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继后

太子不到两岁便先后经历出花、丧母;皇后去的当夜更是低烧不止,被乾隆亲准伴驾东巡的和敬公主不假人手事必躬亲照顾幼弟,短短几天竟瘦了一圈。

胤礽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脑海里始终有一句当初皇父怒斥自己的“生而克母”。

还真是如此,当年皇后额涅生自己难产去世,再现在,富察氏也一缕芳魂黯然去;偏偏留了自己。

若是当年没有自己,皇后额涅便不会死,若当初自己没有占了永琮身子,也许富察氏便不会为了带大病初愈的自己随皇帝出巡散心,也不会落水。

又想到前不久假借皇后名义使皇后心腹寻到的书册,思及弘皙与瑚图里宜敏比的经历,虽说皇家格格远嫁蒙古再正常不过,可是瑚图里宜敏比何尝不是受自己连累,而弘皙,弘皙不过是碍了帝王的眼罢了,就因为他是自己的长子。

也许自己就不该……

这时耳畔却传来少女饱含关爱的不成调哀切低唤,“永琮,永琮,你醒醒啊……快睁眼看看厄云,你这小没良心的是不是也不要厄云了,你这样额涅知道了得多伤心。”

是了,自己还有厄云,还有……弘历,父债子偿,你可要受好了。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去,还是和敬公主眉眼一利,指了儿科圣手张太医给太子摸脉。

张太医愁眉苦脸给太子诊了脉,却是唯唯诺诺不晓得是该如何回话,这太子不过两岁,怎么就郁结于心了呢。

最后张太医也只敢吊一通书袋,说太子年幼,骤经大变,且身体尚且虚弱,如今只得好好调养,烧退了自然也就醒了。

再两天,到底太子醒了,只是身体不好,皇帝想到这孩子受这般苦难,大手一挥,端本宫修好之前,太子便同朕住在乾清宫吧。

什么?毓庆宫?皇玛法当年虽然宠爱……其二阿哥,可这毓庆宫地方狭小,实在不适合,朕自然是和玛法一般疼爱幼子,便还是前明东宫吧。

朕这不是比玛法还思虑深远,宠爱幼子?

想到这,乾隆不免得意洋洋。

皇帝自十三年皇后去后,尝做诗赋无数追忆发妻,更是决定将长春宫封宫,供皇后朝服、朝珠于其中。

可便是皇帝再追忆发妻,中宫不可空悬。

自乾隆十四年起,满汉大臣便多次上疏奏请册立新后,到乾隆十五年六月,皇太后更是遣人招了皇帝,在慈宁长谈了近一个时辰。

皇帝虽然宠爱自潜邸时便跟在自己身边的那拉氏,但到底更在乎嫡子些,在永琮眼泪汪汪问他自己以后是否要唤娴母妃为皇后额涅时沉吟半晌,又想到温柔贤惠的富察氏,方道,“伊系元后嫡子,地位尊崇。”

到底,册立新皇后就这么拖下去了,那拉氏也还得在皇贵妃这个位置上待着。

胤礽倒不在乎那拉氏怎么给他记一笔,反正那拉氏为后已是板上钉钉,无外乎早晚,但是既然那拉氏看他不顺眼,他也乐得恶心那拉氏。

乾隆十六年,皇贵妃那拉氏有孕,趁着那拉氏诊出喜脉,皇太后又请人将皇帝请到了慈宁宫。

十六年九月,皇帝便奉皇太后懿命,册皇贵妃为后。

那拉氏封了后,心下舒畅,兼之太医诊出这一胎十之**是男胎,更是日日挂着笑,连看见先后嫡子也没那么膈应了。

可惜她不膈应,自然有人膈应。

于是太子刚刚迁宫不到半年,因着东宫下人一个照顾不周,自幼体弱的皇太子便又虚弱地病倒了,富察家的小伴读刚和太子混熟就又被送出宫去。

皇帝先是在东宫一通发火,将守夜的宫人杖毙,又发落了几个小宫女去慎刑司才稍稍消了气。到晚些时候去了延禧宫,皇帝提及此事,叹到,“朕虽然疼爱太子,到底诸事繁忙,永琮又不同朕其他孩子自幼体弱多病,如今不过迁宫半年,竟又感风寒,到底是朕疏忽了。”

令妃柳眉微蹙,眼波含愁,“圣上对太子一片慈父心肠,阖宫上下无人不知,如今太子病了,若是主子娘娘知晓,少不得忧心郁郁,说句逾越的,奴婢卑贱之躯,倒恨不得替太子受这风寒之苦,也免得圣上担心。”

乾隆感动道,“爱妃有如此心意,是朕与太子之幸。若是孝贤在,只怕又要从朕这给你讨赏了。”

令妃含泪道,“奴婢倒想着,若是主子娘娘在,太子殿下怎么会受这般灾苦?只恨这起子偷奸耍滑、枉顾圣意的刁奴,平白让太子遭灾。如今这一遭,只怕皇后娘娘又该头疼了。”

