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王家大宅内灯火通明,因着大家都在收拾明珠姑娘回上京的箱笼,王家也收拾了不少物品给带上周家去,如今周家早已水涨船高,王家子弟的前程还需得仰望周家。
正是因为大家都在忙,所以没注意到角落有人从后门出去。
阿蛮将慧铃送上提前就安排好的马车上,又对车外人叮嘱要一路上稳一些,莫要太大颠簸,见慧铃挥手催她走,这才回了王宅。
马车启程往目的地行去,车上点了灯,慧铃拿起一边放着的信看,一边发问:“吴伯,上京那边可都稳妥了?”
车外有人接话:“姑娘放心,都打好招呼了,姑娘此去定要万分小心!”
“孙伯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还是老样子,不认识人,也不说话!”叹息声透过车帘传进来;
孙伯与吴伯都是当年父亲身边的老人,孙伯与父亲同时出征,最后传回朝中却是父亲通敌叛国的消息,父亲身边几大副将都留在了战场上,孙伯是唯一活下来的,如今却是连话都说不了,患上了失魂症。
“当年的事情只有孙伯知晓内里情况,我定会找到鬼医仙为孙伯治好病,为林家军讨回一个公道。”
万花楼内人声鼎沸,脂粉味混着各种香味扑面而来,楼后小门有人影走动。
后院正房里桌上摆着一碟点心,两盏茶,桌前坐一女子,素衣长发,
见得慧铃进来,将茶推一盏过去:“先过来吃点茶。”
又吩咐身边人去取把准备好的物件拿过来;
林绾瞧慧铃走动有些别扭,到嘴边的话语又吞回去:“此番进京,行事定要周全,莫要冲动!”
慧铃放下茶盏低头称是。
一时间两人无人开口,四下静谧。
刚才下去取物件的人回来了,才打破了这良久的寂静。
“将此物贴身戴着,莫要取下来。”林绾将一个盒子递给慧铃,打开里面是块月牙形状的玉佩。
她见过阿姐对这块玉佩的看重,当着阿姐的面将其佩戴在颈间,这是阿姐给她的助力,当珍之重之。
“阿姐放心,此去上京,我必要查出个真相,还我们林家一个清白,定要手刃仇人。”
“用仇人的项上人头,以慰我林家满门儿郎的在天之灵。”
起身向林绾供手行礼:“阿姐保重,林浅这便去了。”
她本名林浅,前骠骑大将军林海之第三女。
十年前,父亲遭人陷害,身负通敌之罪,林家三万精兵埋骨于边境,一夕之间满门一百一七口人,儿郎尽失,家眷皆被流放。
若通敌之罪是真的,她们也不会有如此恨意,可偏偏五年前在残存的部下口中得知,这一切都是欲加之罪,怎能使人不恨。
“阿浅,”林绾起身叫住已走至门口的人,两相对视,千言万语只化成“保重”两个字,愿你此去一帆风顺,平安无虞!
目送慧铃踏出院门后,林绾回到屋内,看着桌上的茶盏思索片刻后开口:“青璃,传信给上京的人,可以动了!”
在王宅上下的努力下,终于赶在清晨装完马车,周明珠与周玉山共同拜别王老夫人后便启程踏上了回京的路。
慧铃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半了,她本就身体底子不错,加上她提前做了准备,是以这伤看着可怕,却并不是太严重。
因她伤势未好,单独给她备了一辆马车,一路向北而行,越走越冷。
在第十天的时候,路上已经下起了大雪,使得车队行走困难。
周玉山心下一沉,从上京出来的时候父亲特地叮嘱要将四妹在年关前带回去,之前匆忙启程赶路就是因为收到上京已经下大雪的消息,怕在路上耽误才那么赶的就走了。
如今才刚行至半路就已经这般大的雪,怕是不能按时到京了。
敲开车队最后面那辆马上,翻身进入车内,见里面火炉烧的正旺,欺身坐过去烤手。
路上的这几天周玉山一破从前不近女声的传言,每日都到慧铃的马车上坐一会儿,每日问的都是一样的话,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慧铃刚想完就听他问:今日伤口可好些了?”
慧铃在心里腹诽着,嘴上应声:“回公子,伤口好多了,早晨已经换过药了,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生生将周玉山将要再问的话卡在喉间,‘换药了没有?’‘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这话再也吐不出来。
尴尬地笑了笑,搓了搓已经热和的手,眼光飘向马车外:“今年怕是有大雪,我们得尽快赶路,赶在年前回到上京。”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病好了,在路上又特意去跟周明珠说了会话,还去找了别的丫头试了一下,仅仅只是短短的触碰到手一下,当晚脖子就起满了疹子。
好些天才散了下去,他已经二十岁了,上京城内跟他这般年龄大小的大多都早已经娶妻生子,如他这般连个侍妾都没有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已经从四妹妹那里要来了这丫头的身契,回京便提了她做妾室。也省得京都那群好友整日笑话他不近女色。
话到嘴边还未出口,长箭破风的声音呼啸而来,马惊地从平地跃起,将马车高高掀起,周玉山护住慧铃,待外面没有箭矢声才从车内提剑出去:“你躲好,不要出来!这车很是坚固。”
不知何时只落下他们这一辆马车,车夫倒在血泊中,四面有黑衣人围冲而来与周玉山打斗在一起。
自始至终没有人迈近一步马车,只为取周玉山性命。
慧铃透过车帘见与人缠打在一起的周玉山,眼前不觉浮起儿时的周胖子,胖胖的身体,总是一次闪败在她的手下,
如今一把长剑在空中挽出朵朵剑花,与黑衣人的剑身相撞迸发火星,金属交鸣声在空旷的雪地里回响。
周玉山被十多名黑衣人围困,逐渐力不从心,随着黑衣人的不断倒下,他的身上也布满了鲜血,分不清哪是敌的哪是他的。
一声闷雷自山脉深处滚来,脚下地面突然震颤,原本静穆的雪坡泛起诡异的涟漪,雪雾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半座山峰。‘是雪崩’
只剩下三名黑衣人,他的眼前开始眩晕,手下的剑失去了准头。
黑衣人对视一眼,一起举剑刺向他。
慧铃紧握的手突然松开,手中飞镖扔出,三名黑衣人的剑在即将刺中周玉山的一刻与周玉山一齐倒地。
她飞身上前提起倒在地上的周玉山,再看看远处呼啸而来的雪浪,来不及确认他的伤势,转身就跑。
老天爷,这雪崩她可没料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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