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到那个叔叔。
他要不然就是一个大资产家,要不然就是过来放松一下的政府高官,总归就是这么个身份。
他在酒店走廊应该只是准备出来放松一下,休息休息抽根烟,总统套房当然很好,但是里面那种逼仄的气息给他的感觉跟在家也不差多少。
他在酒店的走廊里面,遇到了他觉得这辈子只见过一次就足矣的小美人。
看上去很幼小,但是也正是幼小才好。
他不敢想象她完全长大的样子,总觉得整个世界会随着她的成长而轰然倒塌——世界上容不下这样子的美啊。
那个女孩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迅速的跑开了。
她跑到了安全通道的门后,然后在后面就时不时传来细细的话语。
那些话语,站在原地的他听不分明,只觉得像是幼猫的呢喃,或者像是蝴蝶轻轻振动翅膀的声音。
能够感觉到声波的震动,但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只是觉得喜欢。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打开了门。
“……”
在门内看到了独自一人坐着的女孩子。
她坐着的位置有点奇怪,在楼梯口,但非常的靠右,好像她的旁边还有谁一样。
她的右手像是坏掉了一样放在腿上,看到他就伸出左手。
他看到绿色通道的光照在她的左手上,上面有什么东西闪闪发亮,并且有液体正在源源不断的滴到路上。
定睛一看,他才知道闪闪发亮的东西是玻璃,而滴到地上的是血。
女孩子从地上站起来,她好像半点都不害怕他。
她的手贴着身体的时候,血就顺着她的腿滴到地上。
她的脚上没有穿鞋,脚踝细细的,他觉得只要一握,那脚踝就可以碎在他的掌心。
“……”
他不自觉为了这种幻想屏住呼吸。
“你…”
他说话,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得像是抽了整整一百支烟。
并且伸出手的动作也生涩的可怕。
“……”
女孩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细小的玻璃嵌入彼此的皮肤,但是她的手心是那么的柔软,肌肤在碰到他的瞬间就仿佛化作了牛奶,轻轻地包裹住了他。
他为了这种不知道是有没有被触碰的触感而感觉到迷醉。
女孩子抬起头望着他。
她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他,仿佛要通过视线来将他捕获。
她说,“那你就来做我的奴隶好了。”
#
凌晨五点,外面传来无止境的砸门声。
正常来说套房的门铃设备会从晚上的十一点开始停止,一直到次日早上8点才会重新启用。
如果是妹妹那个小身板的话,她应该不可能选择砸门的方式,就算拿着一把枪对门射击都比较好啊。
但是这种砸门声听上去好像永无止境,五条悟一开始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后来又把身体翻向另外一个方向,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但还是没有用。
最后他烦躁的从床上下来,抓着头发去开门,心里面想等下一开门就要给外面那玩意一拳。
但是看到门外的景象的时候,比起生气,他先挑了挑眉毛。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他问。
在门外,绪方梨枝静静的立在那里。
她原本受伤的手被包扎了起来,看起来包的还挺专业的,白色的绷带从她的指尖开始一直蔓延到手腕,和同样白色的手臂与黑裙子形成对比。
而在她的旁边负责砸门的狗仔…
五条悟的视线从那个男人的头顶一直看到底。
单单是西装就不会下五百万,如果再配上手表,那就不知道要贵多少了。
那人发现门打开,第一时间却并不是看向他。
而是带着一副讨好主人的狗的表情往旁边看着绪方梨枝。
他的身体肯定要比绪方梨枝高很多,但是在她面前却是半蹲下来的,与她保持视线持平或者说是更加下面。
“门已经打开了。”
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他却还要特地的再说一次。
绪方梨枝没理他,看了看五条悟,再看看他身后关着灯的房间,直接抬起他的手臂从下方走过去,走到了房间里面。
继续在自己床上的相应位置坐下来,保持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姿势——握着自己的一只手臂发呆。
留下五条悟一个人和外面的叔叔大眼瞪小眼。
那个男人用非常留恋的视线目送着绪方梨枝走进房间里面,之后就把半蹲着的膝盖给重新直起来,对他露出了一个很矜持的表情。
矜持,应该是这么说吧。感觉这个人平时如果在电视上面被什么新闻媒体采访,或者出席什么会议的时候,都会是这种面具一样的表情。
但是这个表情做到一半,面对着五条悟的那种审视的眼神,他似乎自己也知道这个跟他的所作所为有多么不匹配。
