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音哭着抵住他压下的身躯,细声哀求,“不要了……别……嗯……”其余的话语被撕扯的细碎,婉转碾磨在雪白贝齿之间。
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犹如晶莹剔透的水晶,看得蒋维则忍不住要用更大的力气,更激进的方式去一颗一颗收集吞食。
第二次结束,他细细密密亲吻她的鬓角,声线低沉,怀着恶劣的意味,“再来一次?”
好音别过头,眼泪淌得更多,云白的枕头慢慢泅出一片乌云来,肩膀微颤,双腿抖得厉害,这个时候,她又觉得起蒋维则很讨厌。
贪图快乐,不顾及她的感受。
“我,不要。”她语气里有一分生气,说明心里已经十分生气。
蒋维则既然决定要彼此改变,就不想强迫她,不甘心地在她圆润耳垂轻轻咬了一口。
“嗯。”他下来,“要不要喝点水?”
好音休息了一会,慢慢点头。
蒋维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回来时,好音去了浴室,清洗身上的痕迹。
洗完出来,水刚好温热,她看起来很渴,一口气喝了半杯,剩下的,全进了蒋维则肚中。
两人躺在床上,蒋维则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半左右。
现在睡有些早。
好音却觉得晚了,因为她明天与张翙去山区看望资助人,坐九点的飞机到惠城,为避免堵车和其它意外,好音计划好六点半起床,行李只有一个背包,今晚已经收拾好了,明天洗漱穿衣,吃完饭,大概七点左右,到机场一个小时的路程。
剩下的一个小时,就是为应付各种无法预测的情况。
身份证、充电器、换洗衣物、洗漱用具,都带齐了,还需要拿些什么呢,对了,现金也要带一些,那地方很可能没有线上支付。
好音双眼放空,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整理明天的出行细节,她很少有出远门的机会,而且还是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心情有些兴奋激动。
合上眼后,脑子里一会儿思考中转路线的规划安排,一会儿又惦记到了那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不知道那里的人好不好相处。
蒋维则半坐起身,拿起桌边的全英书,戴上眼镜,翻到上次标记的折页,安静看了起来。
他知道好音没有睡着。
目光边沉稳扫过书页上密麻的字迹,边分神注意窝在被子中怀好音的动静。
半个小时后,好音把头冒了出来,坐起身,小声道:“你不睡觉吗?”
虽然蒋维则看书时非常安静,翻书声也很小,可她就是睡不着,她把这归责于身旁醒着的蒋维则,这个男人存在感太强,醒着的时候,她总有种被监控的感觉。
“睡不着。”蒋维则合上书,精力旺盛,无处发泄。
好音只好弱弱地委婉提醒,“我明天要六点半起来。”
蒋维则垂下斜长的睫毛,淡淡道:“我打扰你了?”
嫌他在这里碍事?还是自己一个人睡习惯了,他在这里,反而睡不着了?
她绝不能说出是蒋维则的责任,轻轻咬唇,“开着灯,我睡不着。”
“哦。”蒋维则把书放在床头柜,摘掉无框眼镜,目光柔和了些。
“明天,小陈和你们一起去,他已经买完票,比你们早一班,到时候在机场等你们,包车的事情也办好了,司机是当地的老师傅,你们跟着小陈,他负责和司机联系,另外,出门在外,不要轻信陌生人的话,多用脑子思考,有事找小陈,让他去办。”
关上灯,他在黑夜中,慢条斯理地说着话,漫进来的夜光,为他从喉咙到下颌的线条,镀上一层明暗交接的阴影,更显立体冷峻。
好音长长的发丝摩擦着松软的睡枕,听完他的话,沉默一会,然后简单嗯了一声。
怪麻烦人家小陈的。
而且还在元旦假期。
过了会儿,好音翻身,朝向蒋维则,在黑暗中,莹润的黑瞳眨了眨,看见男人侧躺时,会露出凸起有力的锁骨,低洼处黑影浓重。
“嗯……”好音慢吞吞商量着,“其实,我和张翙两个人就够了。”
蒋维则真烦她油盐不进的样子,把她往怀里用力塞了塞,弄得好音喘不过气。
“等你真的可以独当一面再说吧。”他冷嘲。
好音用胳膊挡在两人中间,掌心下传来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难耐的灼热顺着手掌,沿着经络血脉,瞬即流进她宁静平和的心房中,让她的心在热感下,也跟着快速跳动。
好音脸红面烫,还好在夜里,蒋维则看不见,她用力挣脱禁锢,实则是蒋维则不想她又畏惧亲密的拥抱,卸下了力道。
好音又翻过身背对他,把自己包在绒被之中,蒋维则也是一片好心,她这个样子,两人刚刚建立的融洽关系,很可能再次断掉,还是说点什么,分散他的注意力。
好音颤绵的嗓音,在只剩呼吸声的安静夜里,响了起来,“你喜欢看今晚的电影吗?”
