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死者只是凑巧被杀。”老赵准确地拿捏住自己的角色，非常配合，“要是这样，凶手很可能是等待猎物的杀人狂魔，那他身上背的就不会是一条人命，可这几年滨城没听说有这样的悬案。”
“怎么没有，双十案不就这样吗，死者无缘无故突然被掳走杀害。”刘斌呛声道。
老赵沉默片刻，摇摇头，“第一，双十案死者是两个孩子，而且都是失踪数日后才被发现抛尸荒野，和这个案子不同。”
刘斌嘴角讷讷地，没说话。
老赵拍拍他的肩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突然要灭她，不管条件是否成熟，她昨晚必须死。”老赵补充道。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什么情况下必须立刻马上杀掉一个人？”刘斌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涩和愧疚，“我的思维还是太死板。”
老赵露出一丝奚落的笑，“你不灭她，她就要灭你。”
“你是说……死者对别人形成了致命的威胁，必须立刻除掉。”刘斌感觉脑子裂开一条缝，那道光又始终照不进来。
“有这种可能性，否则这么差的作案环境他都没犹豫，动作利索。手机，电脑都丢失，如果不是劫财，凶手就一定和刘琳有关联，”老赵把从通信公司调取的通话记录塞到刘斌手里，“你看看最后与她通话的人是谁？”
刘斌忙展开那沓足有五六公分厚的A4纸，最后一行电话号码后的人名标着刘冬阳，这人与刘琳的通话时间是昨晚7:34分，距离死者的推测死亡时间不过三个来小时。
“他是谁？”
老赵喉咙里咕噜两声，不知是暗嗯还是窃笑，“他没有名，可他爹却大大地有名。”
刘斌知道老赵说话的调性，越是这样证明这条信息越是重要；不能猴急，他提醒自己。
“他爹是发改委主任的刘鲲鹏。”
刘斌虽然不是干经侦的，也知道益邦这类的投资公司与发改委的关系。
“我已经让王鹏去把他叫到队里配合调查；技侦老林也答应尽快最大程度地恢复死者的微信和□□；回去我们好好研究一下，皮克明天归队，我们最起码要有个明确的调查方向。”老赵难得说这么多，他狠狠地拍在刘斌的肩膀上，“听说纵火案十分复杂，短期内很难破案，咱们队今年的破案率下降，这个案子皮克不会让出去，对你，这是个机会。”他嬉笑地跳开两步，“对我也是机会，我还有三年就退休，最迟明年就要离开刑侦队，能最后再跟一个案子我就圆满了。”
刘斌心情复杂，搭档得有主副之分，可他们之间没有；他刚回到刑侦队，举止万分小心，老赵虽然资历老，这两年已经只干些杂事；他一直觉得他们俩搭档就是个草台班子。
……………………
青青公寓一共十七层，每层二十户，左右各十户；四部电梯，两处消防通道。
他们从消防通道走上去，拐进楼道，正对着楼道中间位置的摄像头。
刘琳住在1103房间，与消防通道仅错开一米左右。
物业经理亲自打开1103，急忙退到一边。
刘斌套上鞋套轻轻推开门。
程式化的H型公寓房间，中间用隔断分出一个小客厅，床上铺的白底绿叶纹被罩和沙发上铺的同色罩单以及墙上挂的两幅绿植画框显示出主人对绿色的偏好。
小厅中间放着立式熨烫机，一条裤子挂在上面；茶几上小花瓶插着一只红玫瑰，叶片边缘已经发黑脱落。
木地板折射着窗外透进的晨光，纤尘不染。
“非常干净，”老赵在后面说，“一点垃圾都没有。”
尤其是靠近门边的厨房擦拭得干干净净。
刘斌推开卫生间，洗脸台，洗澡间的下水口都被冲得锃亮，纸篓新换了塑料袋，一张手纸也没有。
“技术部有收获吗？”老赵问。
“不多，床头找到几根头发，纱窗两枚指纹，的确太干净了。”
关上门，两人又在消防通道和电梯之间来回走了几趟。
大门有门禁，电梯有监控，走廊正中还有一个360度旋转式摄像头，从消防通道出来也逃不过这个摄像头，整幢楼几乎没有死角。
“刘琳的车在公寓门前停过吗？” 报告上提到公寓楼门前这块三角地平时不让停车，但晚上物业管理员会通融一些，前提是早上6:00前必须离开；没人愿意大早上从热被窝里爬起来挪车，所以除非特殊情况，很少有人把车停在这里。
物业经理回头看向保安，保安忙摆手，“反正我没见过。”
“昨晚她开进来，你真没印象？”
保安嗫喏地低下头，“我迷迷糊糊得好像看见有车灯闪过，我想着反正早上五点我得把它弄走，就没太……”
早上7:30刚过，房门接二连三地被推开，上班时间就要到了。
老赵看着对他们视而不见的一个个房客，“这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
“我们公寓属于中档，在这里住的都是小白领，另外，对面是师范学院，不少家庭条件好的学生在这里租房，约会，聚会，我们不是酒店，只要不违反公寓管理制度，其他的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他们的监控系统还算完善，人员进出都在监控范围之内。”刘斌补充道，“刘琳入住刚82天，所有信息还都在，技侦已经把监控拿走，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收获。”
“这里住的是什么人？”老赵示意刘斌，刘斌走到刘琳对门轻轻敲了几下。
“这我得去查查档案。”物业经理话音未落，一个穿戴整齐，明显是即将出门的年轻女性拉开门，一股混合着香水味和油煎香味的气流扑面而出。
看到这么多人围在门口，她有些诧异，“有事？”她对着物业经理问。
物业经理躲开她的视线。
刘斌掏出证件，女人看到警察证明显怔了一下，不自觉地抿抿嘴，后退两步。
“有些事想问问。”他上前一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