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公寓,入眼便是乱作一团的狼藉,有洁癖的牧之甚至不想走进去一步。
显然祝余并不是这样想的,她摘了眼镜,板着脸将不情愿的牧之推进屋内,紧接着反手将背后的门反锁并且将钥匙折断在钥匙孔里。
牧之不明白祝余怎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大概能知道这间屋子多半是走不出去了。
“工作比陪我还要重要?你们的眼里就只有工作了?父亲是,阿也是,你也是。”
“我从来就不是多余的那个人,对吧,你才是,阿也也是吗,不,都不是。”
祝余重新戴回眼镜,在嘴角扯出笑容,脚步往前走了一步,手指细细抚摸着牧之的发丝。
“我只是想要你陪我,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了,你也这么认为的对吧。”
牧之看不穿眼前这人在想什么,她侧过头微微避开对方的手指,“是,我知道,但现在还没找到杀害阿也的凶手,我实在没时间。”
后者望着被躲开的手掌微微皱了下眉头,紧接着摘下眼镜,小心翼翼地放在门口的置物架上。
随后叹了口气,褪下穿在身上的外套,“这是你的借口吗,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察觉到我对你的一丝喜欢?”
面对祝余的反问,牧之心里打上了一个问号,腹诽道:难不成她认真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强制爱加病娇吗。
牧之一想到这些背后就一阵发凉,刚想要为自己辩解,这人就已经靠了上来。
祝余眼睛通红,眼眶湿润,她一把将牧之按在墙上,手掌禁锢住纤细的脖子,根本不给一丝反抗的机会。
“你是觉得我有病,所以就可以把我丢在一边,任由我自生自灭,然后你就可以好好庆祝终于摆脱了一个烦人精。”
这不是一句反问的话,而是祝余通过自己的视角断定牧之就是这样想。
被按在墙上的某人心里无语,她拼命拍打这几乎能要了自己命的手掌。
“我答应过阿也会照顾好你的,只是最近真的……”
“借口,谎言,你去死吧。”祝余压抑不住心中低吼的恶魔,重重地把牧之摔进那片狼藉之中。
牧之还未反应过来,这人就已经拿起地上沾着血的玻璃冲了过来。
“所以你还是会像阿也那样离开我,嫌我是个累赘。”
那挂在眼眶中的眼泪落了下来,滴在了她爆着青筋的手背上。
“我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你多看我两眼。”祝余说着,便扔下带血的玻璃碎片,看着手掌被划破的痕迹蜷缩在了地上。
后者甚至没来得及缓口气,从狼藉中爬起来就赶忙走到祝余面前。
她从沙发上抽出一张纸巾,将对方受伤的手包扎起来,轻声安抚。
“对不起,最近工作真的很忙,你知道的,去年又多了一具无头女尸,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死者的身份。”
“阿也也这样说过,她不要我了,你知道吗,她不要我了。”祝余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在纸巾上。
祝余哭得崩溃,脖颈处的青筋也因为用力而凸起,牧之望着她锁骨边上的烟疤,怎么都觉得刺眼。
脑海中回想起那个时候自己所做的一切,祝余用着害怕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
“对不起。”她在为自己所有做过的错事道歉,包括在祝余身上留下的所有伤害。
坐在地上的某人抹干了眼泪,双眼失神地盯着地面上的玻璃碎片。
牧之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到她这样,心里就只剩下愧疚。
“找到凶手之后,你是不是就能多陪陪我了。”祝余捏紧了手里的纸巾,顿着声音,一字一句从喉咙里发出反问。
随着声音落下,牧之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眼睛,还未等问出什么时候,祝余就已经扑了上来。
她将牧之禁锢在地板与自己的怀抱之间,在窗外的夕阳落在她的脸上时吻过那张侧脸。
当躺在地上的某人闭上眼,想着这人下一步该做什么时候,她竟然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安静地趴在自己身上。
祝余侧着脑袋,耳朵贴在对方的心口上,像是在听心跳声。
牧之平躺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出下一步动作,迟疑的手掌还在犹豫要不要附上对方的后背。
“抱一下我,我只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而已。”祝余小声地抽泣着哭声,紧接着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双手环抱在牧之的腰上,紧紧搂在怀里,她仰起头对上牧之的眼睛,这时她的脸上还挂着眼泪的痕迹,看着很是令人心疼。
祝余蹭了下自己的脑袋,下巴顺势搭在她的肩膀处,眼睛望着对方脖子上那一点点痕迹的伤口入迷。
“疼吗,很疼吧。”祝余沙哑的声音传入牧之的耳朵里,她这才敢把手掌落在那瘦弱的背上。
“伤口不深,不疼。”
