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砰砰

还是再尝试一下吧……竹子简直说不清心里的滋味了,T咬咬牙,感觉这个副本看似无害,实则最扰人心智。

竹子考虑完,身上的不适也消失了;T起身撩帘,走出马车。

“没事了吧?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桦暂上前一步,担心地看着T。

竹子摇摇头,看向桦苌:“没关系,正事要紧。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桦暂抢道:“那凶手实在是来无影去无踪,关于T的线索几乎为零……”

若对方使用的技能或道具,倒确实可能无影无踪。竹子想着,听桦暂继续说:

“吴原是那种老黄牛、老好人的性子,邻里风评甚佳。”

竹子忍不住插话:“T孝敬父母还是疼爱妻儿?”

桦暂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们问出来,T确实是个疼爱妻子的男人。在父母之命的婚姻里,T是罕见的对妻子一见钟情的男人。”

竹子心中计较着,但笑不语。

“不过我哥说,T怀疑凶手并非普通人。”桦暂继续说。

听到这话,闻于野眼睛一亮:“是不是说,对方是玄门中人?”

桦苌沉默了下,说:“正统的玄道有八门,医、蛊、符、占卜、易容、祭祀、通灵、傀儡,门内弟子皆为一脉相承,挂了名号、行走江湖的玄门子弟没有做这事的机会。”

桦暂懂T的意思,所谓玄学不过是永族人伪装的名头,一来挖心对T们修炼没有任何好处,二来那些出自永族的信使都被牢牢管束着,也没有机会做这种事。

于是T道:“那会不会是有人窃取了玄门之法?”

桦苌摇头:“不可能。还不如说,那人创了新的玄门法子更讲得通些。”

眼见着T们的推测越来越歪,竹子连忙打断:“这几起案件,除了最开始的两个,间隔都在七天。我猜测会不会是,T的神通有什么时间限制。”

最初死的两个是T们还没来得及探查的。死者一对好友,家在闵州;泽川、平州和闵州,这三个地方正好相邻。

“有些牵强了吧,”桦暂道,“那最初的两人怎么解释?我记得T们……死在同一天。”

竹子说:“也许是,这两人恰巧都符合凶手的条件。但如果凶手那神秘的、抹消痕迹的法子真的有时间限制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在T们的案子中找到些线索?”

桦暂还是觉得说不通:“可这世间哪有这种……”

没想到,桦苌却赞成这种说法;T点头道:“可以试试。闵州不同于平泽两地,在王城边上,死了人官府不至于不派人勘验。”

“而且,”竹子有些惊喜,T知道现在线索少,T们很难相信自己说的;见有人赞同,T没有迟疑地继续说,“凶手杀人是有选择的。”

急性子的桦暂插了句:“什么选择?”

竹子道:“若要我猜测,T要挖的不是普通人的心脏,而是‘真心’。”

“‘真心’?”闻于野喃喃。

“对。你们看,这四人不是正对应了亲情、友情和爱情吗?凶手打听T们的事迹,是否就是要寻找那个真心人?”

桦暂挠头:“这你之前也说过了,但……”

闻于野突然打断T,脸上显出灵光一现的兴奋:“我知道了!大人是玄门清净人,而公子……呃……久居深宫,你们可能有所不知。这事情还要从人间一个古老的传统说起。”

“人族和永族同出一源,天地混沌、灵智未开时曾是一家。有一种说法是,以前的大陆荒和永山一样,都密布着灵气,人族那时也像永族一样修炼法术。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大陆荒的灵气越来越少,在一次天降异石后,这里竟凭空生出许多瘴气。”

“居住在永山的人不肯让同胞进山与T们分享灵气,人族便只能在大陆荒苦苦煎熬着,直到适应了一定浓度的瘴气,像今天一样。”

“但千万年前的灵气在有些人族的身体里还有些微残留,这就是人间火葬的来源。”闻于野说,“因为那一点灵气,能够让主人在死后做出一些选择,就是所谓的‘灵迹’,灵力的痕迹。”

“不过这种人已经少之又少了,传说中灵气聚集于心脏,死后火烧不化的……”闻于野摇摇头,“至今没有确切的记载。不过书上倒是说,这种‘舍利’有大用处。这个只是传说罢了。那凶手蠢笨歹毒,拿传说当现实,还不知要害多少人。”

竹子琢磨:难道这才是正确取“真心”的办法?——“那T依据人前生往事判断真心,在书中可有记载?”