蒋维则枕着一只胳膊,确实在生闷气,不想搭理怀好音。
好音竖着耳朵,等着他的回答,良久,身后传来一句冷淡的“难看。”
看完这部电影,蒋维则更愿意将其命名为《第一次心死》
针对观众来说,确实心如死灰。
嗯,或许年后,他也可以开一个影视产业分公司,砸钱培养个巨星,这样可以省去每年几亿的代言宣传费。
不好看他还一直把它看完了,好音不理解,“可你好像一直看得很认真。”
这是想和他聊天,明白过来她的意图,蒋维则心情愉悦几分,“只是在想别的事情而已。”
两眼盯着电影,神思已经飞到九霄云外。
“这样啊。”她就说嘛,不是她一个人有问题,这电影本来就很难看。
“你不问我在想什么?”
好音于是慢慢问,“你在想什么?”
蒋维则冷哼一声,“睡觉。”
“……”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好音摸不着头脑,索性随他去了。
“你高中谈过恋爱吗?怀好音。”好音似睡非睡之间,身后的男人冷不丁重新开口,语气带着兴师问罪的意思。
好音迷糊嗯了声,被一股强力拽进怀中,蒋维则鬼魅般冷呵一声,“和谁?”
好音脑袋清醒过来,双手按住他箍在腰间的胳膊,“什么和谁啊?”
“高中的恋爱对象。”
好音愣住,“我高中没谈过恋爱啊。”
她的感情似乎比同龄人要迟钝很多,到了大三那年,才动过一次心,久居异国他乡,文化地域差异,人种体型和爱好差异,让她越来越没归属感,只有遇见齐漫寻时,他温柔谦逊,待人和气,谈话幽默,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后来,就再没对其他男人心动过。
研二那年,被家里人叫回来,命运对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二十四岁的好音,糊里糊涂,嫁给了一个陌生冷酷的男人。
蒋维则不放心,“真的?”
好音觉得很无奈,“真的。”
他松开力度,胳膊变成虚虚搭在她的腰上,其实还是有点不相信,不过今天太晚,这件事等之后在说。
“睡吧,好梦。”蒋维则轻轻拍了拍她。
好音被他一闹,那还能睡得着,她瞪大眼睛,瞅着灰茫茫的空间,脑中莫名想起蒋维则办公室中那瓶 Creed Spring Flower, 1996系列的香水。
蒋维则自己一个女友接一个女友的换来换去,甚至在婚姻期间,也还存在不忠的行为,却要她在高中时期不准谈恋爱,真是……未免太霸道无礼了些。
越想越睡不着,厚软的床垫,一丝颤动都能感觉得到,蒋维则睁开眼睛,搭在腰间的胳膊,寻到她的手,轻轻攥了攥,“怎么了?”
声音温柔到像是换了一个人。
好音心紧紧一缩,“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我有多少钱?”蒋维则脸颊贴在她耳旁,嘲弄地说。
“不是的,”她虽然也想知道这件事,但是这似乎是蒋维则的禁忌,绝对不能过问,有些忐忑说,“……你现在有多少个情人啊?”
这叫什么话!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蒋维则啪地按开灯,神情晦暗,目光如炬,直直俯视她。
好音被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缓了一小下,一点点掀开眼皮,让措不及防的瞳孔慢慢接受光明。
“你干嘛呀……”她发出极小,小到不认真听,就会被忽视的抱怨。
视野中,蒋维则的神色很是严肃沉静,黑色睡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没有扣住,露出大片小麦色胸肌,此时正一鼓一鼓的起伏着。
他非常生气,暴躁,失望,但是他竭力压了下去,尽量保持冷静的头脑。
“怀好音,把你的问题,再说一遍。”他笑了起来,露出白色牙齿,像是某种食肉动物,残忍地凝视猎物。
好音惊恐不安地起身,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我不会再问了。”
蒋维则笑意加深,无端让人浑身发冷,“怀好音,你真不是凡人。”
好音心想,他不想说就不想说,干什么要骂人,委屈又害怕的泪水,顿时挤到眼眶,红了一圈,忍不住顶嘴,“你问我就可以,我问你,你就要骂我,你……”卡了半天,想反击的词语,小声吐出一句,“也不是凡人。”
蒋维则让她气得心脏疼,沸腾的怒火把他想说的话烧得干干净净,头一次觉得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表达不了他千分之一的情绪,这个女人笨得他想问候她全家,脑子疯狂转了半天,到底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反而又自顾自笑了起来。
短促笑声里含着丝气愤与实在服了的无奈。
“怀好音。”他叫她的名字,像平常那样,又比平常更低沉一些。
好音半是畏惧半是豁出去地看着他。
“我坦白。”蒋维则低着头,目光落在皱褶的被面,“高中和大学时期,有过两任女友,都分手了,现在,没有女友也没有情人,不存在婚姻存续期间,违背公序良俗的行为。”
蒋维则视线抬了起来,朝她看去,“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你觉得我情人遍地走?”
好音呃了一下,实话实说,“我在你办公室的洗漱间,看见了一瓶女士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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