祝余松了一口气,随后为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牧之的胸口上,用她的心跳声当作安眠曲,没多久就已经睡了过去。
牧之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似乎又泛起了一丝悸动,这种感觉她都忘了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从再次见到祝余的第一眼,牧之就能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她坐在垃圾堆旁,浑身脏兮兮地看着和流浪汉没差。
说不心疼都是假的,见到这一幕,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变软了。
一个精神病人失去了最好的良药,只是在几秒之间整个世界都变黑了,牧之动了想要保护她的心。
而现实却没能给她这次机会,祝余把她推开了一次又一次,用仅剩的理智为自己筑起了保护墙,坚不可摧的样子就是在对所有人宣告。
牧之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对着她的额头轻轻地盖了一个章,接着便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来送回房间。
阿也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床上只有一个白色小羊的玩偶,床单还是一如既往的灰色。
她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在床上后,正准备要离开就被熟睡的人抓住衣角,牧之回头看去时,这人就趴在床上,一手扯着衣服,一手搂着玩偶。
眼睛虽然没有睁开,但能知道这人是在装睡。
直到两人再次躺在一起,祝余就像闻着味的小狗,挪着位置就侧躺在牧之的胸口上,接着将玩偶放在她的肚子上,抱着一起睡。
某人只好无奈地也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可怎么都睡不着,身体被抱住令她无法动弹,后半夜迷迷糊糊中竟然起了烟瘾。
实在睡不着的她轻轻推开了祝余,来到客厅的沙发上点燃香烟。
才过去没一会儿祝余从背后抱住牧之的脖子,紧接着拿过牧之手里的香烟,烟雾缓缓从耳边吐出。
雾黑的视线里充满不安,祝余也是如此,她主动吻上了牧之,接着跨坐在她身上,双手捧着那张宛如大明星的脸。
霎时间侵入筑起的城墙堡垒分崩离析,后半夜的**与缠绵,紧闭着双眼感受着真实的接触。
牧之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清醒,只知道她的唇和她的吻都令人陷入遐想。
“别,别伸舌头。”她用着仅剩的理智轻轻推开面前的人,牧之没有忘记她是谁。
可祝余显然已经置身爱欲之中,几乎发疯般想要索取一切包括丢失自己的灵魂。
直到牧之顺应了她,躺在狭小的沙发上,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此时的祝余已经安然入睡,嘴里还在小声哼着阿也这两个字,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天亮时醒来,祝余已经不见了影子,她走得没有一点声音,牧之还未缓头疼的感觉就被电话声强制开机。
电话那头的人是白枫。
“广林道附近有一间废弃的宿舍,你立刻过来。”
白枫的语气没有了平时开玩笑的松弛感,里面全是严肃,不像儿戏。
牧之只好稀里糊涂跑了出去,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不知道该往哪走。
好不容易打到车,又躺在车里睡了过去。
来到电话里的地址时,这里已经里里外外围了好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她正想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打算清醒一下时,就被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白枫拽进了人群里。
后者不明所以,连烟都没来得及点燃就被带到楼梯上。
“发生了什么,难道又出新案子了,我没带工具在身上。”祝余脸上写满了问号问起对方。
“没案子,嫌疑人自首了,这件事很蹊跷,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白枫神情紧张地解释道,上楼梯的脚步越发沉重,气氛全然没有告一段落的轻松。
直到上到了三楼白枫才示意停下脚步,走廊尽头站了几个人,其中就有祝合,牧之扭头还想询问来龙去脉,她便一言不发地将人往走廊尽头推去。
牧之喘了口气,点燃香烟就走了上去,轻轻推开了专案组同事,往门里的画面看去。
入眼的就是祝余坐在地上,手指抵着刀把刀尖顶在地上转圈,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很是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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