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那拙劣的表演是否当真能瞒过□□干部呢。
“……至少他不曾戳破我,还慎重地对待我的伪装。这样一来,‘隆君总是很温柔……’这话,即使在知道了他真实身份的现下,说出口也依然感觉心安理得。我想,这份安心感的的确确就是他不展现于人前的温柔之处吧。”
纸杯底咔嗒落在冰冷的桌子上。
橘直人支起手肘,上身略微向前倾,眼神专注地问道:“那么在这期间,即使三谷不曾对你说过,他有没有无意间提到过东京万会的相关情报?或者,你有没有留意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虽然是通过出轨才建立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相方鹤蝶更是个身份麻烦的人物,但在他的公寓楼下下车时幸运地被监控拍到了,所以在三谷隆谋杀事件中我也算顺利洗脱了嫌疑。
不过说真的这能算幸运吗?……总之,被叫来警视厅的理由是协助调查,地点也不是审讯室,而拿过来的咖啡还是一样难喝。
经过“柴田优作”和“萩原公则”那一遭后,这次我特意观察了橘直人的警徽。年纪看着比我还小几岁,起步点却已经足够高了。年轻的警官同样梳着清爽的黑色短发,眼神有些阴郁,却很干净,西装在手肘和后腰等地方有明显疏于打理的痕迹,那似乎是在连夜加班后,内里的衬衫在小睡室起了褶皱,从而影响到外部的缘故。
那时错误地对三谷隆产生的印象,说不准对眼前这个人也同样适用。不,放在这个人身上的话,就不是印象这般不切实际的东西。橘直人就是「那一类人」本身。他不会明白对于曾想攀上斜坡、却未至中途便不断滑落的人来说,从上方悬吊的唯一一线蛛丝具有怎样压倒性的吸力,即使有某个瞬间生出疑惑,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一同,也只会匆忙忽略过去,并强迫自己遗忘那份不和谐。
“前些天,和隆君的妹妹们一起整理他老家的遗物,看到了不少老照片。其中有一张拍摄于2006年,背面写的文字是「东京万会集合」,露娜说那是他曾经加入的暴走族团体的名字……留下影像的人物中,露娜联系上了其中的一位,那人说是很多年前就脱离了,到了年龄后当时的伙伴也渐渐不再联系,想来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目标。所以,会不会是搞错了?打着「东京万会」名号做事的也有可能是往后的世代吧?早就隐退的前辈们现在可能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过着普通的打工生活,隆君或许只是因为和后辈保持着私人的联系所以被波及了?说他是暴力团干部……果然还是太牵强了吧?新闻就直接写「东京万会干部三谷隆」那样报道出来,难道不是很过分?”
“………………虽然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请恕我无法透露更多和案件有关的保密内容。”
留下了足够体谅的片刻沉默后,橘直人将手搭在膝盖上,深深低下头。
他没有回答我为逃避现实而说出的空话。
*
“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以前,曾经梦想成为专栏记者,尤其是时装周上带着摄像机去采访设计师和模特们的那一类,结果越是长大,发觉自己距离梦想越遥远,到现在连那职位到底叫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大学的时候试过给时尚杂志的征文投稿,但进入决赛圈之前就被筛下去了,大概是实在没有天赋。现在嘛,在不相干的企业里做着莫名其妙的工作,光是没被裁员就觉得很庆幸,职场的人情关系也不擅长,初次见面那天真是让你见笑了。”
被三谷隆不带压迫感地指出从来都对自己的事闭口不言,我便犹犹豫豫地讲出了提前想好的回答。约会时若早到定会拿店里的潮流杂志来看,包里装着的空白简历贴了相片时不时故意露出一角,因为他是细心的人,所以没几次就发现了。
“比赛结果怎么能代表天赋?也许只是评委恰好不适应你的风格罢了。如果为了这个而自我否定,那么我反过来一定会支持你,反驳那些丧气的说法。况且,实际上还是想从事相关领域的工作吧?”
压力从肩膀与手臂连接的关节深处涌现。那种感觉不能说是被教训了所以低下头——我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同样一只脚踏入漩涡的气息。只是我已宁可把掌心那不起眼的梦想当作墓石弃置,而他却仿佛背负重担,仍在挣扎着。
“…………隆君突然像面试官一样,好严肃,搞得我一下子提不起信心了。”
用玩笑的语气打岔。他也一笑而过。
“抱歉抱歉,不过,也是真心认为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放弃未免可惜,才想鼓励你试试看总不会有坏处。我也会帮忙打听。总之推荐信什么你就不用担心了。”
“隆君,谢谢你。虽然我来说这话也许有点功利心重的感觉,但一直以来你真的给了我很多帮助,各个方面……男朋友是憧憬的行业的业内人士真是太好了。”
这是推脱不得的场合。内心做出这样的判断后,我站起身,郑重地向他道谢。
“……哈哈,不用这么认真,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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