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漫天箭落时,曹操瞳孔似要迸发。
他眼睁睁见典韦张开双手,挡在他身前,以肉身之躯为他做屏障。典韦的胸膛,刺入好几支箭,他的身后不大,却是最安全的一地。曹操看,那铺天盖地的箭,支支倾落,射旁的稻草、射入屋顶、射入他的心,四面呐喊音起,叫他离开的声音愈来愈多。
“主公快走!”典韦呐喊,回头又痛斥于张绣。
曹操速被士兵迎走,他悔之无用,张绣讨他是因邹氏,自己虽未对她做什么,却给足了他们借口,以此相害。恍惚之间,他至门处仍不忍离,再望时,一片追兵朝这边奔来,恰此时曹操被拽回头,面前之人正是大儿曹昂。
“他们要杀的是父亲,父亲莫犹豫了!”
曹昂仍理智,他策马来就是为了救父,他拉来曹操衣袖,看满眼血丝的父亲,斩钉截铁道:“若无父亲,军队则散,难道父亲要让亲者痛,仇者乐吗?”
“迟早要为典韦报仇,我们走。”曹操迅速反应过来,随即上马策行,即刻曹昂亦上了自己的马速离。途中风大,咻音耳畔过,曹操痛极,他知典韦,恐是永远都留在宛城了。
那时的箭真毒啊,曹操想,他与大儿一同策行,那箭刺中他右臂,刺中了自己的马,马中箭则嘶鸣,当即止行,曹操摔下马,发髻滚上土显杂乱,颊被划几痕,鞋损而足磕血。如此也罢,曹操一转身看,发觉此箭支还刺中了曹昂。
“昂儿!”曹操大惊,他回看一眼,发觉曹昂背负一箭、右腿负一箭,他颠行,背后血涌渗入不已,曹操万想不到曹昂身负重伤,他大儿还年轻,如何能!
曹昂自然注意到曹操之马中箭,他二话不说,左腿蹬马欲下马,不想是直接摔下来,滚到石处,磕红了额,箭入更深,冷锐刺入血肉,他痛,也恐惧。
“你下来做什么,老马知途,他能带你走!”曹操毕竟身经百战,他速站起来,二话不说就用左臂抓他,意欲把曹昂带走。曹操目有泪涌,泪沾衣裳,他边抓曹昂肩,扛他起来,边交代道:“兄弟几个你最大,家里交给你了,把曹家撑着,许都事多问荀令君,有他在朝中人不会为难你,若撑不住朝事,就投你夏侯惇叔叔,他与你爹情义在,会照料我们曹家。”
“父亲!”曹昂已是泪流满面,他看面前曹操,心如滴血,可时间如此迫切,迫切到没多少告别的时间,他听见后边的马蹄音,追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被曹操要扛着上马时,曹昂向后倾,随即又滚入地面,地冷如遇冰,伤再裂痛得人不安,可哪怕又冷又痛又怕,他仍嘶喊于曹操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儿与父皆中箭,生存与否尚不可知,爹但听我言先走,儿若有命,张绣无非是虏我,不会杀我、爹若有命,被俘如何活存?莫忧了,快走!”
这话一落,曹操泪涌,又见追兵要至,则回头策马。
马行的每一步,都痛在曹操的心上。
此战罢了,曹昂、典韦,除此亦有侄曹安民,皆生死不明。只曹操在、心骨在,军心仍稳,于是曹操率军成功击退于张绣,张绣退防穰城,再与刘表盟。
败军回许都,曹操因养伤回途缓慢,可此事却速外传,快至许都时,曹操收一信,信是袁绍所写,此信乃一讽刺信,颇有幸灾乐祸之意。曹操原本心痛煞,又见袁绍之信,心不能安,头晕目眩。
“可恨!”
曹操怒而捶案,牵动伤处,痛楚涌然而出,又思旧忆,满目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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