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年轻人该胡就胡

崔胥文从冯月兰的房间里出来,就去保安室见那个男人,保安说男人不愿意走,态度还是这么无赖,准备报警把他带走。

男人一幅祈求的模样,从他的嘴里说不出好话,有明着服软,话头里全是威逼利诱。他说家里的老人都走了,有些财产需要继承,让冯月兰也回去拿点好处,虽然以前家里对她不是很好,但到底是同一血脉的,有些好处也不是不能给她。

崔胥文说这些东西都不需要,就当冯月兰不是他们家了,可是这男人还是不听,说那五十亩地别人可都虎视眈眈,既种得了水稻,又种得了小麦,简直是块宝。崔胥文听他这幅模样就知道沟通不下去,还是让警察同志来站一下,他就知道要走了。

保安室里坐了很久,崔胥文、张骥还有疗养院的人都一脸冷漠的样子,男人才渐渐感受到害怕。

这时,保安室从外面被推开门,进来的是穿着一身西装的何观朝,他将头发梳成一个背头,整个人显得很成熟,还多了一丝专业的气质。

他一进来就担心的问崔胥文:“我看到你的车,结果他们却说你在保安室,这是怎么了?”

崔胥文摇头,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有一个很可能是他舅舅的人,要争夺财产,说是让他妈妈回去继承田地,不过是来打探情况,想要让她放弃。

崔胥文问何观朝,能解除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吗?

得到的是何观朝的否定。

崔胥文有些烦躁,燥热之气涌上胸腔,他郁闷得想要抽烟:“那怎么才能避免以后他再出现?”

何观朝说:“法律上无法断绝,但是其实双方之间没有权利要求对方做什么,但是骚扰的话,倒是可以用一些方法让他不再出现,但不知道能不能治标治本。”

别无办法的崔胥文让何观朝试试。

何观朝故意把一张椅子拖得发出怪叫,然后放在男人面前,男人一直都呆在山里,没见过这样穿着的人,或者说电视里看到这样的人都是坏蛋,他看着何观朝犀利的眼神,手脚就开始发软了。

“冯先生,其实我们冯月兰女士已经明确不想要那些遗产,如果你还不愿意离开的话,待会警察会带你离开,我们强烈要求起诉你的骚扰的话,你就要花半年的的时间在这里,被告上法庭,你去继承财产的事就会被耽误。”

“谁会不要土地,我才不信?”换了个陌生的男人沟通,男人更加防备。

何观朝换个角度继续说:“打官司半年,可是耽误你耕种啊。现在9月末,收了水稻,就是播种小麦的农时,你想就这样错过吗?”

果然种地的事情,男人最在意,他听到这里就自己开始算了,如果错过了这半年,自己就只有半年的收成,可是都闹到这个面上了,男人还是好面子并不想认输。

何观朝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一句话也不说走出保安室,留着男人自己在里面坐立难安,他总觉得何观朝的笑容很有问题,但是他又想不明白,这种面对未知的恐惧,让他开始想办法逃走。

崔胥文看到何观朝出来,立刻熄灭了手里的烟,问:“他答应了吗?”

何观朝摇头:“不过快了,等警察来了,他就会怕的。”

不过十几分钟,就来了两个警察,那男人确实如何观朝所说,在警察没来之前嘴硬得很,死活不愿说真话,接着警察一来,他就瞬间从椅子上吓软,滑溜到地上。

“我走我走!”然后男人就哭嚷,说什么早知道不来找个婆娘,都怪谁谁告诉他冯月兰在这里,撺掇他来这里花了钱,花了时间,还赔进局子里。

崔胥文嗤笑:“为什么有人能毫无负担得活着呢?”

“他的负担就是那块农田,农民的命。”何观朝回复。崔胥文默然听着这个观点,只是他刚刚听完冯月兰的故事,对于这个男人,如何都不会产生怜悯。

秋风吹落了叶,沙沙作响,土地被扰了静,却沉默着接受了漂泊的叶子。

张骥跟着去了警察局,他说怕崔胥文又被人找茬给认出来了。对于被从毫不沾边的博主中被扒出性向这件事,张骥和崔胥文都觉得很无助,毕竟何观朝和崔胥文当时确实什么都没有,但是被观众误打误撞猜到了。

“何律师这次麻烦你送崔胥文回去了,我就不来接他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好。”

“麻烦你了张哥。”

崔胥文见这个男人已经走了,他也不想再讨论,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岔开话题,“你怎么来疗养院了?”

何观朝顺着他的话回答:“来看看师母。”

“师母?”崔胥文疑惑。

何观朝从背后虚扶着崔胥文的背,带着他往里走,从疗养院的门口走到大厅的路,这是何观朝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走。

“我读研究生导师的妻子,我的导师五年前就离开了,留下师母,可以说我工作的所经历的事情,她都知道,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直接问她。”

“我能有什么好奇的?”崔胥文说着不在乎,但还是跟着他走。

两人来到了二楼,也是冯月兰房间的楼层,只是方向却完全相反,崔胥文回头一看去,冯月兰房间紧闭着门窗,阳光热烈,可崔胥文心却依旧觉得寒冷。

何观朝敲响师母的门,师母从里面打开。

“翠莲,好久不见啊!”

