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过去

最近魏窈和徐嘉行决定用小红花来激励对方学习,每攒够五十朵就可以奖励自己大餐一顿。

可渐渐地,魏窈发现多喝一杯水都能获得小红花,看着旧试卷上魏的小红花超出徐的一大截,她撇撇嘴压低眉眼看向对座的男生,觉得不公平。

徐嘉行转着笔,接收到视线后看她一眼笑着说:“怎么,觉得我偏心。”

魏窈郑重点头。可不就是吗?

对方煞有其事地喝了一口水,视线一直落在魏窈身上,撇开话题。

“开始戴眼镜了,近视?”

魏窈有些沮丧地撇撇嘴,别过眼镜摸了摸有些酸的眼睛,“噢,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看东西有些模糊了。”

“别熬夜,学习要适度。”

“我知道啦,但是徐同学,要和你一起考到A大,我还是要持续奋斗的。”她握拳。

徐嘉行又笑,“优秀使人谦虚啊魏同学。”

2015.10.8——

*

“如果,

我是说如果……”

他低头认真看她,扬扬眉等她说。

这天她突发奇想,走在操场上忽然问身侧的男生:

“徐嘉行,如果有一天,我不想见你了,你找不到我怎么办?”

“那我只好给你写信了。”他若有所思,说。

“如果你找不到我呢?”

“没有地址要寄到哪里去?”魏窈有点疑惑,戴着口罩雾气罩上镜片,看不清路,她揪着徐嘉行的棉服。

他笑得很神秘,任凭魏窈做什么,坚决不告诉她答案,只是摇摇头告诉她这是秘密,黄昏下漫步,他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格外认真地告诉她,他总能找到她。

“你是小狗吗?你可以闻到我的气味吗?”

“你猜。”

2015.10.13——

*

高三牲压力大得简直不容小觑,魏窈手里举着小镜子,看着自己仿佛是只被吸了魂儿的女鬼,又看了一眼黑眼圈她深深叹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眼不见为净。

再睁眼时,桌上抛来一个小纸团,静静躺在那里等待她的回应。

魏窈小心翼翼从书山里抬起头,看了一眼老班的动向。

高三之后,老班抓早恋的方式简直是层出不穷,她原本的好同桌和她的早恋对象就是以儆效尤的案例,此刻也是隔着班里最遥远的距离,说来他们在高三也很幸运的被分到了一个班级,很幸运的继承了那个老班,“钢铁四人组”由此得名。想到这,她抬头又看了一眼第一排角落里的苏晓,双手抱头,显然是被数学题摧残到了,想了想,不行,头皮发麻。

“魏窈,你看什么呢探个脑袋?”

魏窈一激灵,火速缩回脑袋,提起笔戳戳画画,装模作样。

实则是偷偷摸摸展开纸团。

纸团上画着一个大头女孩,不出意料正是刚才抓耳挠腮的她,纸团上的女孩正是暴走模式,表情狰狞,周围是徐嘉行龙飞凤舞、密密麻麻的计算题……好吧,不得不说画得很形象。

她埋头偷偷笑了笑,乏累在一瞬间被扫去了不少。

2015.10.16——

*

事实证明崩溃就在一瞬间,在魏窈又做错一道经过题型分析的题目后,她一脑门磕在堆满东西的桌上,在自习室里发出不小的声响。

想到自己脸上熬出来的痘痘和日渐严重的掉发,就感觉更加委屈。

身旁人戳戳她的胳膊,她没反应,紧紧闭着眼睛。

他无言站在她身边,扶着她的额头把她的脸抬起来,摘下她的眼镜,在她额头贴上一片冰凉,魏窈顺势靠在椅背上,睁开红红的眼睛看依旧温柔的徐嘉行。

真不公平。

同样是高三牲,为什么他还是这么光鲜亮丽啊,恨。

魏窈幽幽叹出一口气,合上眼皮,任由冰凉蔓延。

2015.10.18——

*

这天晚上回家路上,徐嘉行依旧是顺路,魏窈停在江边,扶着栏杆开始哭。

路人频频回头,所幸有默默站在她身边的徐嘉行眼睁睁看着她哭,否则误会可就大了。

几分钟后,魏窈接过徐嘉行递过来的纸巾,擦掉冰在脸上的眼泪,感叹:“哈心情好多了。”

“这么伤心啊?”

