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许知微醒来时,天刚明。

平日里伺候秦陆北的嬷嬷沈玉兰领着青叶前来唤她,“夫人,该起身给老夫人敬茶了。”

秦陆北向来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搂着怀中的娇软不愿意撒手,“不去,这外头天刚亮吧。左右都是一家人,何必在乎这些虚礼。”话语间还带着被吵醒的不耐烦。

他向来不喜这些华而不实的礼仪,平日里府上也没个扭得过他的人。但若是不去秦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

此刻嬷嬷沈玉兰也拿不住主意。

还是怀里的许知微轻轻扯了扯秦陆北的衣角,她刚睡醒眸中带着水汽,说话又轻又软,“夫君,这不合乎礼仪。”

轻声细语的,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

几乎一瞬间就抚平了秦陆北的焦躁,他搂着许知微叹息一声,吻在了她的额头,“我陪你一起。”

她发鬓微乱,睡眼惺忪,像只慵懒的猫,让人忍不住想去逗弄。

秦陆北含笑揉了揉她的头,只恨不得将立这些没用规矩的人大卸八块。

许知微头一次接触那档子事,便是那般如狼似虎,只觉得腰肢酸痛。

想起昨夜她仍心有余悸,秦陆北吻遍她的肌肤,留下一道道暧昧的痕迹,像是一匹饿久了的狼,掐着她的腰肢狠狠索求,只恨不得吞入腹中。

一开始她紧张的手都不知该放到何处,只是秦陆北没给她迷茫的机会,给她带来了令她难以启齿的舒爽。

偏生秦陆北的纨绔在那档子事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将她吊得不上不下,逼着她说了不少平日里难以启齿的话。

她泪眼朦胧地求饶,却又再次被他温柔的吻融化。

直至三更秦陆北才叫水,许知微不大好意思让丫鬟瞧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但起身便觉双腿发酸,她抿了抿唇,只得羞怯地闭上眼躺在浴桶中,任由丫鬟们伺候。

白玉手臂上有些许暧昧的红痕,羞得她眸中带上水汽。

就是沐浴后,换了件干净的里衣,秦陆北仍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搂着她细细地吻着。

她平日里睡得一向早,那是又是三更,又经过一番劳累,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眼,哪里有心思害羞,拉了拉他的衣角无声无息地睡着了。

一夜统共也没睡几个时辰,许知微自然也是不想起的。

只是今日是她过门的第一日,按规矩是要为公婆敬茶的。

若是不去,先不说公婆会不会不满,传出去名声必定不好听。

她虽名义上是许家的表姑娘,身后却倚仗;饶是她身后有倚仗也不能这般耍性子。

而秦陆北是公婆的亲生儿子,无论耍什么样的性子,大都秉持着包容的态度,再说他好歹是个将军,又胡闹惯了,断然不会有多少人责怪。

但许知微却要背负一句“狐媚子”的骂名。

所以秦陆北可以任性,她却不行。

许知微揉了揉酸疼的腰肢,缓缓起身,双腿发软微微酿呛了一下,幸而有沈玉兰搀扶着,才没摔倒。

屋内还没来得及置办梳妆台,幸好沈玉兰吩咐青叶拿了块铜镜来。

许知微从前在乡下屋内就没有梳妆台,是在许府才头一次见,此刻有些局促地坐在圆墩方凳上,任由嬷嬷为她梳妆。

虽说是梳妆,但嬷嬷没备多少胭脂水粉,不过是是服侍她换件得体的衣裳,为她盘发,顺带讲着敬茶时要注意的,和府上的情况。

秦陆北的父亲秦旭博是镇国大将军,备受陛下器重,眼下正在边疆驻守;秦陆北的母亲陆一清虽出身清贫,但陪着秦旭博吃了不少苦头,被陛下封了一品诰命夫人;而那位姨娘白梦可是秦旭博从边疆带回来的,颇不受陆一清待见,如今有了身孕,在后院养胎。

许知微本就心思细,又生怕言行举止不得体招惹婆母厌弃,穿着素色衣裙脊背挺直,仔仔细细地记着,时不时点点头。

她眼下带着点乌青,一看便是没睡好。

脖颈那点暧昧的痕迹遮盖不住,在素色衣裙的映照下,那块红痕更加引人遐想。

沈玉兰早已成了家,倒不似那群未出阁的小丫鬟那般不好意思,拿着素粉说:“被老夫人瞧见了不好,奴婢为夫人遮一遮吧。”

许知微被她这么一说也瞧见了那块痕迹,羞得满脸通红,怯生生地点了点头,顿时没了困意。

沈玉兰瞧出新妇是个脸皮薄的,也没多加打趣,给她遮盖了红痕和眼下的乌青便搀扶着她起了身。

秦陆北闻声见许知微收拾妥当了,从床榻上起身,准备同她一起去前厅。

许知微手中攥着帕子亦步亦趋跟在嬷嬷身后,她与秦陆北说到底并不算相熟,一时相顾无言。

还未进前厅许知微便瞧见了陆一清,早先在许府宴上她便瞧过一次,眼下那妇人梳着朝天髻,一身松花绿暗花蝶纹衣裙,眉眼间是掩不住的锐利。

听见脚步声,抬眸朝这边望了过来。

许知微从嬷嬷手中接过热茶,恭恭敬敬将茶杯双手递至婆母面前,“儿媳许知微见过母亲,愿母亲万寿无疆。”

茶香清新,随着风弥漫在前厅。

陆一清却像瞧不见她一般,说着后头的秦陆北,“真是稀奇了,这个天刚亮,居然能瞧见你起身。”

秦陆北大大咧咧地往座上懒懒一靠,顺从地笑道:“儿子这不是想着来给请个安吗?母亲不欢迎?”

