,想要过去看望,不知道意欲何为。
“你简直是……你不能……”李源骏怪自己乌鸦嘴,每次想坏事必灵验,他刚才旁敲侧击地问了那人的情况,颅脑损伤,急诊科医生抢救了很久,一直在昏迷,现在已经送去ICU了。
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个很有可能会被家属告上法庭。
医生让才二十岁出头的淮义旸打电话给监护人,他没有什么监护人,不情愿地打给了家里的保姆。
宋改颖是临时被通知过来的,她接到电话没有立马赶到,而是坐下来,等到天亮才梳洗好出门。
“谁会来看护你?”
“阿姨。”
“她是你亲阿姨吗?”
小护士年轻漂亮,很活泼,因为淮义旸是个高富帅对其很有好感,可她的笑脸惹怒了对方。
“她是我们家的保姆,什么也不是。”
淮义旸这句充满蔑视的话被刚进门的宋改颖听了一个正着,她微微一怔,有些尴尬和无措,抓紧门把手,努力挤出笑容来。
这让期盼着她来了能劝住淮义旸别作死的李源骏都不忍心了,阿姨对淮义旸是掏心掏肺的好,可惜他不把人当人看,从不给一丁点尊重。
“你没事吧?”
宋改颖像没事人一样走过来关心淮义旸的情况,她问了护士几个问题,很专业,问话带着专业术语,反应很快。
年轻的护士离开时忍不住回头,出了门就被同事开玩笑,她连忙解释,“不是,七号床的陪护是他家保姆,不是他妈……”
“吼,有钱人家的保姆都很有气质。”
“这俩年轻人撞的那个……”
“你说那主持人?”
“嗯,挺严重的,还没醒呢,颅脑损伤,搞不好是一辈子的事,啧啧啧,想想,人一辈子什么都有了,遇上这样的意外。”
“年轻小孩开车毛,这人要是醒不过来,估计咱主任得一个头,两个大。”
宋改颖耳朵很好使,她侧耳听着外面小护士闲聊,眼睛却看着淮义旸,心里对他的任性妄为升起了难以控制的不满,“我给你们两个办出院。”
“我受伤了。”淮义旸举起手,他身上只有轻微的擦伤,李源骏也是,现在出院完全没什么问题。
“你确定非要这样?”宋改颖生气了,她起身,不再温声细语,居高临下看着淮义旸。
“对。”淮义旸的语气好像还是那么坚定。
“我不管了。”宋改颖离开了,没回头,她现在只想休息一天,在走廊的时候,一个男人与她擦肩而过,两个人同时回头,只是一眼。
陆庭霖心急如焚,什么也没发觉就急匆匆赶去找医生,诚如他所说,他有丰富的人脉资源,想把昏迷不醒的褚裟转到更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常年顺风顺水的他并不接受医生的建议,坚持自己的想法。
由于之前的被害人跟褚裟有点关系,薛荣怡很关注他的情况,因为她深怕对方就是凶手下一个目标,只不过她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判断。
领导却认为她是被离婚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注意力都在家庭琐事上,没用心破这一系列的凶杀案。
“你不应该换掉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藏在这些凶杀案背后的人……再给我点时间。”
手机铃声响起,一个意外发生在了这紧要的关头。
薛荣怡没有等领导改主意就直接离开了,这些只会坐在办公室里指手画脚的决策人理解不了负责破案的下属遇到了多大的困难,他们就只会用换人威胁。
她缺席了离婚的官司,再开庭的时候,输得很彻底,儿子不跟她,母亲抱怨了很久,她不想回家了,一心想着抓住凶手。
“你还好吗?”薛荣怡问出这话的时候,面容憔悴,她快被家事和火烧眉毛的凶杀案折腾死了。
陆庭霖坐在病床边,他看起来并不比薛荣怡好到哪里去,昨晚关机了,等到他似乎可以工作的时候,就接到了来自医院的通知。
“说句话吧,最近糟透了,我可不想和你一起站在天台上准备结束人生。”
“我本来还不错,都想要结婚了。”陆庭霖终于开口了,他双目通红,流了两滴泪,又生气又难受,“你把一切搞砸了。”
“我努力了。”薛荣怡想要解释,她真的努力了,但一切就是搞砸了。
“没说你。”
陆庭霖瞪着昏迷不醒的前男友,“我说的是这个前脚跟我提分手,后脚就躺在这里装死的混蛋。”
“你们为什么分手?”
