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然的确更偏爱理科，但如果贺呈山因为他而违背贺峥的意思，那他的那点偏爱就不那么重要了。
文理都一样，没区别。
只是贺呈山不知道发什么疯，按着头非让他去学理科，甚至愿意听贺峥的话改成文科专业。
贺呈大少爷竟然低了头，这可真是太难得了。
不明所以的林晓悄悄跑去宋亦然房间问他是怎么回事，宋亦然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毕竟大少爷那扭曲的心理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林晓摸摸自家儿子的后脑勺：“那你自己是想选文科还是理科啊？”
“都可以。”
“你肯定有一个更喜欢的呀！”
宋亦然沉默片刻：“文吧。”
这样最好，他宁愿得罪贺呈山也不愿意得罪贺峥。
只要自己选了文科，贺呈山无论选文选理都跟他没关系，以后父子俩如果因此产生了矛盾，贺峥也没办法把这口锅甩到他身上。
林晓好看的细眉蹙气，眼底浮现出大片的心疼：“可是宝宝，你是喜欢理科的对吗？”
自从家里有了然然，林晓就不再喊宋亦然的小名，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亲昵一些的宝贝。
到底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宋亦然一开始听了还有些别扭，但是听了半年多，也就习惯了。
“都可以，”宋亦然说，“无所谓的。”
“有所谓的，”林晓拉过宋亦然的手，低头搓了搓，“妈妈知道妈妈没用，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受委屈，但是宝宝，有些事忍一忍就过来了，有些事关乎以后一辈子的，妈妈不想让你忍。”
“我已经跟你贺叔叔沟通过了，他说这事就得按着喜好来选，小山是因为成绩不好，上个大学混一混就出来了。你不一样，你是要好好学习的，妈妈希望你不要想太多，选一个你喜欢的、感兴趣的，知道吗？”
宋亦然看着林晓含着泪的眼睛，点了点头。
分科表重新打印出来，宋亦然勾选了理科，去找贺峥签字。
贺呈山也在书房，看样子正和他老子吵架。
父子俩因为宋亦然的出现暂时停下来，贺呈山抢先拿过那张表格，随便扫了一眼后拍在贺峥面前：“签。”
贺峥有点火大。
两人又开始吵。
“他选文选理你都签，我选文选理你都不签！你有毛病吗？”
宋亦然：“……”
他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过来。
“他选文选理都能考上重点拿年级第一，你选文选理都给我上网逃课打游戏，你有毛病我有毛病？！”
贺呈山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宋亦然站在旁边企图让自己透明化，目光扫过桌子上的分科表，贺呈山选了文科。
“那我不上了，”贺呈山开始摆烂，“反正我选文选理你都不签，老子不上了行了吧！”
贺峥一拍桌子：“你少在我面前老子老子地喊，你以为这打个勾就完事了？你想过以后自己要干什么吗？”
“不是你说的吗？选文，以后去你公司当小弟。”
贺峥气得狂捏晴明穴。
宋亦然趁贺峥闭眼时拉了拉贺呈山的衣摆，对方甩过来一记眼刀，却也没有再继续火上浇油跟他爹作对。
“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贺峥像是也累了，“你林姨也劝我了，这东西看喜好，你们喜欢哪个选哪个，考虑好相关专业，大学有东西学就行，别烦我！”
“那你早签不就完事了！”贺呈山一把抓过自己的分科表，“弄到现在，烦不烦？”
贺峥一手扶额，另一只手指着门：“滚。”
贺呈山大摇大摆地滚了。
“……”
贺峥把宋亦然的表格签好字，还叮嘱几句让他别有心理负担，宋亦然谢过之后离开，一出门就被守在门口的贺呈山掐着后颈按他房间里了。
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和成山在翻手把宋亦然按在门板上，俯身逼近。
“我也选理，你满意了吗？”
“……”
“但是这样你也不能跟我一个班，你知道吗？”
“……”
然然在他们两人的腿边打转，毛茸茸的尾巴扫着皮肤，有点痒。
宋亦然不得不开口：“我会考差一点。”
贺呈山叭叭这么不通不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他再不主动说出来那就是不懂事了。
初高中其实真的挺无所谓的，毕竟以后没人会去看你的高中毕业院校是不是市重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吃穿都靠贺峥，贺呈山想干什么顺着就是。
