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晚自习快下课，康睿下楼一趟，从小卖部里抱了一箱牛奶，分发给全班，又拿出两盒奶，递给班长说：“你去办公室喊一声，让古老师和时轩过来，我有事通知。”
写了快三节课的练习，班长也确实身心俱疲，拿着牛奶盒点点头，跑出教室。
不久之后，班长两手空空，神情诡异地回来，对康睿说：“古老师说他们下课直接走。”
“怎么了？”康睿问。
他已经猜到几分，毕竟刚刚系统通知古文斌的仇恨值又涨了。
“我不知道。”班长仔细观察，见他一脸迷惑不像作伪，便带着神秘的笑容回到座位上。
康睿要通知的事，无非就是周四大扫除，每周卫生检查的安排，以及强调上课禁止用手机做练习的纪律。
等他说完，放学铃声正好响起。
学生们走到飞快，巨大的人流量把走廊和楼梯堵得严严实实。
康睿在教室里先等一会儿，突然手机提示音响了。
他打开手机，发现是条来自时轩的短信：
“康老师，我生病了，需要请假一周。”
“真病了？”他问系统。
“不是，古文斌已经订了两张去迪士尼的飞机票。”系统回答。
“擦，说走就走的旅行，有钱任性啊。”
万万没想到，古文斌居然用这种方式来“示威”了。
他怕是真的以为康睿喜欢时轩，也真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让康睿着急。
康睿完全不急。
去吧，去吧，天天在学校里演偶像剧也不嫌恶心。
按照高校普遍的规定，学生请病假需要医院证明。
可这种情况看，向时轩要也没意思。
以古文斌的能力，搞出一张三甲医院的证明轻轻松松。
康睿按校规回复：“你高三了，没特别严重的事不能批长假，最多请假三天。”
拿着时轩的手机看着，古文斌哼了一声：还以为这人真不在乎，这不还是急了。
他回复：“行。”
时轩坐在副驾驶座上，面色有些难看：
古文斌没忍住，在没人的办公室里对他举止亲昵。
晚自习时间，办公室没有老师，加上他又拗不过，半推半就间，谁知道会被班长撞个正着。
现在，古文斌和康睿斗气，又强迫他请假，他忍不住说：“如果明天我没去，大家会不会认为我心虚？”
“你管他们说什么？”古文斌无所谓，“这高中你想不上就不上，和我在一起怕什么？毕业之后，要是还想读书，我送你出国就是了。”
时轩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惊呆了：古文斌这么说，是决定要负担他的未来？
“你认真的？”他反问。
“当然。”古文斌本来就喜欢时轩，现在康睿和他一挣到底，他越发觉得时轩很好很新鲜，“大学生很重要吗？我在公司随随便便几千块就能招一个，重要的是你开心。”
说的是要让时轩开心，但时轩很清楚，前提是他必须让古文斌满意。
“我明白了。”时轩感激地说，“你对我最好，和你在一起，我当然开心。”
拿下古文斌。
这个目标一直是时轩梦想中的最好的结果，可为什么心里突然空荡荡地不踏实。
短短一天的时间，康睿已经认不出他的楼房了。
原本悄无声息的新居住楼，此刻灯火通明，一楼已经被完全打通，放满了贴着外文标签的机器。
不认识的人上上下下，进进出出，要么抱着书，要么抱着材料，看模样都是文化人。
“康老板回来了！”罗昊看见他，眼睛一亮，大声说，“大家快过来认识认识康老板。”
话音未落，附近所有人都停下正在忙的事，围了过来。
罗昊大声说：“就是康老板，对我们的项目进行了全面支持，我们要谢谢他。”
说完，他一个带头鼓掌，剩下的人也很捧场，一时间空气中洋溢着赞美的气息。
“没事，你们继续忙。”康睿笑着说，然后他把罗昊拖到一边，小声问，“你们在忙什么啊？”
“老板放心，绝对是一个很有商业价值的项目。”罗昊认真地说。
“光有商业价值，没有贡献力可不行，”康睿不满，“我又不缺钱。”
“老板，”罗昊眼含感动，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您太大气了。”他提高声音，“大家快过来，老板决定继续投钱！”
“哈？”
康睿还没反应过来，再一次被淹没在激动的人群里。
这群人仿佛冰天雪地的饿狼抓到一只小兔子，眼睛都红了。
几个年轻人更是试图把康睿抬起来，被康睿用力拒绝。
罗昊把康睿拉到一边，说：“不好意思，老板，我说您大方他们不信，所以我给您抬个场子，叫他们放心踏实地干活。”
康睿马上对那群人说：“对，钱管够，但是我有条件——”
“没错，”罗昊很机灵地跑到古秋身边，对其他人说，“这才是老板最重要的‘培养项目’，大家以后除了研究就只干一件事：帮他学习！”
康睿：“……”
他不是要说这个。
不过正好，这也是条件之一。