于是脸上的笑容到一半就重新归零,最后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给他塞了一张名片,就像逃跑一样离开了。
五条悟也没有抬起头去看他到底跑到哪个房间,只是低下头来随便转了转名片。
名字和在内务省里面就职的职位基本不用看,单单看那个名片的材质和它旁边镶嵌的碎钻就差不多可以明白了。
他把名片随手一丢,像是面对廉价旅馆里面被塞进来的小纸片一样,让它落到走廊的地上,关上门。
这次在门上上了锁,恨不得在外面加上一个‘不管是谁都别来敲’的牌子,他才重新爬到床上。
在旁边,绪方梨枝保持与之前一致的姿势坐着。
真让人怀疑她会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天荒地老。
她也没有跟他说是怎么跟那个人认识的,和自己的手是怎么包扎的,五条物也懒得问她。
但是在他在经过她的时候,腿被拦了一下。
绪方梨枝应该不是想要玩幼稚的绊倒游戏。
因为他顺着那个力道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她的手伸出来。
手上握着一个小包。
他把那个包接过来,打开。
“……”
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里面是一张又一张,崭新的像是刚刚印出来一样的万元大钞。
“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他随便拿起一张钞票挥了挥,友好的问她。
绪方梨枝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说是那个人给的。
这听起来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妙。
但是他再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在门口看到的绪方梨枝和那个男人的样子。
绪方梨枝全身上下都很整洁,她身上就那么一条黑裙子,如果哪里有褶皱一定会看得非常清楚。
并且她的身体也不适用于任何激烈的运动,是博物馆隔着防护线每日限量观众欣赏,拍照都不给的艺术品。
倒是相对的,那个男人,他的头发与其说是凌乱,倒不如说是被平白的扯掉了好多。
一只眼睛是肿的,张开的嘴唇里面也有血。
那人绝对被打的很惨。
“稍微问一下,你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莫非他是以前在学校里面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的学生家长,想要收你为干女儿?”
“他是我的奴隶。”
最后得到了这个回答,五条悟就彻底放弃询问了。
他把那个装满了现金的包随手丢到沙发上,关上灯。
首先是把自己的身体整个压在了床上,把脸埋进软绵绵的枕头里面,恨不得在这种幸福的触感之中窒息。
后来又迅速的钻到被子里面,把被子直接蒙过头。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
第二天早上,绪方梨枝并没有保持原本的姿势坐在床上,看来她或多或少还是人类。
他起床的时候,她把小小的身体整个缩在棉被里面,只露出来一张睡得红扑扑的脸。
看起来睡得很香。
五条悟看着她那张脸,有点牙痒。
心想是不是也要让她尝试一下,昨天晚上他睡得正熟却被叫起来的待遇。
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两个人还没熟到能互相恶作剧的程度。
等到他在下面吃完早餐,重新上来给自己磨咖啡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绪方梨枝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爬起来的第一个行动也不是去洗漱,就是这么愣愣的在床上坐着,眼光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游弋。好像一时半会还不确定自己在哪里。
套房里面弥漫着咖啡豆被磨碎的香味,五条路在那边很耐心的等着咖啡机运行完毕。
绪方梨枝的鼻子抽动了一下,似乎也闻到了这个气味。
她游移不定的眼神找到了锚点,看着五条悟。
她张开嘴,声带微微振动。
“……”
还没能发出声音,先出口的就是一连串让血都喷出来的咳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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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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