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
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还没等江月白开口,福七已经压低了声音:“昨晚江大人步子太快了,奴才都来不急拦着。”
……
“陛下抱着江大人出来的时候,奴才都吓了一大跳呢。”
……
等等!
江月白艰难地开口:“陛下抱我出来的?”
福七点头:“对啊。”
他晕过去之前,陛下还……还没穿衣服。
今天起时也没感觉哪里疼,应该没有摔着。
那就是说……他被□□的陛下抱住了?
还不如让他摔死了。
江月白感觉自己脑仁都要烧干了:“那陛下抱我出来……”
“哦,陛下披了衣服,只是抱着江大人,也没法穿好,当时江大人头还靠在陛下肩头,睡得正香呢。”
靠在肩头,睡得正香。
“……我应该不是睡了,是晕了吧。”江月白艰难地出声。
前面的天子似乎查觉了两人在后头窃窃私语半晌了,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江月白一见到那张俊逸的脸,看着那宽阔的肩,看到他投过来的略带疑惑的温和目光,就感觉自己心跳止不住地狂跳,羞耻感让他握紧了拳头,袖中的手指都要戳烂手心了。
陛下对我这么好,我都干了什么?
“陛下。”江月白行礼,拿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臣还是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谢奕看向福七,后者朝他眨眨眼,谢奕看着他就要埋进袖子里的脸,未为难他:“去叫个太医看看。”
江月白连忙说道:“可能是昨日宿醉的原故,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
待江月白走了,谢奕这才看向福七:“你和他说什么了?”
福七挥了挥手,身边的小太监们立刻退开到了三步之外,福七这才笑眯眯地说道:“江大人对昨晚的事记不太清楚了,奴才帮忙回忆了一下。”
谢奕瞥了一眼那边逃似的人。
昨晚他是可以命人将他送回去侧殿的,可是看着人在榻上的睡颜,一时又舍不得。
“奴才倒是觉得,陛下不必太过灰心。”
谢奕看向福七。
福七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陛下当初在虹山行宫不也曾和东将军一起泡过温泉吗?东将军也没这么大的反应。毕竟是两个男人,真的坦诚相见也没什么,若说是担心冒犯了君上,惧怕有之,怎么也不会羞成这个样子吧。”
谢奕听完,眼中眸色暗了一瞬。
“当局者迷,江大人怕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对陛下到底是崇拜多些,还是……”福七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又看向谢奕,如同看朋友一般,而不是对待君上的眼神:“毕竟如陛下这般英明神武,遇到此事不也犹疑起来了吗?”
谢奕双手负在身后,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最终只说道:“走吧。”
太后此次倒也真是认了真,以欣赏澜陵歌舞做幌子,一群一群的美人往行宫里带,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可谢奕这一次,却是一个都没留。
太后气极,可当晚,就听到内监来报,陛下命人偷偷出了行宫,去了揽月阁,带回来了一个女子。
正是今日在席间被他多看了两眼的女子。
“皇帝还是防着哀家的。”杜太后拿着玉如意在手上把玩着,指尖抚过温润的玉面,轻哼了一声:“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哀家还当他真是个圣人呢。”
桃嬷嬷替杜太后捏着肩,笑道:“太后放心,只要能进行宫的,都是咱们的人,这澜陵本就是咱们杜家的天下,陛下就是挑出花去,都捏在太后的手心。”
杜太后微微合上眼:“皇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命人好好看着,好不容易挑进去的,别给哀家搞砸了。”
江月白坐在屋中一下午,才堪堪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那只是一个意外,陛下都没说什么,反倒是他这么介意,就显得太过矫情了些,毕竟都是男人,真的坦城相见,也没什么啊。
想通之后,心也终于安定下来,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找陛下是为了澄清那些美人的事情,可是到现在一天过去了,这事儿还没和陛下说一个字。
明日还是要将此事说清楚一些,免得陛下真误会了就不好了。
第二日一早,江月白早早便起了,梳洗完毕,便朝着主殿而去,可他才到了主殿门口,就见太后带着人浩浩荡荡地便过来了。
杜太后见到江月白,也没多少意外,毕竟江月白住在侧殿的事她也早就知道了。
江月白连忙行礼:“臣参见太后娘娘。”
