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气之王的糜烂性毒气“芥子气”,伤害性极大,可致人死亡。
忍忍就过去了,出门前,褚裟是这么千叮咛万嘱咐的。
薛清文低着头切牛排,他把牛排当成是铃木苍介一样切了个稀碎,只是一口没吃,当着两个华国人的面大谈特谈用芥子气对付华**队,这日本鬼子当他们两个是什么?
“抱歉,他不太喜欢吃牛排。”
褚裟只瞥了一眼薛清文,接着继续听铃木苍介讲他对帝国的忠诚和人生理想,即使内容极度过分他也仍然保持微笑,时不时还露出一个崇拜的眼神,他确实很会满足男人的自尊心。
薛清文想到这里就更没有胃口了,他的学生本该有大好人生,却被日本人带走学着做艺伎,学着讨好男人……
“你还是这么温柔。”铃木苍介很感慨,他把手放在褚裟的手上,仿佛两个人曾经有很美好的经历一般。
褚裟可不记得自己和铃木苍介有曾经,荒木一郎只让他伺候那些有利用价值的人,什么层次的人得到什么层次的招待,当初的铃木苍介还只是个学生而已,现在倒是很有地位了,想来荒木一郎知道了一定会让他好好勾搭铃木苍介……
“你父亲的身体怎么样?”铃木苍介对荒木一郎的印象并不好,他觉得那个商人一直都在压榨褚裟的价值,“只要你愿意,我会帮你摆脱他的控制。”
薛清文想开口质问铃木苍介,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这两个都是日本人,哪一个都不是好东西,只要他在,褚裟就不可能再跟他们有牵扯。
“铃木君,我很害怕……”褚裟说这话的时候,适时露出一个让人怜惜的表情,这种事他做得很熟练,“如果帝国失败了,我是不是就要被遣送回国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扭转战局,得到更大的荣誉,你放心好了。”很难说铃木苍介对褚裟不是真心的,他再三做保证,只求褚裟一个笑脸。
“我愿意为荒木家做事,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了。”褚裟的眼泪是一颗一颗流的,很缓慢,从眼睛中间流下,没有鼻涕,哭泣都带着艺伎表演的痕迹,就像陶瓷娃娃,美丽却虚假。
“很快战局就不一样了。”
“我相信你。”褚裟感动地看了铃木苍介一眼,他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洒了,弄脏了身上的衣服,“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没事,我带你去换身衣服。”
“不了。”
“我特意让他们都守在了外面,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铃木苍介知道褚裟非常重视自身形象,怕人误会,于是特意把护卫都调到最外面。
褚裟点了点头,随后和铃木苍介一起离开了餐桌,没有看薛清文一眼,只对着铃木苍介笑。
薛清文目送两个人上了楼,等了一下,这才按照之前看过的路线前往书房找资料,他有点着急,担心褚裟被占便宜,那个日本人目光灼灼,来者不善,不怀好意,不可能做什么柳下惠。
“这个是……”褚裟惊讶又惊喜,他伸手抚摸面前的和服,“你怎么会有这个?”
在铃木苍介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受邀请观看了褚裟的表演,那时的褚裟总是化着精美的妆容穿着最华丽的和服,他难免会生出喜欢和欣赏之情,也曾经想像荒木一郎那样拥有最优秀的艺伎,所有在场观看的男人都是如此。
褚裟表演完就退出去了,他是不会给客人斟茶倒酒的,连个眼神都不会给,因为艺伎的性格越高傲,降伏后才越有满足感。
“怎么样?”
“精妙极了!”客人这般称赞。
“不知道这位是什么人,我可以认识吗?”
“是我的养子。”
荒木一郎露出了倨傲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得偿所愿了。
铃木苍介借口上厕所,然后离开了他们的集会,他独自在院子里走,各色花木随风摇曳生姿,一片叶子拍在他脸上。
一声笑从树的那边传来,铃木苍介寻声找了过去,正是荒木一郎的养子,对方换了衣服坐在凉亭里喂鱼,看见他的蠢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
“我不是很有兴趣听他们讨论的事情。”
“不想为帝国做出贡献吗?”
“当然想。”
“那他们就是你的梯子,你应该好好把握住机会。”
“他们满脑子自己的利益。”铃木苍介不屑和这些人同流合污,他觉得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
“你会去华国吗?”