闻于野想了想,道:“只听说过,灵气充沛之人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待人真诚无比。”

“那凶手不应该去找永……”桦暂看T哥眼色,便知说错了话,拍拍嘴巴怯生生道,“都怪我,没过脑子。”

“事不宜迟,”桦苌总结道,“凶手很可能再次动手,我们还是尽快前往闵州为好——闻公子,”

闻于野身形一颤。

“这次多谢你照顾大公子,回京后我会如实禀告王上。闻公子职务繁忙,接下来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闻于野苦脸:“先生,我没什么事……真没有……”

桦苌看着T,语气不容置疑:“闻公子回去吧,你父亲和祖父会担心的。”

闻于野低下头:“是。”

——

几人回到马车,再度上路。

“哥,”桦暂问起,“你为什么不收T做徒弟?我还挺喜欢这个人的,老实但不愚钝,为人端方讲礼,是个好学生啊。”

桦苌看了眼竹子,似乎在斟酌什么;但最后T还是答了:“我不会把玄术传给人族人。”

说起这事,竹子也有疑问:“你们说的玄门就是永族的术法吗?”

T刚开始以为国师就是个名号,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桦暂看了看T哥,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放心说起:“其实我们永族的术法分为内外两行。在内便是气、心、道三者,让我们可以贮藏灵气、使用灵力;而外门便是我哥之前说的八门了,都是些灵气具体的用法。”

“人族底子差,又没有灵气傍身,其实学了也没什么用啦。”

“对了哥,那人族怎么知道你有真本事的?”桦暂笑,“我记得人间还有不少把你们当做招摇撞骗的人吧?”

桦苌不愿多说,只道:“有一次疏忽,被T看见了——霖泽?”

“霖泽哥……”

听到T们的喊声时竹子眼前早已黑了下去,黑色斑块转瞬间便填满了视野。

是的,竹子又晕了。T这次醒来时还在马车里,平躺在座椅上。

“……哥!你不能这样!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我们的……朋友去s——”

是桦暂的声音,T撑起身子,脑子还有些混沌。

“T必须抉择。”桦苌道。

“你是说……”桦暂的声音止住了,因为桦苌侧身撩起了帘子。

竹子虚弱一笑:“又劳烦你们为我输送灵气了吧……”

桦暂毫不掩饰着担忧:“你怎么样?”T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里的瘴气会这么浓郁……我也感到了。”

T见竹子伸手,便想上前拉T一把,没想到T说:“桦暂,我想和你哥单独说说话。”

桦暂皱眉:“你们有什么好说的……”见竹子态度坚决,T转向桦苌,“好吧好吧——哥,我在这儿呢,你可不许欺负T。”

桦苌进去前看了T一眼,桦暂被T看得发愣:怎么感觉……我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是不是,活不久了?”桦苌一进去便听竹子这么说,T不禁愣了下。

竹子一笑:“你不用瞒我。我知道,我们族的郎中给我看过了,断言我活不过二十。”

桦苌沉默。

竹子不顾T的躲闪,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尽量与T对视:“你很厌恶我吗?”

桦苌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表情。

“我以前认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其实……其实若不是,中间有很复杂的纠缠,我只能这么形容,但最重要的,那是我又不是我,甚至可以说我跟那个与T接触的人没有丝毫联系。”竹子脸部线条渐渐绷紧,神情变得有些坚毅,随即又放松下来,“抱歉,我现在有些混乱,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暗处的手指骤然捏紧——桦苌感受着那处的疼痛,面上毫无破绽:“若不是,又怎么?”

“什么……”竹子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说,”桦苌尽量镇定,“若没有那些事,你便会如何?”

竹子摇了下头:“也没什么。就……正常地相处吧。我其实很……被你吸引。”

T别过头去,不敢看对方,心道:T不会以为是表白吧?那多尴尬……心脏兀自砰砰,越来越快。

“你说什么?”对方像是没有听清。

竹子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懊恼:“我说,我很欣赏你,希望我们能做朋友,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就当是,”T补充道,“就当是对一个临终之人的安怀,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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