“老班嘴太毒了说在我心坎里了。”她抿抿唇无声笑笑。

“对了,你这次考得好,要奖励你小红花。”

“卷子没带,下次吧。”

魏窈从包里摸出一支红笔,红着眼拉过徐嘉行的手,在他的掌心画出一朵小花,语重心长:“今日事今日毕,你教我的。”

“那我也要送你一朵小红花。”他看着掌心歪歪扭扭的小花,弯着唇说。

“为什么?”她吸吸鼻子问。

“奖励你的勇敢。”

魏窈想了想,把红笔塞在他手里,摊开手,骄傲地抬起下巴,“那同意。”

可徐嘉行才不会走寻常路子,他把红笔装进她的口袋,反而牵住了她的手。

“复制,粘贴。”

并肩同行,魏窈扁扁嘴,忽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连时间也暂停。

2015.10.22——

*

“徐嘉行,我忽然有点怀念以前了。”

“人总会对失去的一切感到惋惜。”

“哎,小时候我想长大,变成闪闪发光的大人,现在我想永远不长大。”

“你还是个未成年。”

“要你提醒,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她强调。

徐嘉行无声一笑,“嗯,倒计时了小大人。”

2015.10.24——

*

魏窈最近总是发呆,总要挨徐嘉行的小纸团以示警告,又一次收到警告后,魏窈拉回遥远的思绪,摘下眼镜揉揉眼,睁眼时发现视野更加模糊不清,讲台上语重心长的老班也模糊,离她越来越远。

“你最近状态不好。”

走廊里,他站在她身边说:“压力大?”

魏窈抬头看回去,若有所思,视线却难以聚焦,她闭闭眼再睁开,问他:“你也觉得我最近很奇怪?”

“感觉你很疲惫。”

她应了一声,揉着太阳穴,微笑道:“可能没睡好吧,过几天就好啦,快回去吧上课了。”

2015.10.27——

*

这天徐嘉行请假,放学后她漫无目的地行走,受到某种牵引般走到了咖啡店门口,抬眼时她一愣,看着休息中的牌子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门却突然打开,温暖的热气迫不及待地涌向她,男人看见他,收起手中的锁,对她友好一笑,“要进来坐坐吗?”

“方便吗?”

“当然。”

他为她做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魏窈捧在手中小口喝着。

男人洗完手坐在她面前,随意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进来坐坐,平日里只见你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看。”

“明天是周末,可以休息,今天就想来碰碰运气。”

他笑笑,“听故事?”

魏窈摇摇头,“最近我的状态很不好,可以说是心神无主,接收外界的一切对我来说变得很缓慢,恐怕无法共情你们的故事了。”

“好吧。”

“咖啡店最近怎么样?”

“你是想问是否有人对我的女孩感兴趣吧?”他说,“真感谢这些年轻人,让我想起了不少和她的过往。”

想到什么,他从桌上的一摞书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摆在她面前,“你看,这都是我想起来的一些事。”

魏窈眼前一亮,笑着拿起来,仔细摸索着日记本上的纹路,惊讶地笑着说:“我也有一本一样的日记本,真巧。”

“是吗?看来我们很有缘份,它陪了我很久了。”

她轻声说道:“是啊,我们有缘分。”

接着打开那本厚厚的蓝色日记本,敏锐发现前面缺少了一沓纸张,她并没有多问,礼貌的大扫一遍,了解大概后轻轻放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男人当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依然温柔的看着桌上的日记本,带有浓厚的、不知深浅的爱意,“我们有过很美好的回忆,是吗?”

“对。”看着男人期盼的眼神,魏窈这样说。

2015.10.30——

*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魏窈无端端想起那本和她一样的日记,想到翻开“第一页”时映入眼帘的娟秀字迹,特别的,难忘的,非比寻常的——

我多想回到过去,再遇见你一遍,再爱你一遍。

这么多年,

忘掉所有,我忘不掉你。

2015.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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