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礼之人乃不纳忠言、不礼待贤士之人罢!”
祢衡浑身赤露,手紧握二鼓槌,手心红而发汗,眉横斜似挂云天,悲怒不已,口若悬河:“我脱衣裳,是显我清白身姿,示我心如芳芷,哪怕形消骨立,亦是身正志腴!”
众人闻言,不免有所惊奇,特别是孔融,见祢衡如此举动,汗如雨落。
曹操暗道他还心如芳芷,文若才如此罢,如此心傲,怎不自上高山自称仙人,自道造福众生,如此他还宁给他烧香去。
“你心如芳芷、清白干净,那又是何人眼拙心污、苟合违度?”曹操似笑非笑,他目光放在那祢衡的面孔上。
祢衡怒火中烧,曹操面容愈平静,他愈愤慨,他道:“你辱贤才,眼浊;不纳忠言,心污;少夺人妻,苟合;心怀篡逆,违度!除外,你不通古今,不闻诗书,不曾有德,腆为司空!”
这话说的顺畅,此人是有几分才华,曹操仍就不大怒发作,他与祢衡对视,平平无奇“噢”了一声,又是诚心诚意说:“你虽骂得难听,但总是知我是司空,手握重兵,可生杀予夺吧?”
闻曹操此言,祢衡更为不屑,当即哼言,目中轻狂:“左右是死无憾,衡愿葬长河,以菱衣荷裳,昭我心之清芳!”
“好,我虽‘腆为司空’,但喜成人之美。”曹操点头,目光凝重,语气严厉,大有成全他之意。只又迟不下令,又稍瞥了旁处。果真,荀彧拂袖起身,端正向他作揖,曹操不免笑然,轻声问:“令君所要言何?”
“下官想起彘之乱,邵公以其子代宣王死之事。”荀彧未曾有懈怠,他低头恭敬作揖,缓言:“邵公事君者,险而不怼,怨而不怒,后来辅其子为王。”
文若哪都好,只是遇事总这般正经。曹操轻叹,他扶案而起身,向他走去,搀鞠躬而作揖的荀彧平身。
“明公。”荀彧抬头时,与曹操对视,目光如天上清月。
曹操靠近荀彧,闻到熟悉香气,便舒心许多,他牵着荀彧的手轻拍,对上那温润清秀的眉目,低声与他道“文若,你还不信我啊?”,荀彧听此有所动容。曹操随即转身,看向那仍怒的祢衡,笑言道:“你之清芳也裸给群臣看了,要骂的话我亦听了,觉得足够了,便下去吧。”
见曹操如此风轻云淡,祢衡不满,斜眼仍瞪,但此时孔融连忙出席,为祢衡披上衣裳,再唤了祢衡,最终随他走下台。
祢衡下台后,场面一度寂静,无人敢言。
曹操非动怒,反而先大笑,他从案上取酒杯后,站于原地,举酒杯敬四方,对群臣之目,言道:“祢正平辱我,我以君子待之,则可谓‘邵公’乎?”
“曹司空宽仁大度,怎不令四海才子折服!”董昭凝场面已久,见曹操此举,最先拂袖作揖,当场表态道:“令在下敬佩!”
有了董昭带头,继而群臣皆起,都敬曹操豁达大度。
曹操笑,继而痛快饮酒入肚,安然入座后,群臣入座,气氛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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