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被赶出来上班,有大半个月没回来这里,竟然还能感觉到有些陌生。
工位旁边的徐思若正抖着腿玩4399小游戏,手边还有几杯空了的奶茶杯。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喝奶茶。”牧之边打趣边拉开椅子坐在徐思若的身边,“上次问你那个电脑多少钱,你帮我弄个过来。”
徐思若脸上没了轻松的笑容,扭头看着牧之都带着几丝警觉,“你想干嘛,我可不给你免费拿,要钱的。”
“我像没钱的样子吗,帮我弄来给那个谁就行了,省得天天在我耳边吵来吵去。”
她缓缓点头,言语中带着难以启齿的勉强,“可以是可以,但。”随后故意拖长了音勾起了牧之的不耐烦,“但,你知道的,我不打白工,得多给我点好处。”
“包你下半年的所有奶茶,这件事我对白教授保密。”牧之一秒懂得里面的意思,于是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
徐思若晃着办公椅,随后示意对方看正中间位置的白板。
“那两起案件破了,就是模仿犯案,抛尸和行动轨迹完全没有。”
“那个叫什么,规划,一查监控,验DNA之后,还没摆证据就自己招了,大概也就一天就抓到凶手了,动作真快。”
“知道你在医院照顾证人,所以就没通知你。”徐思若脚尖点着地板,转着椅子,“我和你说,你不在的这二十几天,发生很多事。”
她又没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牧之深知从这人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无趣地起身走到祝合身边,她朝人递去一支香烟。
“祝余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也不用插管了。”
祝合正吃着饭看着桌面上的报告,听见动静后抬头望去,直到对方把话说完。“嗯,等到她把口供录完,配合其他同事做完人像画像工作后,就不用管她了。”
她露出苦涩,只能勉强点头答应下来。
“对了,学校楼下的那具尸体找到身份了,是一家福利院的前院长。”
提到福利院,徐思若就滑着轮椅冒出脑袋凑过去,嘴里叼着的奶茶吸管在见到照片的同时,落进了杯里。
“诶诶诶,这人我见过,小时候见过。”
照片上的女人尖酸刻薄,光是看着面相就不像个好人,面露妒忌和猜疑的凶狠模样。
“这人反正就不是什么好人。”徐思若拿过照片,歪着脑袋再次打量着照片,“等等我查一下,好像除了在福利院见过以外还有一个地方见过。”
她拿着照片一路滑着椅子来到自己的位置上,紧接着上传照片在系统里筛选了一遍。
牧之看着照片上的人也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一直到系统找到这人,更多详细的信息出现在徐思若的电脑屏幕上。
黎椒自治区福利院院长,因涉嫌虐待拐卖儿童罪,依法立案,现如今为在逃人员。
这几个字眼进入牧之的眼睛,这才想起阿也前些年和自己说起过这人。
牧之深吸了一口气,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言语中满是疲惫。
“要不去黎椒自治区那边看看,阿也小时候在这个地方呆过,说不定能查出什么。”
听到能出外勤,徐思若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仿佛在说,我也要去,我也想去。
但显然牧之并没有接收到她的信息。
“那我和白教授去吧。”
当白枫被说出口的时候,徐思若脸上的欣喜若狂瞬间消失全无。
祝合勉强应下,可话又说回,“去也行,但你一个人去,白教授还得留下来配合我们其他工作,思若要继续调查二十年前的人口失踪案,所以去不了。”
“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牧之并不聪明地指着自己,配上瞪大的眼睛说。
“你也可以带着祝余一起,等她出院,毕竟她是目击证人,万一去了黎椒就想起什么了。”
牧之充满哀怨地答应下队长的安排,低头看着手机里的时间,在心里盘算着祝余出院的日子。
她受的伤很重,最为明显的外伤也就是手腕处缝了十几针的伤口。
“我觉得带着她有些累赘了吧。”牧之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很显然并不想带着她出门。
“那你可以选择不出外勤。”祝合在嘴里叼着香烟走出办公室。
一边看热闹的徐思若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但憋红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牧之看了眼,没好气道:“想笑就笑。”
“我知道现在笑很没有礼貌,但实在忍不住,一想到你出外勤还得带个无关紧要的人。”徐思若捧腹大笑。
她朝人白了一眼过去,随后自讨没趣般趴在桌面上看手机。
熬到下班时间后,牧之是第一个跑出办公室的,先是来到自家附近找她口中说的流浪猫。
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抓到这只黑白相间的小奶猫,小奶猫很小和老鼠差不多大。
牧之见到它时,正躲在小轿车下吃附近居民投喂的小鱼干,一边吃着还嗷嗷叫。
叫声听着像小孩子的声音,引起了另一只小猫的注意,这只小猫是一只狸花猫,它从垃圾堆里踉踉跄跄走到那只奶牛猫的面前。
正在享受美食的奶牛猫便朝着比自己小一倍的狸花猫哈气。
她为了抓着两只猫,可算是废了不少力气,白皙的手臂上都被挠出好几道血痕,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牧之用外套裹着这两只小猫,来到医院便见到躺在病床上的祝余,她仍旧相安无事,幸好她相安无事,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祝余的脑袋侧看向窗外,一直到听见的开门声才拉回思绪,她疲倦的眼神落在牧之身上。
走廊地板上反射的夕阳映射在她身上,那就像一束名为救赎的光,照亮这间冰冷的病房。
门外的人从怀里掏出两只小猫,“给你找来了,我没骗你。”
见到小猫的祝余没力气笑,她略带抱歉的表情看向对方,“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说什么谢谢,这是我应该的,也是替阿也照顾你该做的。”牧之尴尬地揉了揉长发。
“我想出院了。”她想下床去近距离看看这两只小猫,可怎么都没有力气,“要不然别救我了。”
牧之没有听清那微弱的声音。“什么?”