杜太后免了他的礼,对着有些慌张的福七说道:“昨日澜陵郡守献了几道菜,哀家尝着不错,今日特地带来与陛下一同尝尝。”
福七连忙行礼:“陛下还未起,太后娘娘可先到偏殿休息,奴才这就去叫陛下。”
杜太后往谢奕房中塞了多少次人都没成功过,如今好不容易进去一个,就怕他一夜春风后把人送走了,让她抓不到把柄,怎么可能这么放过。
“无事,你去服侍吧,哀家就在这里等陛下吧。”
福七有些为难,但又不能违背太后的旨意,最后只能转身往殿里去了。
江月白见状,只能候在一边。
不多时,谢奕便穿戴整齐地从寝殿中走了出来,太后面到他,目光一闪,起身便迎了上去:“奕儿。”
叫得还特别亲热。
谢奕先是看了一眼江月白,随即才说道:“母后今日这么早来儿臣这里。”
杜太后快步走到了殿前,没给谢奕走过来的时间:“澜陵郡守献了几道菜,要趁热吃方不失风味,便特地带来与你尝尝。”
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朝寝殿里看去,就见一个小太监正往桌幔下塞东西。
“你在干什么?!”杜太后一脚便踏了进去,目光如电:“天子寝殿,哪容你么藏物什!给哀家拿出来。”
江月白也被这动静吸引了过去,就听殿中一阵求饶之声响起,谢奕无奈地说道:“行了,把人带出来吧。”
一个女子裹着凌乱的衣衫便被带了出来,她低着头跪在地上正瑟瑟发抖,头发凌乱,身上那件舞衣已被撕破,露出肩头暧昧的点点红痕,不用多说,这一幅样子就足以让人想像得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有多激烈。
杜太后默了一瞬,才说道:“陛下若是喜欢,也不必瞒着哀家,这也不过是人之常情,哀家也不会说什么。”
谢奕没说话,福七从屋中拿了一件衣裳披到了那女子身上,吩咐道:“先带下去梳洗一下。”
那女子低着头,似乎格外害怕,走时腿还发着抖,看都不敢看其人一眼就被带了下去。
江月白却是自女子被带出来的那一刻就愣在了那里,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突然就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心脏一阵揪紧,挤出酸涩的汁水,似乎牙根都酸软了,苦不堪言。
“多谢母后。”
杜太后又道:“你这儿毕竟是天子书房,不如将人交给母后先带回去替她收拾一下,既然以后要服侍陛下,有些规矩还要是教的。”
谢奕只淡淡道:“不必了,她以后便住在侧殿,紫宸宫多她一个也不多。”
留下了。
江月白怔怔地看着杜太后带人离开,只留下了两个食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之上,食物的香气顺着风飘出来,还未用过早膳的他却是没有一点食欲。
“江大人?”福七走过来:“陛下赐了早膳,这边走。”
江月白回过神来,僵着腿跟在了福七的身后,直到坐上了桌,筷子摆到了眼前,江月白却仍然没有一分食欲。
“今日的菜不合爱卿的胃口吗?”
江月白抬头,正看到谢奕望过来的眼神。
不知何时起,他竟然已经习惯了和谢奕对视,这对天子而言,其实是无礼的,但谢奕似乎没有查觉或者惯着一般,从未纠正过他。
这算是……纵容。
这么一想,好像许多事情他都出格了,可陛下从未说过什么,反而有些纵容着他,让他将许多君臣之间的距离和礼仪都忘记了。
而此时,他竟然想仗着陛下的纵容,去窥探陛下的私事。
江月白别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常一点:“不是,只是臣自己没有胃口而已。”
那边的谢奕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正是太后刚才送来的:“看来爱卿还是更喜欢盛京的菜式。”
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闻之便令人食指大动,可江月白却只感觉自己嘴中尽是酸楚,如同咬了未成熟的酸枣一般,一直酸到牙缝里。
这时,外头有小太监传话。
“陛下,那女子已经梳洗好了。”
谢奕放下手中的筷子:“带进来吧。”
江月白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实在按捺不住地站起了身:“那,臣先告退了。”
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微微用力,将他的手按在了桌子上,明黄的袖子上祥云片片。
“爱卿对这女子不好奇吗?”
江月白手指微微一蜷:“这是陛下的私事,臣不好奇。”
谢奕的手没有松,又微微用了些力,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爱卿在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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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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