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好侃大山的出租车司机说过,这里有四个大门,我们是一路问路找过来的,是从最近的北门进的学校,但这周围黑车聚集最多的是南门。
我一路狂奔,最后也才堪堪在门口堵上了白食鹿。
他穿了身学生常见的衬衫搭运动裤,背着背包,我还没到跟前他就转过头看了过来。
“你的好奇心就这么强烈吗?”他恶人先告状地开口。
我扶着一旁的电线杆顺气,咬着后槽牙说道:“这跟好奇没关系,你那是拿我当傻子骗,我当然要找你!”
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嗯,好呀,现在你找到了,所以你打算怎么样,借你三叔的人打我一顿?”
这周围的学生不少,有些似乎还认识他,闻言要么躲得远了些,要么就凑过来面色不善地看着我,然后又都被他用开玩笑的名义支开了。
“怎么就非得是借三叔的人,我就.......”话还没说完,他看着我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
“时间这么宝贵,你确定要反驳这个吗?”
我拉着他站得离排队拼车、商议价格的人群远了些,深吸了口气正色说道:“在墓里,你为什么要骗我,还要对我用瞳术?你知不知道,那种东西用不好会死人的。”
他答得倒也痛快:“知道啊,可我当时刚醒,又不知道在哪,所以把周围的都当敌人对待。”
“至于说骗你......”白食鹿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张脸笑得分外明艳,我却只觉得背后发凉,“我没有骗你哦,毕竟,我是个向神明立过誓言的‘好孩子’呢。”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咬着牙紧跟着问他:“那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被你老师逼着和那群外国人下墓,然后又.......”
他忽然叹了口气:“哎,吴邪你这样,我真的会忍不住等你老了找你卖保健品的。”
“又骂我蠢是吧?”我气得反而平静了,“你别插科打诨,上次我三叔说漏嘴了,我后来找他手底下的人打听过,那群外国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坑的他们那么惨,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我这不是正准备跑路吗?”他指了指身上的背包。
有理有据,毫无破绽,我看着他,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但我总归还是不死心:“看墓里那些热武器,那群人的能量不小,你能跑的掉,可你家里那边……”
“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啦,”他没骨头一样倚在路灯上,说话的时候懒洋洋的,“我很期待他们去看看的哦~”
尾音抖得我一颤。
“而且你明知道我会瞳术,还敢就这么来了?眼镜对那只小狐狸有用,对我可不见得。”
我下意识地把墨镜往上推了推,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咳,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还想大庭广众之下大开杀戒不成?”
他摇了摇头,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那只胖锁,链子在手指上转的飞快:“你就只是来说这些的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伸手拦了路,咬咬牙说出想了很久的那些话,“咳,其实我们家在这行大小还算有点名望,我三叔正缺帮手,你要是愿意,他应该能帮你解决,继续念书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再随便用你那些邪术。”
然后我就看着他在我眼前叹了口气,哪怕隔着墨镜都看的出来他的无奈。
“哎,你看看你,总是有意思一阵子没意思一阵子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又不是需要救赎的小说主角,只是个无聊的过客,你难道指望靠这个打动我吗?”
我被他说得住愣住了,还在思考的时候,他灵活轻巧地绕开了我,用了不到十秒钟走上前跟就差一人的黑车达成了共识,我追上去的时候,他甚至连钱都备好交过去了。
这人刚才应付我的时候,居然还一心二用听着这边的情况!
黑车司机看我过来,仔细看了看后座,最后还是忍痛拒绝了我:“小兄弟,实在是坐不开了,旁边那么多车,你和其他人拼一下嘛。”
我试图用钞能力贿赂司机,可很快就发现一个尴尬的事实:虽然这些天三叔那只老狐狸现金花完了都在啃我,可这次我出来的太匆忙,刚才打车都是三叔付的钱,现在数遍全身也只能找到几个钢镚儿。
白食鹿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我窘迫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然后轻轻摇下了窗户冲我招手。
“吴邪,你不需要担心我,倒应该担心担心他们。”
我心头一条,咽了口口水:“你想干嘛?”
他朝我眨了眨眼,表情可爱却让我感到惊悚:“你都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当然是举报他们啦。”
“那我们呢?”
