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一三人望着汤老板远去的身影面面相觑。
“他这么着急啊!”苏锦一嘟囔道,看来无意间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算了,咱们就在这等等吧,说不准有戏。”苏锦一豁达道。
杜雅想不了那么多,轻松地说:“希望能成功,一一,姜家姐弟在手里始终不是个办法,你打算怎么办?”
苏锦一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先带回荆州府,如果他们愿意说,后面再做打算。”
干等着不是个事儿,苏锦一干脆命大小雪回客栈收拾行囊,让大家做好准备,随时准备上路。
万一真的成了,就来不及收拾东西了。
夕阳逐渐西下,霞光布满天空,绚烂的色彩照耀天地,与生活里烟火气交相辉映,风味人间。
正当苏锦一、杜雅和柳与燕打算在汤饼铺子对付晚饭的时候,汤老板带着儿子一道回来了。
汤饼:“几位就是叔叔的女儿?”
苏锦一面不改色:“正是。”
汤饼向他的老父亲点点头,汤老板会意,立马将铺子门关上并挂上歇业的牌子。
汤饼向三人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敢问秋梨膏的方子是哪位姑娘的主意?”
在场三个女子,一位梳着夫人的发髻,两位梳着姑娘的发式,他分不清谁是谁,干脆统一称呼姑娘。
苏锦一毫不犹豫认下姑娘这个称呼,“秋梨膏是我的方子。”
汤饼点点头,钦佩地说:“方子甚好,赶巧递方子的时候,知府大人在侧,直接收下了方子。”
说来真是巧合,县丞大人与知府大人在室内说话,门外无人守候,他以为只有县丞大人一人在房内休息。
父亲将方子交给他,他一边让人去叫府医一边去找县丞大人。
汤饼在县丞大人门外汇报,正被知府大人听在耳里,梨这个字在知府眼里就是个敏感词,一听有解决办法,还管什么死去的县令。
当即就让他进门将方子交出来。之后,事情就很顺利了。
他照实说方子的来源,父亲也被叫去问话,要出城门的事京都小叔叔的女儿,途径此地,家中又有急事,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拿到方子的知府大人表示非常理解,如今虽然没有秋梨,但其他梨子还是有的,这一下午,他们就在县衙后厨熬秋梨膏,熬出的成品经府医检验,确为好物。
这才被放回。
汤饼:“知府大人今晚不留在县衙,来的路途上,知府大人收到消息,有小股流民落草为寇在外作乱,知府大人赶着回去处理,大人说了,叫你们今晚扮做大人的随从或者衙役,跟在大人身后一道出去。”
“不知你们有多少人手?”
苏锦一赶紧回答二十人左右。
汤饼听完眉头一皱,竟有这么多人,无妨,他们一班衙役有十人,女子都扮作小厮,男子扮做衙役跟在知府大人身后,应该不成问题。
开城门的时候百姓肯定要拥挤上来,混乱中,应该没人注意大人到底带了多少人手。
汤饼:“行,那一会儿你们就在父亲的铺子里等着,还有,你们要装扮出城,那些车马恐怕……”
这是个大问题,但苏锦一的直觉告诉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走。
于是,她果断开口:“没问题,这些我们都不带。”
汤饼心里很是满意,“那在下先去准备衣物了。”
事情有了转机,苏锦一三人急忙回到客栈,二话不说将所有行礼和人手都带到汤饼铺子。
汤饼铺子后面有个小院儿,这个宅院是汤老板后置的,地方不大,将将好安置苏锦一等人的车马。
苏锦一命令大家重新收拾行礼,将重要的物品随身携带。
银票和银两苏锦一分散处置,方骸、书易、白月溪等护卫都分到了不少,大小雪更不用说,其他的小厮丫头们苏锦一只稍稍给了几两,不是她不想多给,而是信不过人心。
干粮吃食药材除了他们自己准备的,汤老板也做了不少给他们,但是带不了太多。
多余的东西,苏锦一没有浪费,在汤老板的指导下,平均分作几份,一会儿让汤饼拿去,分给他在县衙的兄弟们,全当今晚打掩护的酬劳。
不是她小气不肯给银子,灾难当前,粮食和药材才是最珍贵的。
马车和车架等苏锦一做主,留给汤老板和他儿子了。
入夜,汤饼悄摸着将衣服送来,同时将苏锦一准备的包袱拿回去分给兄弟们。
有了这些东西,刚刚在营房里借衣服的不爽就能堵回去了。
夜半三更,知府大人的马车静静的从县衙门口驶走,苏锦一等人从汤饼铺子出发,悄悄跟在后头,知府大人只掀开车厢窗帘超后看了一眼,就放下帘子闭上眼睛默不作声。
这些人气势不凡,看得出有军伍底子,从京都来,绝不可能是小小汤饼铺子的侄女,罢了,此事与他无关,权当不知道吧。
事情果然如汤饼预料,知府大人刚到城门口就被一帮百姓拦住,这些都是进城做小买卖被关在城内的。
他们住不起客栈,只能在城门口就地休息。
见到知府大人的车马,哪有不激动的,托那些东西的福,汤饼带着兄弟们死死拦住百姓,保他们平安出城。
离开前,汤饼忍不住多叮嘱了两句:“城外流民众多,姑娘们如果想平安回家,最好不要露出真容。”
苏锦一深谢汤饼的提醒,她也想到了,所以一出城,苏锦一等人就将尘土抹在脸上,她们虽然都是男装打扮,但是肤色太过白嫩,必须遮掩一下。
行至三里亭,前方道路出现了岔路口,按照约定,与知府大人分开后,方骸等人将衙役的衣服换下,包好埋在亭子下面。
松阿叔腿脚不好,行走不便,苏锦一想在此休息一下,被松阿叔阻止了。
“夫人,咱们人数众多,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城门,实在不宜在此耽搁,尽早回荆州府才是。不必担心老朽,老朽撑得住。”
苏锦一不忍辜负松阿叔的好意,坚定地点点头,她一定能带他们安全回到荆州府。
“方骸,书易你们可能辨别方向?”