古秋没想到自己骤然成了全场焦点。
“别担心，”罗昊拉着他说，“我带你认认，看到那边那个没？那小子天赋不高，考试顶厉害，千万千万别放过他，还有……”
古秋从没受过如此多的瞩目，沉默着后退一小步。
他越不自在，康睿越开心，美滋滋地问系统：“古秋的仇恨值多少了？”
“古秋对你没有仇恨。”系统回答。
“不可能。”康睿不懂，“怎么会没仇恨呢？我在逼着他学习啊！”
而且还没有奖品拿。
是“白学”。
系统回答：“目前，他对祁维的仇恨度比较高。”
康睿秒懂：一定是祁维总是对古秋不假辞色，吸引了古秋原本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仇恨。
一时间，他痛心疾首：员工居然敢跟老板抢仇恨值，这还了得？
说曹操，曹操到。
祁维出现在他身旁：“康总好。”
“你对古秋干什么了？”康睿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
这态度，这神情。
祁维自认为恍然大悟，连忙解释：“是这样的老板，我之前就想，古秋基础差，你突然给他这么大的压力，他很容易逆反，所以我多当当坏人，你来做好人，他对你的意见会小很多。”
康睿傻眼了：失敬，原来这波你是在第五层？
祁维颇为自得地说：“耗子总以为我情商不高，其实我大学专门选修过心理学。”
康睿扼腕叹息：那你怎么就没看出来我的目标是声望和仇恨？
这心理学学的，太失败了！
他深刻地反思，自己的方法绝对是出了什么问题。
祁维见他不吭声，以为自己搞砸了，立刻表示亡羊补牢的决心：“我以后会对他态度好点的。”
康睿突然灵机一动：
祁维不是被古秋仇恨着吗？
那让古秋明白，祁维的所作所为都是受自己指使，把聚焦在祁维身上的仇恨重新拉回来就是了。
好主意。
顿时，他用力地拍着祁维的肩膀，笑容满面：“不用，你干得不错，继续保持，其他人也要和你态度一致。假如古秋有意见，就说是我要这么做的。”
他不仅要这么吩咐，还要和祁维勾肩搭背，晃到古秋面前，叮嘱：“祁维老师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他是我最看重的搭档，你要好好向他学习，以后要对他恭恭敬敬。”
“老板你……”祁维对于自己突然被如此看重而受宠若惊。
古秋平视着他两的手臂，仿佛陷入沉思。
康睿美滋滋地想：来吧，让仇恨值来得更猛烈些吧。
系统通知：“古秋对祁维的仇恨度又高了。”
搞什么鬼？！
系统突然又通知：“时轩的仇恨值涨到40%。”
康睿细细一查，原来是第三中学的空间表白墙上出现一张帖子：
“墙墙，帮我厚码。
我想吐槽我的室友。
有个男生趁着晚自习在没人的办公室和老师不清不楚，被我撞破了。
只差坐在老师腿上，橘猫yue.jpg。
忍不住和室友讨论了很长时间。
结果现在变成这帮傻缺都在讨论我被灭口的可能性。
友尽了！”
留言区果不其然都在关注和询问这场潜在的“师生恋”，对吐槽室友的话视而不见。
用他们的话来说，谁还没几个傻缺室友呢？
可师生恋比较罕见了。
赞数最高的留言更是毒舌：“我们学校里有什么才华与美貌兼备的老师吗？这等质量怎么恋起来的？靠美颜滤镜，自我洗脑和斯德哥尔摩？”
康睿忍不住在心中叫好，并给他点了个赞。
第二天，古文斌和时轩同时缺席，知情的班长和室友们很有默契，谁也不提这件事。
失去两个重要人物，康睿的仇恨值倒是没停止收获。
李顺显然把“时轩生病”的账记在他头上了。
在多次要求探望时轩未果的情况下，他只能通过和康睿斗嘴发泄郁闷。
两人偶尔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康睿纯当这是课堂上紧张氛围的调剂。
同时，“拿到头盔”这个目标也占据了李顺大多数的精力，再加上康睿怎么都不生气，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这项无聊的举动。
时轩本该在周四出现，但他擅自推迟两天，在周六，终于出现在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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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疼痛青春文里的炮灰（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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