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睿用高薪聘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取代自己当班主任。
他本以为离开高中，能过一段再也不用早起上自习的日子。
没想到一大早，就有人用力敲门。
“来了，来了……”康睿梦呓着，裹着被子下床，睡意沉沉地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任源。
过了两秒，康睿才反应过来问：“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你，”任源凶巴巴地反问，“不行？”
他把头发染黑了，做了新发型，穿着很帅气的衣服，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行，你别吵我。”康睿裹起被子，回到床上倒下。
没睡多久，他又听见敲门声，这次是任源开门，对话声传来：
“康……睿哥呢？”
“他在睡觉，你要干嘛？”
“我来看看，你怎么在这儿？”
“关你什么事，你走吧，别吵到睿哥。”
“他怕吵？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
康睿只得再度走到门口，发现是李顺。
“你让他进来吧，吵什么？”
听到他的话，任源郁闷地让开路，李顺走进来时，故意撞了他的肩膀。
“你——”
任源想发火，看了康睿一眼，把脾气忍下去：“我去做饭。”
“你别把厨房烧了。”李顺说。
“你以为我是你？”任源呛他。
“幼稚。”
康睿也没法再睡，只好去刷牙洗脸。
厨房里不时传来不明所以的响动和吵吵闹闹。
这时，门又被轻轻敲响。
“又是谁。”康睿叹口气，去开门。
这次，门外站着的是时轩。
“睿哥，我能进来吗？”他抱着一个保温瓶，怯生生地问。
康睿眼神空虚，不想说话。
“我煮了热奶茶，”时轩连忙讨好地解释，“之前你不是说每天早上都想喝吗？”
“进来。”
时轩很开心地走进来，迎面看见李顺。
“你怎么来了？”李顺皱起眉。
时轩愣了一下，求助地看向康睿：“睿哥……”
“吃完饭，你们一起去上课。”康睿说。
李顺转身进厨房，没过多久，任源走出来，看也不看时轩，坐在康睿面前说：“睿哥，你昨天不是说要创业吗？我想投资。”
说完，他掏出一张卡，递过来：“里面有两百多万，是我攒的钱，密码是我的生日，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都给你。”
他想得很简单：创业需要很多资金，以康睿的花钱方式，手头难免拮据，与其用别的方式刷好感，不如直接给钱。
康睿直接拒绝：“谢谢，我不用。”
任源的手悬在空中，有些急躁地说：“我之前态度不好，但是那时我不知道……”他看了一眼时轩，然后说，“对不起，这张卡当作赔礼可以吗？”
“道歉我接受，钱就算了。”
任源探过身，强行将卡塞进康睿的上衣口袋里，按着他的胸口，固执地说：“送出去的东西我是不会回收的。”
康睿：……真要直白地说两百万对我没什么用才行吗？
这时，李顺端着早餐走出厨房，看见任源的动作，脸色一沉。
任源若无其事地坐回去。
李顺把早餐放在康睿面前，对他说：“睿哥，其实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学习app，”李顺露出微笑，“我觉得它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比如改进之后推广出去，我昨天和家人说了，他们想投资这个项目，可以吗？”
说着，他掏出一份合同，摆在桌子上。
“投资这个？”康睿撕着面包，将碎块扔在盘子里，倒进一堆番茄酱，用叉子搅匀，“你们家做生意也不想赚钱？”
李顺笑了笑，坐在康睿左边，贴着他的肩膀：“赚不赚钱，我有自己的判断。”顿了顿，他又说，“我家里人也想让我趁机练练手。钱……”
他慢悠悠地看了一眼任源，似笑非笑：“肯定比零花钱要多。”
“你吹吧，”任源冷笑，“你要是有钱，会连一辆车都买不起？”
“我没到拿驾照的年龄，家里不许赛车而已，做生意和投资的钱，只要愿意，有什么拿不出来的？”
“哦，说白了还是要看你家人的脸色。”
“你倒是不用看，怎么没见你拿出行动？”
……
在两人争执不下时，时轩将保温杯放在康睿面前，借机道：“睿哥，我早上五点就在煮了。”
尽管没有那两个人有钱，但是时轩确信，自己更体贴，更懂怎么讨康睿欢心。
更何况他还有康睿的基础好感，昨天发生的事虽然掉链子，但康睿不知道。
只要康睿没当一回事，就说明他还有机会。
昨晚，他被心情不好的古文斌各种找茬，古文斌无意中说出，康睿要重新开始创业了。