“因为我跟他求婚。”
“我刚离婚呢,相信我的经验,婚姻是可悲的坟墓,他拒绝你也挺好的。”
“我相信我能给他一切。”陆庭霖生气地瞥了一眼薛荣怡,“你整天都在警局,从来不管家庭,我不是你。”
“嘿,你们两个吵架,关我屁事?”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难受,明明我尽心尽力,但我却常常感觉无能为力,你知道我很爱他吗?”
“现在听你说了。”
“我想要帮他安排更轻松的工作,远离危险不好吗?”
“恕我直言,他不愿意。”
“那我后来不是尊重他的想法了吗?”
“对对对,你真的很通情达理。”薛荣怡决定善良一下,陆庭霖现在哭成这样,她要是再刺激他,那就太不是人了。
“他不信任我,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怀疑我出轨,就连我求婚都……”
“我得怎么安慰你?”薛荣怡时不时往外看一眼,她不想被人误会。
手机响了好几次,陆庭霖只能先回公司,他临走前握了握褚裟的手,再一次坚持转院。
很快,一辆医护车来到了这家医院,接到病人后就离开了。
宋改颖手握方向盘,开着车跟了上去,副驾驶坐着已经出院的淮义旸,而李源骏坐在后面。
黑车来历不明,容易被查车,所以宋改颖开得很谨慎。
“你开得太慢了。”
“孩子,别着急。”宋改颖看了一眼急躁的淮义旸,“如果你不肯吃药,那你最好能控制住自己。”
“少管我。”
淮义旸眼见着天黑了,而宋改颖还不急不慢地跟车,他抓住方向盘超了车,迫使医护车停下来。
“你们怎么回事?”司机是私人医院的,工资高就使得他脾气也大,嘴里骂了几句。
三个人戴上防毒面具,毒气立马就淹没了整辆医护车,医生和护士一下车就倒地了。
淮义旸打开车门,他往里看了一眼,露出得逞的笑,躺着的人只露出闭合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靠外部仪器维持生命,这人失去了活力,生死将由他来处置。
他将阿姨再三的警告抛之脑后,因为实际上的褚裟并不可怕,看上去就像个可以随时摔碎的瓷器。
“赶紧走。”宋改颖看一眼淮义旸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顺毛安抚,“等我们把他转移,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只是一定要把黑车销毁,不能被警察抓到把柄。”
“你偶尔也没那么烦人呢。”
淮义旸叫宋改颖开医护车,自己则是和李源骏一起开之前那辆黑车,他们两个去了另一个方向。
“混蛋。”宋改颖一边开车一边骂,她不知道他们还能这样多久,那个叫薛荣怡的警察一直紧追着他们跑,迟早要出事……
“我们回来了。”
当淮义旸处理完车子回来的时候,他看见宋改颖闷头收拾东西,“你在干什么?”
“离开这里,我们得躲起来。”
“警察就是一群傻—逼,我们三个绝不会有事的,再说这里多好玩。”淮义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义旸,我感觉很不好,不然我们杀了薛荣怡。”宋改颖用了祈求的语气,她有不好的预感,只有杀了那个女警察才能安心一点。
“为什么要杀她?”
淮义旸不解,那个女警察从来都没有抓到他们任何把柄,他每次都把她失败的样子当极大的乐子来看,“她要是死了,那多没有意思。”
“如果你不解决她,那我就一个人走。”
“你敢?如果你要走,那我就杀了你。”
宋改颖没有害怕,冷静地看着淮义旸,“孩子,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因为我想要救你。”
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门框,褚裟艰难地走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醒来就在这里,“你们是什么人?”
“我想认识你很久了。”淮义旸一笑露出八颗牙齿,他这样并不会显得阳光,反而像猎杀前的鬼,把猎物吓得慌不择路后再出手。
“我忘记了一些事,麻烦帮我找个医生。”
褚裟顿了顿,他又走了回去,“显然你们是坏人,我真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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