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瑾虽说并没有让干旱消失的方法,但她却可以让温昀景早一点注意到这些地方上的问题。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亲自出手,解决掉百姓们心中除了干旱之外的麻烦。
毕竟,仅仅只是一个地方的旱魃,并不足以波及到前世那么大的范围。
将小漏洞变成大问题,必然有人在其中作为诱因。
国师的仪仗队让出城的路被封锁了很长时间。
及到道路再次通畅,不少被堵住的人一蜂窝都涌了上去。
一时之间,出城的人数激增。
而苏流瑾他们隐匿起来的商队,也跟在这一群人之中一同离开恒思,一路远远随着前方国师的仪仗往齐平县而去。
如此大张旗鼓的仪仗队,一路前行注定不会怎么顺畅。
不过才几个日夜罢了。
追随在仪仗队之后的一众人就已经得到了从前方仪仗队之中传出来的消息——国师的仪仗队昨夜遇袭,刺客差点要了国师的性命。
好在恰值有义士路过,这才让堪堪救下国师性命。
因着前方仪仗队出现问题,他们这些跟在仪仗后方的人也不得不跟着仪仗一同停下,等前方仪仗再起之时,再随着仪仗一同前行。
“只希望国师可以安全到齐平县吧。”
无法行进的人难免要三言两语聊起前方的情况。
“之前流川郡的时候,就是多亏了国师才能活下来那么多人!要是国师真有那么神就好了,也给咱们齐平县求一场雨,让留在家里等死的乡亲们有点盼头。”
说这话的时候,开口那人一直在叹气。
若非他们还有上京城做买卖的能力,恐怕就连他们这些人,也是从齐平县逃荒,或者索性直接在齐平县饿死的一群人其中之一。
但他这话显然没多少人应和。
靠在另一旁的人非常不顾对方面子地开口反驳:“要是老天真能随随便便就求来大雨,咱们齐平县也不至于连续两年都闹旱魃。”
“再说了,那个国师,一开始在流川郡的时候,就只是预言了洪水,却并没有阻止洪水到来。谁知道她是不是误打误撞,瞎猫碰上死耗子?”
说到这里,开口之人的语调有些气愤,恍若已经确定了苏流瑾就是个骗子一般。
“你去问问那些算命的,谁不是跟一半人说会下雨,又跟另一半人说不会下雨。只要有一半人的预言灵验了,那他就可以继续用这种方法骗,最终把自己吹嘘成老神仙。实际上,就是个老骗子!”
过分气愤的话让商队周围安静了一会儿。
很显然。
不少人在无声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能聚集在这里的都是平日里走南闯北的人。
在他们到处做生意的时候,也会见识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
时间久了,自然也会在某些神神鬼鬼的事上做出自己的抉择。
现在开口的这位,显然就是选择了不相信的。
“所以只是希望啊……”
末了,最开始提起这个话题的人叹了口气,小声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语调之中是无尽的失落。
被他们谈论的苏流瑾就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她毕竟确实是没有求雨的能力。
原本还想着,如果他们在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如果对她给予了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好及时纠正。现在看来,只怕是不用她出手了。
确定这些商队中人的想法之后,苏流瑾伸了个懒腰,起身往外走去。
张畔和于其同行的云梦阁杀手紧随其后。
早在苏流瑾确定云梦阁已经成了他们自己的势力之后,她就计划着要用云梦阁训练杀手的方式去锻炼自己,免得日后出现什么紧急情况的时候成为累赘。
这些天,他们随着商队行进的时候,也正好每日做一些基础训练,为她的身体奠定些底子。
“苏妹子,又出去锻炼啊?”
一同坠在仪仗后方的一行人早就混的差不多熟,看到苏流瑾离开,其中一人非常自然地冲着她打招呼。
“是啊。”
苏流瑾自然开口。
她冲着同自己说话的人笑了笑,“虽然家里的地现在是干的,但也得时刻锻炼锻炼保持身体状态。不然懒得时间长了,等之后开始种地,都要拿不起锄头了!”