至于几年后的高考，他成年后就可以自己挣钱，到时候也不需要再依靠谁，自然就可以离这位大少爷远远的，说到底不过两年，他还可以忍。
本以为贺呈山会满口答应，可是对方却意外的沉默了。
“宋亦然，你看不起我。”
“……”
宋亦然被扔出房间时还有点懵，他站在走廊山思索几秒，卧室门重新打开。
然然被拎着狗牌一并扔了出来：“带着你的狗滚！”
哦，这时候又是他的狗了。
然然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吐着舌头还挺兴奋。
宋亦然摸摸它的脑袋，把狗带回自己房间。
-
既然选定好了分科，宋亦然的暑期补习班就放弃了文科相关，他开始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规模从市区到全国，不过两月时间就斩获不少奖牌。
林晓大部分时间都在陪宋亦然跑东跑西，家里的家务大多都是王妈操持，一日三餐虽然说得过去但是总少了几分用心，贺呈山连着许久没有见着宋亦然，有点不开心。
八月底，贺呈山的生日到了。
林晓记着这事，早早就交代给了宋亦然，母子俩在外地给对方挑选了一套衣服，包装好回了家。
宋亦然拎着蛋糕，林晓拿着礼物，贺呈山板着一张臭脸，不情不愿地把礼物接过来。
“你的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宋亦然。
宋亦然把蛋糕递给他，贺呈山接过来放在一边：“？”
还在等宋亦然拿礼物。
林晓在旁边有点尴尬：“小山，那套衣服是阿姨和他一起买的。”
贺呈山的眉头“唰”地一下就拧起来了，他看着宋亦然，满眼不敢置信：“你就送我那玩意儿？”
“贺呈山，”贺峥出言呵斥，“你有没有点礼貌，你林姨专门赶回来——”
贺呈山压根没听，转身上楼。
然然吐着舌头跟上去，在楼梯口被贺呈山用脚往后一扽：“你给我滚！”
门板被摔得震天响，林晓站在客厅不知所措。
贺峥重重叹了口气：“我们吃饭，别管他！”
然然挠了两下贺呈山的卧室，没被搭理后又“蹬蹬蹬”跑下楼，扒着宋亦然的腿要抱抱。
宋亦然蹲下身抱了抱活蹦乱跳的狗子，没留在客厅吃饭，而是背着书包回了房间。
得给贺大少爷准备一份礼物。
现买是来不及了，得原地变出来。
他从书包里拿出今天刚赢下来的奖牌，想想又拉开抽屉里扒拉出前几次的证书，顺便从玻璃柜上再顺下来一个奖杯——都是这个暑假赢来的。
原本装衣服的包装纸反过来是不一样的花样，被拿上来二次利用。宋亦然把东西包好，敲了敲贺呈山的房门。
里面没动静。
果然一次是敲不开的。
“贺呈山，”宋亦然又敲了敲，“你开门。”
“滚！”
好歹有了点声。
林晓上楼查看情况，不放心地站在远处。
贺呈山怒气冲冲把门打开：“你他妈烦不烦！”
宋亦然把礼物递到他的面前：“礼物在书包里，我还没来得及拿给你。”
贺呈山动作一顿，气势瞬间就降了下来：“谁稀罕你的东西？”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接了过来。
然然跟条泥鳅似的从门缝中溜进去，贺呈山转身进屋，没有关门。
宋亦然偏头看了眼林晓，冲她点了点头，然后蹲身端起地上的奖杯，跟着进去了。
贺呈山刚拆开礼盒，拿起最上方的一枚奖牌发愣。
宋亦然把奖杯放在贺呈山的书桌上，“哒”的一声，很有分量：“都送给你。”
贺呈山斜眼瞥了眼奖杯，随后垂着眸，半天没有吭声。
“下去切蛋糕吗？”宋亦然看对方情绪稍微稳定，便继续加油，“你别生气。”
贺呈山把奖牌证书一一拿出来看，再整理好放回去。他沉默许久，最后只是点头：“嗯。”
“还有，”宋亦然拉住贺呈山的衣摆，“别凶我妈妈。”
两人一起下去吃了顿饭，林晓战战兢兢给贺呈山递了块蛋糕。
贺呈山哑着声说了句“谢谢”。
一桌三个人都惊呆了。
林晓简直惶恐，拿着塑料刀的手都在抖。
和和气气吃完饭，宋亦然回房洗澡睡觉。
今天晚上不是很热，只是打开窗户就足够凉快。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不是很能睡着，便起身打开电脑。
搜索栏里光标闪烁，他输进去一个名字。
确定键还没来得及点，身后传来三下叩门声。
宋亦然关了浏览器，趿着拖鞋去开门。
贺呈山拿着一本习题册，表情阴沉。
“睡了？”
“没。”
“正好，”贺大少爷把习题册拍在他的胸口，“问你几道题。”
写完就发了，没检查错别字，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空出时间我再捉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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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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