乾隆一听,也觉得若是孝贤在,怎么可能出这样的岔子,倒是皇后,如今身子不方便,心里已有了计较,更是自觉体贴,便又是一笑,“爱妃,你果然是朕的解语花。”

到第二天,皇帝一道圣旨,便将宫权分到了愉妃、嘉贵妃手上。

令妃一举多得,又得了皇帝宠爱,更分了继后宫权——她倒是没想过自己能分得杯羹,如今她资历尚浅,更何况太后肯定不乐得看见自己太得意,深远些还拐弯抹角给皇后上了眼药,待到听到大宫女腊梅来报承乾宫打发了个粗手笨脚打碎了皇后喜欢的一只霁红釉玉壶春瓶的小宫女被打发去了慎刑司就更觉得意,也就忘了派人去查探怎得端本宫的奴才如此不省事。

继后虽然本就想放权给宫妃,可皇帝早些时候招了自己伴驾,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如今自己身子重了,难免出些差错,不若安心养胎,这不是说自己没什么本事么?

更何况皇帝下旨,倒让自己失了得个请旨分权的贤名先机,还让皇帝觉得自己治宫不严,驭下无能,到底落了下乘。

吃了这么个哑巴亏,继后自然不肯善了,招了大宫女锦兰来细细吩咐一番,没多久便得了消息,此事有纯贵妃一系出力,有嘉贵妃一系顺水推舟,有庆妃推波助澜,甚至有一贯装透明人的愉妃落井下石。

最可恶还是那个如今平步青云的孝贤旧人令妃,若不是这贱婢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自己怎么会被皇帝这么拉脸子。

可转念想到太子如今不过五岁,又没了亲额涅,满宫娘娘纷纷出手,只怕哪天思念亲母过甚,追随大行皇后去了也不是没可能。

更何况来若自己此次当真一举得男,这永琮也不是漫宫里独一个嫡子,便有先皇后如何,当年圣祖爷可也是一生难忘孝诚仁皇后呢。

到底来日方长,且走着瞧吧,有太子这么个靶子在哪,自己的儿子可不舒服多了?那拉氏思及此笑弯了眉眼,倒让屏退了宫人悄悄进来的弘历很是惊艳于自己眼中的慈母贤妻图。

翊坤宫内纯贵妃恨恨摔了个花瓶,太子体弱,我的永璋就不体弱么?圣上,你好生偏心!

而虚弱不堪的太子则随手把满碗的苦药浇到了一旁的盆景里,想暗算爷,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当然,能处理一些烦人的虫子也是好事。

只是如今宫内的势力他还未全部收拢,那这笔帐,他先记下了。

这番倒可亏来给他看诊的太医居然是富察氏的人,若不然他也不好顺水推舟,提前把那些个多心之人的伸进端本宫的爪子给剁了。

至于前朝旧部,胤礽想了又想,到底决定徐徐图之,先不论当年的人到底还剩多少,就是他们可还愿意认自己这么个主子、可愿相信自己……可是被暗中监视着也未可知。

继皇后那拉氏,十七年生皇十二子永璂。

十八年生皇五女,十九年夭折。

二十年生皇十三子永璟。

五格格去的那天,皇帝只匆匆看了一眼,转头就去了愉妃的钟粹宫,去看忘思念皇父的皇五子永琪去了。

第二天皇后还与皇帝大吵一架,虽然不知道二人争吵的内容是什么,但是隐隐约约传来“均是朕子”、“国母怎能如此度量”、“妾再如何也比不得先皇后”之类的片段还是被各宫主子知晓了,皇帝当日更是拂袖而去,并且以皇后哀思过度为由,令纯贵妃摄六宫事。

二十年,生皇十三子永璟。

同年,淑嘉贵妃病逝。

实则到永璟出生,帝后关系本有所缓和,谁知不过月余,到淑嘉皇贵妃逝世,帝后关系竟又再度恶化。

胤礽将手上的纸条点燃,勾起唇角,这金氏也是个狠人,居然恳求皇帝将永瑆养在皇后名下,还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生怕皇帝不往结党上想。

虽然最后永瑆到底是认在了皇后名下,只是皇帝心中少不得埋下根刺就是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四子,别的不像他老子,乾纲独断、多疑自大是学了个十成十。

只可惜继皇后再怎么不待见这永瑆也得捏着鼻子照永璂的例去照顾就是了,毕竟这可是金氏临终唯一愿望,而皇后,淑嘉皇贵妃更是说“待诸子宽厚,未尝有假以颜色者,而永瑆年幼,更是时时召见,体贴入微,比之两位亲子亦无差别,得皇后如此,乃妾与幼子之福,今妾自知不久于世,还请圣上许妾。”

啧啧,这一出可不怪人,只怪你那拉氏偏偏这个时候做出国母风度要求得皇上转心,更只能怪你鼓捣皇帝出继永珹被金氏知道了不是。自己给自己整出个皇后养子,不知心情如何。

胤礽把玩着手上的绒花簪子,那拉氏啊那拉氏,你也别怪本宫总是和你过不去,谁让你暗算本宫这辈子都亲额涅呢?

恨不得快进到疯燕子入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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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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