“会,我将会用自己的毕生所学为帝国征服世界提供一份力量。”
“铃木君,听起来你很有决心。”
褚裟走到了铃木苍介身边,“本来我还担心再也见不到你,既然你有如此决心,那我们华国见。”
薛清文按照褚裟之前给的密码成功打开了密码柜,只是里面还有一个小箱子上了锁,没有钥匙。
他去掏口袋里的铁丝,准备撬锁,结果摸到了一把钥匙,这应该是褚裟偷偷放进来的。
“这是你曾经穿过的衣服,所以我才把它买下来送给你,希望这份礼物你能喜欢。”
褚裟看了一会儿,转头问铃木苍介,“你想做荒木一郎吗?”
“可以吗?”
“没有哪个人能从养父手里带走我,即使铃木君成了帝国的功臣……恐怕也给不起养父想要的价码。”
“他不在这里,你跟我走,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有什么区别吗?”
薛清文打开箱子,快速用小相机拍了照,再原模原样地放回去,上了锁,又关上了密码柜。
他是个很细心的人,就连铃木苍介在书房门上夹了根头发,他也收好,关上门的时候又夹在了原来的位置。
“别过来。”褚裟后退,对他来说,无论是荒木一郎还是铃木苍介,他都只是换了个笼子待着罢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心中的爱意吗?”
薛清文在外面大力敲门,“褚裟,你给我滚出来!”
“老师叫我出去,抱歉,请放开我。”褚裟往下扯铃木苍介的手,但铃木苍介显然不想这么放他走,不仅牢牢抓住他,还企图亲吻他的嘴唇。
因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薛清文居然把门给捶开了,他第一眼就看到铃木苍介在强吻褚裟,“你起开,他不愿意。”
“为什么拒绝我的好意?”铃木苍介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自从做出毒气,对战场大有助益后,自信心十足地认为褚裟一定会跟自己走,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拒绝他真心实意发出的邀请。
“铃木君,我说谎了,我不想在这片土地跟你重逢。”褚裟垂下眼,他温柔地看着铃木苍介,这是长时间以来养成的习惯,“放开我好吗?”
“好。”铃木苍介有自己的骄傲,他不想强求,但在褚裟转身离开的时候,还是许下了承诺,“我会等你的。”
“谢谢你。”
出了驿馆,因为薛清文一直沉默着,褚裟觉得奇怪,非要问个究竟。
“我没有生气。”
“你肯定是生气了,你天天生气。”
薛清文没忍住,跟褚裟模仿了铃木苍介的样子,“我会等你的,他那个深情款款的样子真是够气人的,你是一个华国人,他却是日本鬼子,他等你什么?他等你一枪结果了他的小命吧他等着……”
褚裟支着头倾听,他觉得薛清文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你在听我说话吗?”
“当然,他的样子确实很可笑。”
“简直是厚颜无耻之徒!”
车子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褚裟也不就此下车,而是凝望着薛清文的眼底,他在看过去的时光,不管世人如何评说,那都是他生命里唯一称得上还不错的时候了。
“你该下车了。”
“这里不是公馆,我今天也没有课,为什么要下去?”
“因为是时候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帮你偷到了毒气的研究资料,你让我下去?”
褚裟笑着点头,他把资料放到了薛清文的手上,“去吧。”
“你……”薛清文的嘴唇动了动,他和褚裟共处了七八年,深知依对方的城府不可能看不出来他的破绽,可能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有揭穿,“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我带你去一个新地方,那里没有压迫,我们会迎来一个崭新的美好的国家,只要你跟我走,我们就有新的人生了。”
“可以,你先把这资料交给你上级,我回去拿点钱。”褚裟面色如常,他看了又看,然后贴近薛清文。
薛清文躲开了,他有点不能接受自己的学生亲自己这件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先走了。”
“再见。”褚裟从车窗探出视线来,然后又收回去了。
车子消失在薛清文的视野里,连同褚裟也消失在那一天。
几个月以后,战争即将结束,日本人要撤离华国,荒木一郎联系不到褚裟,于是亲自来带走他的钱。
在街口,薛清文带着人要袭击荒木一郎,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对这些投降了的人动手,会被上级处分,可是他不甘心,也许褚裟就在某个地方看着他。
还没来得及动手,荒木一郎就被一枪爆—头倒地,薛清文扭头去找狙—击手,他举起望远镜。
在一个高高的楼上,有个穿着西装戴着礼帽的男人急匆匆离开,薛清文连忙追上去,只是没有追上对方,他举目四望,没有一个人是褚裟,“你到底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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