后者努力在唇角处扯出笑容,“没有,就是想出院了,我想画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的手……”牧之带着暗示般看向祝余包着纱布的右手,“还能拿起笔吗。”
“拿不起,但没说不能画了,没关系的,我能调整好的。”祝余还想拼命证明自己并不是废物,“接我出院吧,好吗。”
乞求的可怜眼神闯入牧之的领地,令她瞬间缴械投降,脑子一热就把人接回了家。
祝余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直和两只小流浪猫待在一起。
原以为祝余不能和两个小家伙和平相处,结果却是意外地和谐。
日子过得很快,出外勤的申请批了下来,牧之得到通知后,是想再一次把人丢在家里的,可是又看见她陪小猫咪玩耍的样子,害怕这人再做出什么傻事。
“不要不出去玩,带你去外面散散心,就当是陪我了。”本就是试探的话,祝余却用着渴望的眼睛看过去,“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牧之不知道如何对这个小朋友解释。
“收拾东西,这就开车带你去。”
她想用实际行动来表示,随后拽着祝余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上必备的用品后就把人和物一起扔在车上。
毫无规划的未来,再加上说走就走的路程,祝余还是选择毫无戒备地跟着对方离开这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地方。
看着车子驶离城市,路边的环境越来越陌生,她先是抱紧怀里的小羊玩偶,再看向认真开车的牧之。
“我们要去哪。”纠结了一路的问题,被她问出声。
“黎椒,阿也的老家。”牧之回答着,随后在车里放起了舒缓精神的音乐,“睡一会儿,还有一段路,要是觉得闷,或者是难受就和我说。”
祝余点头的动作充满乖巧,紧接着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脑袋半抵在窗前,路边的光忽明忽暗地从眼前划过。
她小声地跟随着车内的音乐哼唱着歌词,直到车子上了高速,祝余才缓缓进入梦乡。
梦境里的感觉很是压抑,在黑暗之中,好似有个人在等着自己,她拼命想要靠近,可那人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可对方只是回头露出一个微笑。
直到祝余安静下来,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人,这才见到一丝她的容貌。
女人脸上还挂着温柔,鼻梁上顶着一副银框眼镜。
“你在期待我说些什么吗。”那个女人双手背在身后,缓缓朝祝余走来,“将这副身体交给我。”
“什么意思。”祝余不解地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阿也,她无法揣测这人的话。
“嗯?你生病了,该好好休息了,看来睡得还不够。”这时,阿也已经走到了祝余的面前,她摘下眼镜放进她的外套口袋里,“好好睡一觉,睡醒病就能好了。”
“嗯……又做傻事了,笨。”阿也温柔地踮起脚尖揉着她的脑袋,紧接着吻过她的侧脸,“好了,把这副身体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祝余整个人都懵了,她完全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它继续恶化下去,可是为什么又会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在这黑暗中,她不再清醒,无法分清周围的真假,眼前之人的虚实,瞬间的迷茫仿佛泥潭,逼着她无法喘息直至淹没。
祝余再次睁开眼,只感觉到快要跳出的心脏和耳边猛烈的心跳声,还有牧之紧张的神情。
她故意笑了笑,伸出手抚摸着对方的脸,“紧张什么,我死不了,我命大。”
牧之侧过脑袋避开她的手,强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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