下意识地问完我才感觉到不好,这要是钓鱼执法,周围此刻就该有面目平常的便衣把我按在地上铐住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突然探出头把我拉近,又在我紧张得差点应激的时候只把我的墨镜扒了下来戴到了自己脸上 。
“都说了这东西没用,不过眼镜不错,没收了。你现在最多一天用它思考半小时,再多了,就等着提前老年痴呆吧。”
他动作太快又太自然,甚至那黑车司机还恰巧在此刻发动,我被那小面包排气管吐出的黑烟呛到,不甘心地追了两步。
“咳咳咳,白食鹿,我还没问完!”
还未跑远的面包车里伸出一只手摆了摆:“你还是叫我小白吧那才是我的名字。别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演苦情电视剧呢,怪瘆人的。”
我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
往回走的路上,我复盘着我失败的逼问、吵架和示好,这里边有我随机应变得不够好的原因在,但更多的是因为白……小白虽然看着没什么气势,但只要他想,和他对话的人不自觉就怂了。
没走回一半,我就碰见了我三叔,他急得很,没等我说话就拽着我跑回了南门,还豪气的包了辆车跑路。
面对我的疑问,他只是含糊道等回去再说。等到了医院三叔才定神,告诉我说不要再查下去了。
“他也不知道牵扯进什么里了,周围盯梢的看着普通,煞气重的我经过都直哆嗦,那不是我们这种人,是真刀真枪上过不知道几次战场的。”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三叔一巴掌拍在我后背上:“这事儿你必须听我的,不然你想咱叔侄俩一起去吃公家饭吗?”
“去吃也是你去,我一看就是从犯,还第一次,最多算误入歧途,你那是死不悔改。”我没能辩倒小白,但跟我三叔贫嘴倒大获全胜,给他气了个仰倒。
三叔拍着大腿一脸悔不当初,演得投入:“好好好,早知道就不该带你去这一趟,这下好了,没多少好东西,我还要把后半辈子搭进去,人家坑爹,你倒好,专门坑你三叔来的!”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少来,别以为我没看见,那玉嵌套就在那边包里,再说了,帛书是假的,可金子是真的,我还……”
三叔见我说了一半停住,登时明白了什么,拽着我不撒手,我也没想瞒着他,干脆掏了那个从狐尸身上抢来砸胖子的紫金匣子出来。
这迷宫盒子放在古代,要是没有密码也和废品一样,三叔拧开了四角,露出了拨号盘一样的八孔转盘,美其名曰说要拿现代智慧一力降十会(其实就是去找电焊气割来切开),但鬼使神差地,我突然间想起了在墓里那人身上找到的牌子,以及那串数字。
02200059,正好八位数。
但这世上的事就是有这么巧合,那串数字真的打开了那盒子,里边不大的空间里,只有一枚蛇眉铜鱼。更巧合的是,我三叔不仅认识,而且也有一枚一样的。
兜兜转转,事情又牵扯到了我三叔和当初的恋人陈文锦的旧事,那个差点成为我三婶的女人,最后正是在与蛇眉铜鱼有关的那个西沙海斗里消失的。
三叔简单讲了下他们当年遇到的事,只是有很多地方他明显不愿意说实话,我也不好细问。那毕竟是三叔的伤心事,看我这次下斗也知道,碰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不奇怪。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一张三叔他们当年的旧照片里看见闷油瓶。二十年过去了,我三叔已经是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可闷油瓶还是和照片上一样年轻俊秀,就好像时间在他身上静止了。
三叔他比我还要惊讶,只是惊讶后他忽然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是明白了,我却越发糊涂。三叔什么都不管地拿着行李就要往外冲,连我拦他都被一把甩开,他只跟我说要再去一次西沙,让我跟潘子好好养伤,就跑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当时我没能拦住,只觉得三叔是抽风了,后来看见一堆账单才怀疑是又被这只老狐狸给驴了。这几天他说身上的现金花完了,满口回头还我,一直都是我取了卡里的钱在用,结果现在好了,他拍拍屁股跑了,只留下一个天天四位数起步的潘子给我。
但我不可能不管潘子,所以我也就毫不客气地决定把三叔留下的那套玉馆套拿去卖掉,这样刨去他欠我的,潘子的医药费,还能剩不少,我决定勉为其难地收下这部分。
算账这方面,小爷我从来不亏。
吴小狗逮捕大队出动,撞到了!但是被逃脱了,逮捕失败desu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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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抓不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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