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遗憾,却掩不住兴奋。
观众席爆出叹息,也爆出掌声——
**鲛人,他们亲眼见它断气,
这具尸体值三千金朗姆,
比任何戏法都精彩。
缺尾狮代表上台,黑呢礼服,白手套,
手里托着一只打开盖的“金狮箱”——
内层铺红绒,金币摞成小山,
正午一照,金光像液体溢出来,闪得医师眼睛都花了。
船长走上前,油渍外套已换成干净蓝呢,
他接过金袋,随手掂了掂,
金币碰撞声淹没在掌声里。
接着,他转身,把整袋金币哗啦啦倒进记录员的大托盘,
“兄弟们辛苦,喝茶。”
散财动作行云流水——
这是买silence的“茶钱”,
让官方封口:灰燕号“合法交付”,日后不再追究。
记录员们眉开眼笑,
当场在账簿添一句:
“灰燕号已按规章交付鲛人尸体,无异议。”
并盖上缺尾狮红章——
章印落下那一刻,
观众席再次爆出掌声,
仿佛为“公正交易”喝彩,
却不知自己只是戏里布景。
冰棺合盖,
“莫顿”被抬上商会快舰,
金币箱被锁进金库,
观众散去,
只剩木台上的血迹还在日光下冒热气,
像给这场“解剖秀”留的最后一点体温。
而真正的墨绿影子,
已随灰燕号潜进暗礁阴影,
把自由留给浪花,把悬赏留给金币。
-----
——当金币的叮当声还在空气里回荡,真正的风暴才刚开始。
解剖散场后,纳乔揣着到手的“封口金”——一袋沉甸甸的金币——钻进码头最便宜的朗姆摊。
洛比端着“庆功酒”凑过来,一脸羡慕:“老哥,今天发达啦?来,我请!”
杯酒交错,辛辣的朗姆灌进喉咙,金币在口袋里叮当作响。
不到半小时,纳乔已醉得脚步虚浮,嘴里还嘟囔:“绿尾巴……嘿嘿,三百……再加这个……”
洛比笑眯眯扶他“回船休息”,一路拐进货舱深处,
把醉汉塞进空木桶,桶盖加锁,外头用炭笔写上:
“勿倾——内有易爆朗姆蒸汽。”
钥匙被抛进海里,咕噜一声,连同封口金,一起沉入黑暗。
同一时刻,灰燕号悄然起锚。
帆只升半幅,桨也仅出四柄,
借着退潮与夜色,像一条影子滑离码头。
记录员们刚把金币入库,
正举杯庆祝“解剖秀”成功,
无人留意那艘“刚交完货”的小商船,
桅杆上悄悄降下的燕尾旗,
与随后升起的白底黑燕旗——
新身份:雨燕号。
船名用淡墨写在登记册角落,
墨迹未干,船已隐入暗礁区的雾。
次日正午,自由港实验室。
冰棺被推进解剖台,铁锁咔哒打开,
白雾翻涌,像揭开一口雪井。
缺尾狮的首席解剖师戴上银边眼镜,
手起刀落——
“咔”一声,刀刃卡在干硬的蜡层。
他皱眉,再用力——
“啪”,尾鳍断裂,
横截面露出灰白鲨鱼骨,
干缩的魟鱼皮卷曲翘起,
像一张被火烤过的绿漆纸。
“假货!”
怒吼在实验室炸开,
银边眼镜被甩到地上,镜片碎成星。
缺尾狮代表脸色由白转青,
一脚踹翻冰棺,
干蜡块滚落地面,发出空洞的脆响。
“追!封港!扣船!”
命令像炮弹一路滚下码头,
士兵冲向泊位——
只抓到一只被锁的醉桶,
和一张留在解剖台上的字条:
“尸体归你们,自由归我们。
——G.P.”(船长姓名缩写)
字迹潇洒,像用解刀尖蘸血写就,
还残留着酸橙酊的冷香。
当天傍晚,商会总部高墙贴出新告示:
┌── 金狮商会·通缉令 ─────┐
│目标:原“灰燕号”全体船员 │
│罪状:欺诈、走私、藏匿珍稀物种 │
│赏金:活捉 6000金朗姆 / 死尸 3000│
│特征:船尾曾挂灰燕旗 │
│现更名:“雨燕” │
│有效期:至缺尾狮尾长齐为止 │
└─── 红章压印 全城张贴 ───┘
告示贴出时,墨迹未干,
已被海风吹得边角翻卷,
像缺尾狮自己也被撕掉一半的威严。
与此同时,船走暗礁带,浪像刀山,
却恰是莫顿送的那卷湿地图标注的“无人航道”。
雨燕号收桨,只留舵柄微摆,
像一条知道路线的鱼,
在刀山般的暗礁间穿梭。
浪拍礁石,声如战鼓,
却无一处擦到船身。
雾深处,偶尔传来低低的水声——
是莫顿在水下用尾鳍指路,
银线一闪,便是转弯,
一闪,便是出口。
第三日拂晓,暗礁尽,水温升,
海面浮起连绵藻毯,
像有人把一整片翡翠草原铺在浪上。
天边出现飞禽,翼下带金斑,
它们盘旋不去,仿佛在迎接
第一艘闯进这片晨雾的人类帆船。
阳光从海面跳起,
在新大陆山脚炸开无数金屑,
浪头推来潮湿的、陌生的、
带着雨林花香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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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站在舵台,
把新大陆第一缕阳光折进日志,
笔尖蘸着尚未干透的金色,
写下:
“假死换真生,欠债成富矿。
——灰燕不回头。”
他抬眼,望向船尾——
塞尔正把那只墨绿大扇贝高高抛起,
贝壳在阳光下旋转,
像给未知的新海域,
先投下一枚
“已付费”
的
挂号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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