方骸:“能,咱们距离荆州府不远了,马车行走四五日就能到达,如今咱们步行,日夜赶路,最多□□日也就能到达荆州府了。”
此言一出,苏锦一大喜,“所有人,咱们辛苦一下,趁夜多走几步路,寻到落脚之处再行休息。”
“是。”
方骸书易打头,白月溪收尾,众护卫将苏锦一、杜雅、柳与燕等人护在中间。
大家在深夜里疾行。
出生以来,苏锦一等人从未走过如此多的路,平时又缺乏锻炼,不过十几里,苏锦一等人就累得气喘吁吁,抬不动脚了。
方骸见状,寻了一处僻静之地,是个背坡的小土丘,既可藏身又可观察前方。
方骸等人经验十足,四周洒下驱虫药粉,很快就布置好一个休息的营地。
苏锦一迷迷瞪瞪间,瞅见方骸和白月溪还在值守,起身朝方骸走去
“方护卫、白护卫,你们去歇息吧,这里我来看着。”
方骸严词拒绝:“那怎么行,夫人,您赶紧去歇息去吧,明日一早还得赶路呢!”
白月溪也大大咧咧道:“夫人不必担忧,咱们这帮人在军中勘察敌情的时候,几日几夜不睡也是常有的事,一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锦一再三劝说,俩人纹丝不动。
没办法,苏锦一只好自己去休息了。
时间稍纵即逝,沿着官道如此走走停停两日,终于遇到了其他的行人。
官道上,正前方停着两辆马车和一架装着货物的马车,苏锦一等人欣喜若狂,脚步加快,想要上前求助。
未到跟前,方骸和书易等护卫及时拦住。
只见方骸一个手势,众护卫迅速形成包围圈,将苏锦一、杜雅、柳与燕等女眷围在中间。
苏锦一心里一个咯噔,感觉不妙,脸色由红润转苍白,磕巴道:“方,方护卫,怎么了?”
方骸严肃以待,双眼鹰一样地巡视周围,听到苏锦一的询问,小声答道:“夫人,情况不对。”
书易跟着说:“确实,咱们走了两日,若说最初因为知府大人的威势,寻常百姓不敢凑前还好说,但这两日咱们日行四五十里路,一开始还能零星遇见几个人,越往这越没人,奇怪的很。”
白月溪高大壮实,他心思没有这么细,但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敏锐地闻到了空气中一丝微小的血腥味。
他建议道:“夫人,空气里有血的味道,咱们不能再往前了。”
闻言,苏锦一脸色更加苍白,柳与燕更是摇摇欲坠,杜雅和大小雪都还不错。
“绕道,绕道!”苏锦一当机立断。
方骸等人没有动,他沉声道:“夫人,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官道两旁的树林里窜出一伙儿流民,各个手上拿着刀,带头的几个面黄肌瘦,衣衫凌乱,头发稀落,一开口嘴巴恨不得裂到耳后跟。
打头的一人还未开口,他身后的一个矮小的狗腿子流里流气道:“老大,东西摆在这他们不上当啊。”
另一边身穿缝补破布衣衫的人也凑近说:“老大,他们人多,还都是汉子,看那身板多壮实,咱们要吃亏啊,不如就让他们过吧。”
被称呼为老大的那人,也是他们中间唯一衣服上没有缝补的,双唇紧抿,微眯着眼直视对面。
他一把将到抗在肩上,啐了两人一口,嚣张地说:“你们俩懂什么,什么都是汉子,那中间几个全都是姑娘。这帮人,老子要定了!”
说话声音不小,方骸等人听罢,脸色漆黑,硬朗的面庞上透着一股坚毅的凌厉之色。
方骸:“夫人,咱们先慢慢走近,等小的数到三,就往前冲,不要犹豫不要顾忌,小的会和其他护卫一起拦住这帮人。”
松阿叔赞同:“对,书易,你护着夫人她们,老朽腿脚不好,身手还有点,这些人不过是些泥腿子,决计干不过老朽。”
后退是没法后退的,只能按照方骸说的,往前冲,苏锦一转头将话传给小厮丫头们,又和杜雅、柳与燕相互看了看,坚定心神。
而后,他们脚步缓慢,朝前方流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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