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会去算命吗,是算什么啊?” 问出这句话后,好音明显感觉手腕被攥得更紧,再问下去,手腕可能会有折断的风险。
“闭嘴。”再次穿过红色牌坊,人流不再那么拥挤,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垂眼看向她左手提着的白色手提袋,里面装了一个方盒,漫不经心问:“买的什么?”
“哦,是非遗手工品,很漂亮,可以留着当纪念品。”她往上提了提纸袋,中间确实有非遗的标识。
蒋维则无趣地哦一声。
刚进门,就听见客厅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好音一直认为讨长辈欢心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阅历与思想不同,聊天也没有彼此感兴趣的话题,还总怕说错露怯。
可是在客厅中央,坐在长辈中间的女人,年轻漂亮,说话时搭配着灵动诙谐的表情,随便说什么,都有魔力一样,引得她们认真倾听,然后发出愉快的笑声。
“伯母,当然是真的啦,您用的是哪款护肤水,皮肤好的我也要羡慕了。”
“是吗,承琢哥今天也要带女友回家,真是双喜临门,看来我今天来的真是时候。”
“怎么会,维则哥哥挑人的眼光自然没得说,是有点不甘心啦,伯母,不过我还是会常来看您的。”
看见蒋维则与好音走过来,女人立即惊喜地起身,开心叫道:“维则哥哥,好久不见啊!”又歪过头,像个可爱的小动物,好奇打量他身后的好音,夸赞,“这是嫂子吗,真漂亮,像仙女哎。”
蒋维则和她打了声招呼,朝她介绍完好音,又对好音说:“这是徐沁雅,叫她雅雅就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你和她也一定能聊得来。”
原来是青梅竹马,怪不得说不是妹妹,好音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你好。”
“你好啊,好音姐姐,突然不想叫嫂子了,感觉维则哥哥配不上你。”她调皮一笑。
雅雅的父母也在这里,他们是回国拜访亲人,顺道来蒋家坐坐,雅雅的母亲笑着说:“行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让我们这些老姐妹单独说会话。”
雅雅嗔怪说:“哪有老,一点也不老,我只看见一群年轻貌美的富贵花啊。”
一群长辈面含慈爱地笑了起来。
“好音姐姐,你是怎么和维则哥哥认识的?”到了另一个小客厅,雅雅迫不及待询问起两人的恋爱经历。
“叫她好音就行。”蒋维则看好音局促不安的模样,更适合当人家的小妹妹。
“维则哥哥,我们说话,你不要打扰。”雅雅丢给他一本躺在沙发上的地理杂志。
蒋维则拿起杂志,长腿散漫交叠,果真不再插嘴两人的谈话。
好音看一眼她,再看一眼蒋维则,想想两人初识的情景,顿时感觉不堪,羞耻,支吾了半晌,掐头去尾说了一句,“在宴会认识的。”
“哇,好浪漫,”雅雅捧着腮,露出向往之情,“在一个挤满人的大厅里,你只看见他,他也只看见你,你们隔着觥筹交错的人影,暧昧对视……”
她好像在说什么奇怪的故事。
好音被呛得咳了一声,完全不是这样,她接近他是为了钱,他允许她的接近,是为了色,两人是正儿八经的“钱色交易”,讷讷说:“那个……具体情况,要不,你问蒋维则吧,我……我有点记不清了。”
“我才不要问他,维则哥哥从来不会和别人分享他的感情,对了,你们今天逛花市,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有趣的事情,”好音要想想什么才算有趣,羞怯说:“碰见一个算命的人,蒋维则以前似乎也遇到过这个人,这个算吗?”
雅雅先是迷惑,接着睁大眼,露出顿悟的光芒,拍了一下沙发,动作突然,让好音吓了一跳,“好音姐姐,”她看起来在憋笑,“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徐沁雅。”蒋维则淡淡吐出三个字,饱含威胁之意。
“好吧,好吧,”雅雅捂住嘴巴,“不好意思啦,我不能说这件事。”
好音看两人默契十足的样子,心里有些落寞,在意的其实也不是那个秘密,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对啦,好音,你有没有去花园看看,蒋爷爷在那养了两条可爱的大狗。”
“没有,我想去看看。”好音很喜欢毛绒绒的动物。
“走吧,维则哥哥,你要一起吗?”没等蒋维则想好如何回答,她自顾自地说:“算啦,你不是不喜欢带毛的动物吗,那就留在这里看杂志吧,我和好音马上就回来。”
“……”
花园一看就有人在细心打理,在寒冷的天气里,地面也长着茂盛碧绿的青草,不远处还有一块跑马场,一匹黑色骏马正仰蹄嘶鸣,雅雅带她穿过一条开满梅花的青石道,“好音姐姐,你喜欢梅花吗?”