陆一清撇撇嘴,冲一旁的丫鬟抱怨道:“明怡你瞧,这真是稀奇,多少年没见小公子来请安了,这一成婚就知道来请安了。”

她不满地冲秦陆北道:“我看你是担心你老母为难你的小娘子。”

许知微在一侧捧着茶杯不知所措地咬了咬下唇,茶水滚烫,好在她自幼干了不少重活,好歹忍了下来,面上没表露出来。

秦陆北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接话道:“母亲这样想当真是伤了儿子的心。”

他看了看一旁仍举着茶杯的许知微,玩笑道:“母亲还是看看您身旁的儿媳妇,昨夜为了给您添孙子可是累坏了,这些无聊的礼仪赶紧过去,让您儿媳歇歇。”

陆一清这才慢悠悠地接过茶,抿了一口,感慨道:“嬷嬷手艺当真是好。”

末了才对一侧仍弯着身子的许知微,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才不紧不慢道:“知微快起身吧,瞧瞧给陆北急的。”

许知微动了动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心思敏感,直觉秦夫人不大喜欢她,这不过是她第二次见秦夫人,怎么都不知是哪里做错了招惹了人不快。

她有些无措地捏着手中的帕子,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陆一清勾唇笑了笑,“快入座吧,这孩子客气什么。”

许知微乖巧地应了一声“是”,坐到了秦陆北身旁。

秦家人丁稀薄,基本都在老家置办大宅子住着,住在京城的只有他们一家,陆一清膝下只有秦陆北一个儿子,姨娘白梦可不招陆一清待见平日也不同他们一起吃饭。

眼下一大桌子不过他们三人而已。

陆一清微微一笑朝秦陆北道:“今早三皇子派人来唤你,说是有要事,在城西的玉壶斋。”

三皇子与秦陆北关系还算不错,平日总凑到一处,陆一清不知三皇子找他所谓何事,但眼下着实是想支开他。

果然秦陆北闻言便起身,“那娘儿子便先去了。”言罢他有些犹豫地看着许知微。

陆一清拿起筷子给许知微夹菜,不大高兴地冲秦陆北道:“果然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啊,这是生怕你老母欺负了你的新妇啊。放心去吧,你娘不是山中猛虎,不会将你媳妇吃掉。”

秦陆北不听,仍旧执拗地盯着许知微,直到许知微朝他微微笑了笑,才转身离开。

许知微有些受宠若惊地吃着碗碟中陆一清给她夹的菜。

只是秦陆北前脚刚走,陆一清便不大高兴地撂下了筷子。

许知微闻声也战战兢兢地放下筷子。

陆一清端起茶杯,笑眯眯道:“知微,想必你也听说过,陆北那孩子自幼便不懂规矩,行事荒唐了些,你身为妻子的可要多加担待些。他没规矩,你可别忘了。”

她虽笑着,但眉眼间带了些许不耐烦,还不等她应承便接着道:“我与陆北平日关系还算不错,今日就因你生了嫌隙,我不希望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语气锐利了几分,带着刺,“本就生的艳丽,就别整日可怜兮兮的,总想着招惹男子来保护,那样像什么样子?同青楼里勾.引男子的妓子有什么区别?”

陆一清制止住欲说话的许知微,接着道:“好歹是高门主母,不要带着妓子的习性。学着大度些,别总想着抢占男子的目光。咱们这种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常事,莫要学得同小门小户那般喜好拈酸吃醋。”

许知微仿佛尖锐的刺扎入脖颈,面色发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抿了抿唇还是点点头,乖顺地应了声“是”。

陆一清见她点头,面色依旧没有好转,指使道:“男子出去总免不了饮酒,陆北忌口又多,你下去随沈嬷嬷学着熬醒酒汤吧。”

许知微行了个礼便同沈玉兰下去熬醒酒汤了。

她昨夜睡得不大安稳,身子还有些许不适,又没吃几口东西,熬了一会儿便站不住了,忍不住蹲下揉着酸痛的腰。

沈玉兰刚告诉她秦陆北的忌口和醒酒汤的熬法便被秦夫人身边的人叫走了。

她蹲坐在白玉砖上,痛得眼泪汪汪,还在反反复复去想这两次见面她究竟是从何处惹得秦夫人厌弃。

明明先前她还听说红盖头是秦夫人亲自绣的。

她虽不盼着秦夫人当真喜”爱她,却还是将红盖头好好地收起了。

但怎么被她搞砸成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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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路以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