苏流瑾这话让方才还有些凝固的氛围放松了不少。
原本因为失去希望而僵持起来的人,此时也跟着苏流瑾的话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甚至还有人也跟着苏流瑾一同离开人群,美其名曰要跟着苏流瑾一起锻炼锻炼,也让自己的身体维持在最适合干活的状态。
这些人并没有什么自己的锻炼思路。
说是要锻炼,其实也只是跟着苏流瑾一起动一动而已。
而至于苏流瑾,则借着锻炼为借口,不断学习巩固云梦阁杀手们为她定制的基础教程。
先趁着去齐平县的机会奠定一下身体基础,等回来之后,再去学习更多。
前方仪仗队不动,他们这些被堵在后面的就也无法动身。
那些说要跟着苏流瑾一起锻炼的,多数不过都只是说说而已。就算真的过来一起锻炼,也只是扭两下之后就离开去做别的,并未如同苏流瑾一般一直练习。
直到周围凑热闹的人全部离开,张畔这才终于找到机会来到苏流瑾身边。
“果然,皇帝还是派人跟着了。”
张畔说话的声音压低不少。
远远看去,就好像单纯只是小两口在锻炼的时候顺便说一些悄悄话一样。
苏流瑾锻炼的动作并未因为张畔的话有所停顿。
她一边继续动作,一边顺着张畔的话说了下去,“他必然会派人跟着,我们自己派人暗杀,早点将其试探出来也好,免得日后真遇到刺杀的时候,还要防止他们在背后捅刀子。“
正如苏流瑾所说的那样,知道温昀景必然会派人跟踪他们,为了确定身边的哪一批人是温昀景派来的,他们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只有掌控了整个局面,才能在遇到问题之后合理利用手边的资源,用最合适的方法处理问题。
试探的方法也很简单。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到齐平县,跟那个可疑的县令对峙之前,温昀景是不会允许她真的死在半路上,让他派出去的这枚棋子还没开始用就中道崩阻的。
刺杀国师是装装样子。
但温昀景派来跟着国师仪仗的人,可是必须按照温昀景的命令,保证国师完好无损地到齐平县调查情况的。
故而。
只要国师命悬一线,那些埋伏在暗中的眼线必然会出手。
至于出手之后,对方再找什么借口去推脱他们仗义相助的行为,那都是后话了。
“我们的人已经顺着昨夜出现的那几人摸索到了他们的据点。”
张畔继续开口道:“或许是皇帝并不认为国师有什么从他手上逃出生天的本事,就连安排着一路追踪过来的人都很少,只是挑选了几个精锐而已。”
温昀景手下能够用来追踪办事的并非只有云梦阁一个。
只是云梦阁都是集中处理皇权在京城之中不方便插手的事而已。
像这种在外放的路上动手的情况,让云梦阁的人出手,就是杀鸡用牛刀。
只可惜。
温昀景不舍得用云梦阁的人来刺杀这些外放出去的官员,张畔却很舍得从云梦阁中调人去保护苏流瑾的安全,全程护在苏流瑾身边,绝不让她处于险境丝毫。
此时此刻。
被张畔派来一路护送的云梦阁杀手宋宣就待在一旁。
平日里,她是教苏流瑾锻炼,跟苏流瑾一同从齐平县上京求亲未果的姊妹。
必要时,她就是时刻守护在苏流瑾身边,足以将任何威胁一剑封喉的利刃!
“那几个人,我一人就能处理。”
宋宣开口。
她所站的位置距离苏流瑾和张畔并不远。
毕竟她是负责指导苏流瑾基础锻炼,并且贴身保护苏流瑾安全的人。需要时刻紧跟在苏流瑾身边,才能保证她可以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更何况,她本就是苏流瑾特意从云梦阁中挑选出来的人。
用人不疑。
此一行除了掩藏在暗中的人,明面上随着商队一同回齐平县的就只有他们三个。
也就是说,他们三个在这段时间应当是最为紧密的小团体。
倘若团体之中任何一个人的信息交流不到位,恐怕等到一起行动起来的时候,行动效果都会产生偏差,无法达到最理想的效果,从而导致另外的意外变故发生。
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宋宣是知道的。
而至于苏流瑾为何要冒着忤逆皇帝的险境去做这些,宋宣并不在意。
自她进入云梦阁的时候,完成发放到她手上的任务,听从云梦阁主人的命令才是第一位。
这个主人,一开始是温昀景,后来是安南王,随后是张畔,现如今是苏流瑾。
像她们这种朝生暮死刀尖舔血的职业,向来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毕竟,常人所惧怕的死亡,她们早就已经见惯了。
同样都是死。
跟在任何一个任务之中一不小心被敌方抓获折磨比起来,因被皇帝怀疑而将人拖到菜市口问斩,反倒是一种过于温和的死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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