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没想到,出了门,外面的家庭是这种相处模式。沈琢把艾尔斯拉到身后,正了正心神道:“我们今天来是有正事的。”
“正事?什么正事?”
“艾尔斯要探望一下他的雌父,你是一家之主,得你准许。”
“我以为是什么正事,就这啊。”席兹道:“再晚来两天,我就要把那个贱雌扔出去自生自灭了。”
“什么?!”艾尔斯激动道。
“什么什么。吓我一跳。”席兹白了艾尔斯一眼:“你跟你雌父一个样儿,都这么没规矩。”
“去吧去吧,你随便抓个仆人带路就行,瞅你就烦。”
艾尔斯跟着仆人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一个房屋门前。刚远远看着的时候艾尔斯就有些震惊,一个豪华顶奢的庄园内竟会有如此简陋的小屋子。
漏风漏雨不说,这明显就是一个犯了错的下人住的矮房。
雌父好歹是为席家诞育过子嗣的虫。艾尔斯不禁怀疑:“你好,你确定是这里吗?”
下人点头:“就是这里,你进去吧。”
艾尔斯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吱呀一声门檐上落了些许灰。
爱德克背上的伤极其严重,趴着翻不过来身,他眼都没睁:“来吧,我准备好了。”
就这一句话,艾尔斯泪就控制不住了,像雨点一样往下掉。“雌父!”
爱德克猛地睁开眼,挣扎着翻身。他痛得眼前发黑,好久才看清了面前虫的模样,真真儿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雌崽。
爱德克胸膛艰难地起伏:“崽崽,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艾尔斯扑通一声跪在爱德克床前。
“你是偷跑出来的吗?千万别这样,快回去!快回去!”
“没,没。”艾尔斯眼底的泪不受控制地涌:“我是跟雄主一起来的,他最近对我很好的。”
“你自从嫁虫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你了,不过还是能听到一些消息……”爱德克难过地说:“听说你过的不好,雌父要担心死了……”
“你的身体怎么样?精神海还安定吗?”
“好,都好,雌父千万别担心了。”
爱德克勉强扯出一个笑:“还听说你生了个崽崽,一定跟你小时候一样可爱,就是雌父再也见不到了。”
“不会的,雄主近来很宠爱我,说不定下次……下次我就可以带他来看您。”
“雌崽……有心了。”爱德克颤抖地伸手摸了摸艾尔斯的银发,又摸了摸后脑勺那,尽量笑着说:“这个揪揪真好看。至于你的雌崽,雌父怕是……等不到了……”
“不要嫌雌父啰嗦,还是要提醒你一下,雄虫的宠爱顶多能维持三两天,你可千万不要……恃宠生娇,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爱德克以他过来虫的经验又说:“否则过了这几天,你所有的……放肆和请求都会成为雄虫惩罚你的理由。”
是吗?
“我的崽崽最乖了,听雌父的话,别犯傻。”
“……好,雌父我知道了。”艾尔斯面上痛苦,给爱德克往上拽了拽被子:“您怎么伤这么重,雄父都不给您请医生吗?”
“呵,就是他下令罚的,他怎么会请医生。”爱德克自暴自弃:“我嘴硬,我顽劣地不肯承认,打就打吧,正好打死了就解脱了。”
“怎么了雌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怎么了?!雄虫阁下您是不知道啊。”席兹这时候又点了颗烟,想递给沈琢一根,被沈琢挥手拒绝了,他自顾自地抽:“那个贱雌,竟然把我的宝贝亚雌伤成那样,我能放过他吗?”
沈琢皱皱眉头,不确定地问:“宝贝亚雌,是……拉可?”
“是啊,我的拉可也是命苦。”席兹说:“我的宝贝他心善,非说之前有些事对不住爱德克,要去道歉。
然后那天早上,爱德克要去上班,他竟然说‘没时间听你的鬼话’之类的,然后恼羞成怒地用飞行器的门夹了拉可的手。”
“前几天你是没看见啊,那手肿的,要是以后不能给我弹钢琴了怎么办?我能不生气吗?!”席兹重重地吸了一口:“偏那贱雌还不承认,真是气死我了。”
沈琢耐心地听完席兹明显偏向的描述,没说话。
过了半天才道:“那你要怎么处置呢?”
“还能怎么处置?自生自灭我都嫌脏了地方。”席兹歪歪嘴:“他就是有十条命,都换不回我宝贝亚雌的一只手,何况还是会弹钢琴的手!”
“那既然如此。”沈琢面色肃清:“我有一个请求。”
***
爱德克抖着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手绢,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揭开:“自我成婚几十年,我的财产都上交了。不过这是几年前军部表彰赐的金徽章,我偷偷留下了。”
“我这身子坚持不了太久了,我把这颗勋章传给你,你替我好好保存。”爱德克捧过去,呼吸不畅使他脑子迟钝:“……这样……我也就死也瞑目了。”
“说什么死?”
话音未落,两虫齐齐看向门口。
阳光从大敞四开的门处射进来,照亮了屋内一隅。穿着光,清晰可见空气中微微漂浮的灰尘。沈琢背着光一步一步走近。
在床边两虫的惊讶目光下,他鞠躬,问了爱德克的好。
愣神之余,爱德克拼尽全身的力气将勋章塞进了艾尔斯的口袋里。
爱德克的汗毛俱竖,对沈琢道:“不不,您太折煞我了,我只是……席家的一个雌侍而已。”
“您是艾尔斯的雌父,我理当拜您。”
“不不,您不要这样。”爱德克摇头,垂目道:“况且我如今是个罪雌,雄主没跟您说吗?”
“说了。”
话落,爱德克反而轻松地笑了一下。艾尔斯在旁边看的着急,忍不住为他的雌父解释:“雄主,不是这样的,雄父说的不是真的,其实是另有一个版本。”
“不用说了。”雄虫罕见地打断了他。
艾尔斯无奈闭嘴,眼神止不住的苦涩。他太想为他的雌父辩白了,可是雄主不想听。
“走吧。”沈琢说罢,往门口去。
“这么快吗?”艾尔斯道:“可我想——”
这回打断他的是爱德克,他捂着胸口轻轻呵斥:“雌崽别放肆,快跟你雄主走。”
然后深深地看了艾尔斯一眼,其中告别的意味又浓又长……
艾尔斯悲切地含着泪,勉强点了下头。
下一刻,就听沈琢从门口叫来了两个仆人,他们手中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担架,沈琢吩咐道:“轻轻的,别碰到雌侍的伤。”
艾尔斯不由发问:“这是干什么?”
“当然是抬去医院。”
闻言,艾尔斯也没什么表情,他淡淡道:“雄父不会同意的……”
“呵。”沈琢嗤笑了一下,拍了拍艾尔斯的肩膀:“你雄父已经把他给我了。”
艾尔斯:“!”
爱德克:“!”
“真的,所以我现在就把你雌父送医院医治。”沈琢抬手给他揩眼尾:“你不要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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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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