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以叔父之疾告假,几日坐家中,他时常看望叔父,荀淑身体硬朗,无大碍,他心也安定,二人常下棋。其他闲暇,荀彧便与荀悦一同阅书。
郭嘉觉得奇异,他坐于长廊一隅,坐得很是放荡不羁,他瞅着屋内持书之人,又是皱眉,说荀彧唯是心乱了才这般,不知是哪家女郎乱他意,文若也不讲讲,实在不把他当朋友。
“你莫胡说。”荀衍端来一碟切好的薄梨片正准备去书房,见郭嘉挡路就停下,不想还听见了他胡叹,当即就责他一句:“文若随兖州牧从事,平时最是乏劳,现能腾出时间与仲豫习书,是清心去忧的好事,你还这般说他。文若心清如玉,素来见事明透,哪会为儿女情长乱心,唯你多思。”
郭嘉起身了,他却笑,他说道我与文若年少情谊,你这兄长哪明白,你心底只有个好弟弟,殊不知未可知之事最是可能。我猜,你还怕文若喜了别人,受长舌妇人挑拨,不听了你的话呢。一边说他,郭嘉一边拾一片薄梨来嚼。吃了还对他笑,说:“休若,这梨清甜得很。”
荀衍皱眉,郭嘉秉性他早知晓,偏不理了郭嘉,直接入了书房去。
屋内荀彧正低头磨砚,荀悦持简正看书,二人不言,袖轻挪、面安凝,皆认真细致。墨味传、卷清香,自古流传于书房,书生亦是,二人气度非凡,有荀爽、荀靖‘二玉’之风范。
等了门被轻扣,荀悦先抬头,他见荀衍进来,才放下手中书,看向了荀衍,问他所来何事。荀衍不急不慢,他把碟放了桌上,对视面前人,说是寻文若有事。随后,荀衍又看向荀彧:“有人要见你,是你的从事陈宫,人现在大厅里。”
荀彧不由得心慌,他手颤,墨条从他手里松了,落在砚台上,也溅起些许墨点出来。
陈宫定然是从陈留回来的,而陈留那发生了什么,荀彧是知晓的。他这些日子担忧的也是此事,不想得陈宫这般快回来寻他。
“如不方便,就回了他。”荀悦瞥了旁人一眼,注意到荀彧心不安,觉得荀彧或不想见此人,于是看向荀衍:“文若与我还未读完书,他倒是扰人来了。就说没空,喊他回去。”
荀衍护人,他和荀悦一般心思,本是想点头,恍然的荀彧却迅速道了不可,人是需见一面的,于是别了二人,准备去大厅。
荀彧这匆匆一出来,却见着了郭嘉,他正看着他,似笑非笑。荀彧最知道这郭奉孝是什么意思,他这般模样,发鬓散落,衣衫不整,却还站着笔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和酒肆里拦人的混子最为相像。
“问我,容你问我。我先待客,晚些与你讲。”荀彧道。
郭嘉满意了,方才耸肩,给荀彧让了路出来。
一条路出来了,荀彧本以为这就结束,却不想走了几步,又被郭嘉叫住。荀彧对郭嘉一向耐心,既是听见了,也就停下来,回过头看他。却见郭嘉笑,他说:“文若别累了自己,你若憔悴了,心疼你的人能排了长队,排去颍阴去。”
荀彧不免轻笑,心头的忧愁淡了些,当是郭嘉打趣,也听了前半句就向他说不累,随后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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