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第十二个了吧？”
“这边几个是自杀的，听说是不堪负重，斩杀队的手段，你也是见过的，一般人还真受不住。”
“啧啧，不过是看到几根羽毛，这些人真的有传得那么厉害吗？我咋没看出来呢。”
“嘘，小声点，可别让有心人听到检举你！告发可是还有奖励的。”
“哦哦！谢谢啊。”
几人突然噤声，一支十几人的队伍突然来到广场，他们中以男性为主，每人手持磨得锋利的石刀，浑身充满煞气，还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儿。
队伍中的三五人上前，将晒得脱水的干尸放下来扔到地上，另外两个抱着柴火砸在干瘪的尸体上，为首的男子拿着点燃的木头，率先引燃了尸体上的柴火。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不以为然，”男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那是你们不知道这些被精神污染的人有多恐怖，它像病毒一样会传染。”
“看到邪恶羽毛的人越多，人们所在的这片区域降下大灾难的可能性就越高！我想大家应该不想再体验那种绝望了吧！”
“肉.体出了问题还是一线希望得到救治，而精神被污染就是真正的无药可救，唯有火焰燃尽，才能涤荡灵魂！”
“火焰燃尽，涤荡灵魂！”斩杀队齐声高喊着，灼热的气氛渲染了周围的情绪，围观的人也渐渐跟着呐喊。
干柴混着干骨头，灼烧出烟尘，领头的男人突然转身看向人群，指着尚未出声的一人，道：“这里还有隐藏的异类！”
女人被突如其来的指认吓得浑身颤抖，她甚至懵了好几秒没能做出回应：“不！我不是异类，我也看不见什么羽毛！我连鸟都没见过！”
“那你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欢呼，你一定是在伪装！”斩杀队的成员挥出石刀指向女人鼻尖。
“我，我没有！我只是一时间看得太入神，忘记了！”女人急得满头大汗，脸色卡白。
她对着火堆，双膝跪地，扑拜着大喊：“苦难之神万岁！火焰燃尽，涤荡灵魂！”
女人匍匐的姿态还未完成，刀锋便落了下来，脑袋悬挂在肩头的她在血雾中歪了下去。
“伪装者休想骗过我的眼睛！”头领将刀上的血迹抹在女人的背上擦干，大力一脚将人踢进火堆。
“苦难之神的神谕：只有真正经受住考验的人才能存活，消灭一切虚妄，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坚守，迎来最后的曙光！”
人们的眼中印着火光，有人眼神坚硬，是真的相信这套说辞，有人迫于虎视眈眈的斩杀队，跟风咆哮着，宣泄心中的苦闷。
宋含山隐在人群中，耳边是呼啸的声音，眼中是疯狂的人类。
苦难之神？呵，这种神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不过是疯子们滥杀的借口。
真疯子引导懦弱的人类走向最终的毁灭，似乎也算是个合理的结局。
人群散去，宋含山回到小屋中，顾阅川已经做好了熟食，就等他开饭了。
“今晚就走吧。”
顾阅川闻言抬头：“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也是，十二个人哪里够，那帮疯子大概是想将所有看见的人都杀死再自杀，才算完成他们崇拜的神所下达的任务。
“一群变态罢了。”宋含山给他们的定性简单明了，不足为惧。
两人迅速解决了晚饭，顾阅川召回在屋外散步的黑黑，收拾行囊准备天黑后离开。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宋含山就看到了屋外的火光，一点也不意外那群人的到来。
房门被一脚踹开，领头人看到二人全副武装的模样哈哈大笑：“你们果然想逃！异类都该被烧死！”
“烧死！”“烧死！”“全部烧死！”
愤恨的人群围住他们的住所，将出路全部堵死。
顾阅川拿着弓箭，无法理解人怎么可以疯魔到这样的地步。
“烧死？”宋含山踏出一步，将爱人挡在身后，“不，烧死你们太过无趣，就让你们看看真正的神迹吧！”
火光下的足肢节好似死神手里的镰刀，根根伫立在众人眼中，柔韧的网兜将顾阅川紧紧吸附在最核心的安全位置，故意高高耸立的身躯，足有五米多高。
领头的男人嘴巴微张，拿着火把的众人顿时陷入一片嘈杂。
“你不是想见苦难之神么，你崇拜的神明就在眼前，怎么不跪？”宋含山戏谑地微微弯腰，如神明般俯视众人。
一柄石刀突然被掷到空中，朝着庞然大物的宋含山而来，他眼都没眨一下就用足尖挡开，石刀转向，在精准的角度下射向投掷者本人。
“啊！”痛苦的声音传来，投刀的男人被自己的武器砍断了手臂，另一只握着火把的手忍不住丢弃了手里的光明。
“藐视神明？死！”背后的触手只是轻轻抖动，空气.炮便径直射穿了男人的腹部。
忽明忽暗的光线下，透体的小孔并不明显，众人只看到宋含山一说话，男人就倒在地上呻吟挣扎了几分便失去了生命。
头领脸色的表情十分精彩，顾阅川看得津津有味。
“这，这......”男人往后退了几步，火把也跟着颤动，仿佛就要握不住了。
“队长！这明明就是个怪物，和你同我们讲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对！苦难之神怎么可能是这种模样，这是异类！异类就该被烧死！”
火焰给了众人无畏的勇气，他们坚信心中的神明可以带着自己无往不利！
火把像点点星光掷向高大的宋含山，众人欢呼着“火焰燃尽，涤荡灵魂”，一派火热的场景中，只有领头者眼中露出绝望，这时候的他又开始变得无比清醒。
宋含山可惜地摇摇头，火把大多数都被他轻松躲过，剩下那一点并不能给他带来伤害，他轻轨挥前足，随意地刺穿了男人的胸口，将他举起来：“渎神者，继续死。”
一些人生出怯意，并没有再继续靠近，可还是有不少人举着武器往前冲，高喊着杀死怪物。
顾阅川弓箭连发，在密集的人群中几乎百发百中。
宋含山更是漫不经心，石头也好，刀剑也罢，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那些对着他上半身来的袭击还没到跟前就被步足踢掉，腕足甚至还能接住武器再反掷回去。
地上的火把灼烧着倒下的一具具身体，真正做到了“火焰燃尽，涤荡灵魂”。
等到宋含山周围再无一人，血流成河，稍远些距离的人们才开始匍匐跪地，颤巍巍地喊着“苦难之神”。
宋含山不想陪他们演这一出闹剧，步足一弹，跳出血圈，背着爱人远走高飞。
这一晚，他彻夜奔驰，空中的那些羽毛泛着柔光，从两人的身边滑落，最终消失在地面。
直到天边将亮，宋含山才停下来，攀上一棵已经长到五六米高的大树上安顿休息。
黑黑最先跳下来，悠闲地迈开脚步，顺着枝杈去啄嫩叶。
顾阅川拿出睡袋，在平缓处铺平，让爱人枕在自己腿间。
“昨晚你显露‘神迹’，最后又放走了不少人，不怕他们泄露秘密？”顾阅川按摩着对方的头部，柔和地问。
宋含山舒展眉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神明都是仁慈的，杀太多不好。”
“哈哈哈哈！”顾阅川笑得畅快，“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他顺势低头亲吻宋含山的额头：“我的神。”
作为你唯一的，独有的信奉者，我愿一直追随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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