“还行。”她的回答一如既往让人失去聊下去的兴趣。
“蒋爷爷喜欢梅花,他说梅花的美是经过风霜磨砺的孤傲不屈,不像牡丹,徒有娇贵华美的外在,实际上灵魂乏味肤浅,经不起细赏。”
好音被她突然肃然的神色惊了一下,可惜,弦外之音,她压根听不出,似懂非懂的呃了声,“蒋爷爷说得对。”
“……”雅雅捡起落在地上的花朵,状似无意说:“长海的怀氏集团,是好音姐姐家的产业吧?”
好音点头“嗯”一声。
“听说维则哥哥娶了你后,濒临破产的怀家,又重新好起来,几百亿的负债,竟然也填补上来了。”
好音想了想,诚实说:“是这么回事。”
“你接近维则哥哥,一开始就为了钱。”雅雅眉头皱起来,郁闷说:“没想到,维则哥哥会选择你这种人。”
好音产生被扒开衣服的羞耻感,小声辩解说:“一开始没想结婚的。”
雅雅眉头拧的更紧,“所以,你现在要不要考虑和维则哥哥离婚?”
“什么?”好音茫然一瞬,然后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话,有些好笑又奇怪地说:“为什么要离婚?”
她好不容易打通不离婚的游戏关卡,现在让她不能读档就重新游戏,想一想就很绝望。
雅雅一片一片撕扯着花瓣,理所当然说:“像你这种人又不会有真心,不喜欢维则哥哥,又把他困在冷冰冰全是利益的婚姻里,不是很残忍吗?”
被责骂地像零落在地上的花瓣,惨兮兮灰扑扑,好音脚步放慢,手心蜷缩,因为一些难以言明的情绪,她浑身微微战栗,脚步停了下来,侧过身子,注视雅雅漂亮可爱的面容。
“请你不要说这种伤害到别人的话,蒋维则和我的婚姻到底怎么样,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该来说一些有违自己品德的评断,除了让我不喜欢你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头一次表现出攻击力,虽然自己也吓得差点站不住脚,感觉对面的人,只要回怼的比她更加强势,她马上就会落荒而逃。
雅雅跳转过身,露出大大的微笑,“好音姐姐,我喜欢维则哥哥,从小就喜欢,比你的喜欢要多得多,爱情是没办法控制的啊,所以,我一定要掺和你们的婚姻。”
“……”好音一时哑口无言,迟钝的大脑费力的运转着,连刮在脸上的寒风都感觉不到,半晌,只吐出一句愤怒,但没多大作用的话,“你不能这个样子。”
“为什么不能,蒋伯母中意我做她的儿媳,我们青梅竹马,差点就订了娃娃亲,而且我真心喜欢维则哥哥。”
好音垂下脑袋,注视脚尖,“因为我们不可能离婚。”
“不会的,我看的出来,你不喜欢维则哥哥,只有利益的婚姻,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谁……谁说的,”好音脑中闪过梦里的表白,心下强烈悸动,“反正,不可能离婚。”
意识到雅雅的难缠,好音决定不去看狗了,转过身,不理会身后的雅雅,闷头原路返回。
雅雅追上来,看她气愤绷紧的侧脸,拉住她的胳膊,哈哈笑着说:“喂,好音,哎呀,逗你玩啦,好吧,实话告诉你,是蒋伯母托我来试探你和维则哥哥的关系,不能怪我哦,就当开个玩笑好咯。”
听到荒唐的真相,好音刹住脚步,在别人家里做客,还要被人家当玩笑开,怎么也不太能让人忍受吧,她神情更加凝重。
即使怀好音的脾气很软,被段嘉仪指着脑袋骂没出息,可母亲也教过她,在别人家做客,一定维持该有的自尊,不然会被看不起,连带怀家也会让人看不起。
*
蒋维则正陪着梅英、徐伯母、二婶打麻将,雅雅脸色焦急地跑了进来,小声地在梅英耳边说了什么,他扭头往门口看,没见到好音,正要开口询问,就看见梅英摸牌的手停在一旁,心虚地看向他。
“妈,怎么回事,雅雅,好音呢?”蒋维则眉头紧锁,站起身。
雅雅立即将功补过,把梅英的计划一五一十坦白,弥补自己气跑好音的事情。
她真没想到,怀好音订了机票,连行李也不收拾,二话不说打车就去了机场。
看起来软软弱弱的一个人,怎么反弹起来,把人大门牙都能崩掉。
“维则哥哥,对不起啊,是我说话太冒失了。”
梅英拍了一下桌子,“睇下你揾嘅新抱,一啲都沉唔住气,先至第一日,就够胆畀我下马威!”
左手旁的二婶用手推推她的胳膊,让她少说几句吧。
蒋维则怒气沉沉,一言不发起身离开麻将桌,抓起沙发上的风衣,大步如飞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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