时轩当即盘算开，这么看来，康睿还是有钱。在同样有钱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和古文斌在一起，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趁机卖乖，正落在任源和李顺的眼中。
任源忍无可忍，走过来，一把扣住康睿的肩膀，对着时轩警告道：“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过来。”
“睿哥，早上喝奶茶对身体有害，”李顺一边打掉任源的手，一边从时轩手里抢过杯子，笑着说，“我煮了牛奶，这杯奶茶，倒了吧。”
时轩不和他们吵，委屈地看着康睿：“睿哥，我只是想来和你道个歉，以后我会天天来帮忙……”
康睿将混着面包和番茄酱的盘子放在时轩面前，温和地打断他的话：“我给你拌好了，吃吧。”
时轩没想到，这盘被混了半天的鬼玩意居然是给他吃的，当即白了脸：“睿哥，我，我吃过了。”
“吃过了？”康睿诧异地说，“吃过了就去上学啊，我以为你还饿着。”
时轩含着憋屈拿起叉子，对着盘子：“现在去有点早，我似乎没吃饱，再吃一点吧。”
他叉了一块面包放进嘴里，顿时被酸得锁紧眉头。
李顺和任源没高兴太久，同样得到番茄酱混面包的盘子。
“早上吃点番茄酱对骨骼好，”康睿说得一本正经，态度无可反驳，“都别客气，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课。”
两人面面相觑。
李顺当机立断：“睿哥，我把合同放在这里，你好好想想，我去上早自习了。”
任源：“睿哥，我也去上早自习，对了，我在你卧室里换校服行吗？”
他拿起纸袋，在康睿面前晃了晃。
李顺抓住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在这里换衣服不如去学校的厕所里换，你这身材，别搅得睿哥没胃口吃饭。”
“我怎么了？总比你白斩鸡强。”
“你们感情真不错，”康睿微笑着吩咐，“可别不带上小轩。”
任源和李顺双双表情僵硬地看向康睿：
依然是温和的神情，友好的语气，他怎么会是故意的？
既然康睿不是故意的，变成这个局面就是时轩的错。
两人心情不快地夹着时轩，一起出门。
康睿独自在房里，敛起笑容：“该说不愧是年轻人吗？情感转移得可真快。”
他身后的窗台传来响声。
康睿转过头，看见古秋一只手扒住窗户，一只脚蹬着窗台，躬身跳进室内。
对上康睿好奇的眼神，他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辩解：“我在晨练。”
康睿：“这里好像是六楼吧。”
“我沿着管道爬上来的。”古秋满头大汗，汗湿的上衣紧紧地贴在身上，隐约能看见上身肌肉的轮廓。
康睿转过头，喝口奶茶：“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好一会儿，他才等来古秋的小声回答：“不用麻烦了。我回自己的房间。”
路过桌子，古秋一眼看见李顺留下的合同和三盘番茄酱拌面包：“你有客人？”
“是啊，源源，小李子和小轩，”康睿遗憾地说，“我亲手做的，没人捧场。”
于是古秋坐下来，拖过盘子，拿起叉子。
吃了一会儿，他忽然说：“高中毕业，我想去当兵。”
这和康睿的计划可不一样。
他问：“你的成绩不是补上来了吗？为什么不上大学？”
“我太弱了。”古秋说。
康睿微笑道：“所以你才更应该锻炼脑子，而不是身体。懂吗？”说完，他将保温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我不同意。”
写好的剧本，说偏就偏，问过他了？
古秋没再说，低着头努力地吃盘子里的番茄面包。
康睿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将保温杯推过去：“喝奶茶润润嗓子，也不嫌酸。”
然后，他温和地说：“击垮古文斌，我心里有数，收留你也和他没关系，你好好上学，别想那么多。”
古秋端起奶茶一口气喝了一半，转移话题：“味道挺好。”
“你也觉得吧？”康睿眉开眼笑地挑明，“小轩亲手做的。”
古秋：“……”
杯子突然变得特别烫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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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疼痛青春文里的炮灰（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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