“小朝!”见到何观朝眼神发亮,翠莲奶奶不自觉地伸手扶何观朝的手臂,何观朝自然的抬手托起她的手,两人手臂亲密的相互支撑着,这是一般母子都没有的亲密举动,对于这对需要第三个人来连接的情感,却能做到如此,又何不让崔胥文惊讶和羡慕。

她的手感捏了捏何观朝的手臂,清晰的感觉到骨头有些硬,“你小子怎么变瘦了?”翠莲奶奶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何观朝解释:“做律师这么忙,怎么会胖呢?正常,别担心。”说着,他拉过崔胥文到翠莲奶奶面前,“奶奶,给你介绍我的最近认识的朋友——崔胥文。”

“奶奶好。”崔胥文恭敬的点头。

“怎么这么眼熟?”翠莲奶奶实在觉得眼熟,脸都凑近去看。

“电视上见过吧。”崔胥文打气哈哈。

翠莲奶奶恍然,好像不久前确实看过崔胥文的电视剧,“你是演员啊,怪不得这么好看。”她看着觉得崔胥文身板直,气质儒雅,怎么都觉得和何观朝不是一类人,她忽然觉得何观朝着孩子,埋汰道:“你怎么和这个小子认识的?”

“我好歹也知名律师,哪里是什么小子。”

“对观朝很厉害,我最近受他照顾很多。”崔胥文由衷之言,可在翠莲奶奶耳朵里却成了客气话。

“那你肯定没见过他刚读研究生是那个傻样子。”

“诶,怎么就说我傻了。”

“你一开始不就是傻吗?”翠莲奶奶看似在吐槽,模糊的记忆中浮现了当年何观朝的意气风发。

“不对,现在还是这么傻。”何观朝听着觉得翠莲奶奶话里有话,他却没有反驳,企图打哈哈把事情带过。

崔胥文是真的好奇,为什么何观朝会被说傻,其实能够做到这个成绩的律师,能力肯定没有问题的,那么他的傻可能体现在其他的地方,他顺着翠莲奶奶的话,问:“看不出来啊?和我说一说,让我也拿捏一下他的把柄。”

“哼,这小子才刚读研究生就敢质疑他的导师。好家伙,这小子质疑老头子上课讲的案例,在办公室没找到老头子,就跑到我们就家楼下。”

翠莲奶奶边说,嘴角的笑都快要生出蜜来。当初那个青年拿着厚厚的一本书,在楼下追着老头子,老头子说回学校再聊,他却不让,无奈之下老头子带着何观朝进家里,吃了晚饭之后,两人拿着案例讨论了很久。

“当初是我年轻不懂事。”何观朝连忙应下自己的错,希望翠莲奶奶能出口气,不要再把他年轻时候做得傻事抖出来。“原本还想你宣传我以前的光荣事迹。”何观朝余光偷瞄崔胥文的表情,看他已经跟着偷乐了。

“这不就是光荣事迹?老头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导师,就没被人堵在家门口过。”翠莲奶奶见他知羞的模样,更是忍不住话,她拉着放开何观朝的手,反而拉起崔胥文的手调侃,这模样跟许久没见过人似的,要发泄一下积累的话头。

“别看他现在皮肤白皙,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可是晒得跟黑炭一样。”

“坐办公室是会变白的。”崔胥文说。

“他当时下乡做法律支援,在山区里呆了两年,每天都爬山,现在都不做了吧。”翠莲奶奶感慨着时光的流逝,仿佛何观朝还是那个愣头青。

“回来去律所实习就没去过了。”何观朝简单地解释,刚刚地自得、羞耻,这些短暂地感觉都消散了,内心一直隐藏着地感觉突然浮现。做了这么多年律师,去乡下做法律支援是他最接近理想地时刻,可能案子很多都无力解决,可是他却感觉到自己手里握着一把“武器”,能够寻求正义地利器。

翠莲奶奶:“你都累瘦了,不那么辛苦也好。”调侃归调侃,小辈还是得心疼。

崔胥文在一旁点头,翠莲奶奶看何观朝地眼神清澈而又温暖,他惊讶于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眼神,他脱口而出:“奶奶也是喜爱他才说,他就是个惹人喜爱的,一直被爱着长大的。这样很好。”

原本欢乐的气氛,变得温情起来,翠莲奶奶说的话题都开始变得沉重,她微微叹气:“小朝是真的好,过去的那么多困难都过去了,凤凰都浴火重生了,现在的事会过去的。”何观朝附和着点头,低着眉眼,崔胥文想他其实心里没想着让这件事过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事。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是护工来送中午饭,他们才走的。

临走前,翠莲奶奶说:“年轻人,就像打牌,该胡就胡,诈胡也得胡。”

何观朝板着个脸,假装成长辈的样子去嘱咐:“翠莲,少打点麻将!”

车一直开到A市,何观朝问:“我送你回家?”

“我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崔胥文轻笑。

何观朝顿了顿:“我家。”

崔胥文坐上副驾驶,“希望这次张骥不用再接我回家了。”

何观朝会心一笑,不用说也知道,之前几次将人带回家就不管,惹得张骥这个“司机”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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