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人说真话,难于上青天。
我们怀着沉痛哀悼的心情各自回了办公室,月光照耀下办公桌前两个萧索的背影,非常有电影画面的和谐感。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没睡醒,脑子昏昏沉沉心脏怦怦乱跳,一边在心里痛骂这教师夜巡的破规定,一边诅咒布莱克早点去死。
“最好是自己圆润地滚进摄魂怪的嘴巴里,阿门。”
“你在说什么?”卢平问。
我把玉米饼塞进嘴里,呼噜了一句“巴拉巴拉”。
他当然听不懂,脸上疑惑的表情逐渐扩大,我又喝了一口南瓜汁润润,“你不困吗。”
他耸肩,“我习惯了。”
“按理说我也习惯了,但可能昨天晚上说了太多话,所以今天就格外困。”我简单解决完早饭,擦了擦嘴靠在椅背上,“对了,我记得之前不是说马尔福要告海格吗?怎么没动静了。”
“海格正在准备打官司,这事不会那么快的。”
“邓布利多不是说要帮忙了吗。”我瞥了眼不远处的工会主席。
“最近事情太多了,一件堆着一件,任谁都精力有限。”他又说,“正好今天是周末,我待会要去看看海格,卡珊卓,一起吗。”
语气自然,句子流畅,就好像早就想好了要拽着我一起去参与一点愉快的“外面世界”活动一样。
我靠在椅背上不说话,眼睛盯着盘子。
“嗯……”我确实在思考。
“不了吧。”最后我说。
他也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好,那昨天没批完的作业等我下午回来……”
“哦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我捋了捋头发,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正常来讲我是怎么也不会讲这种话的,可卢平倒霉就倒霉在他是个好人,且是个现在和我关系不错的好人。所以——
“那个,我最近要准备考试来着,所以吧……”
“放心,这些都交给我。”他微笑,“预祝你MECP初试顺利。”
我笑了起来,摆了下手。“那多不好意思,谢谢你哈卢——”我忽然停住,“我怎么不记得告诉你我要考这个来着?”
他也愣了一下,目光看向我身后。
“休息室里都在说……抱歉,我以为这是公开的。”
我回头看了眼坐在我旁边慢吞吞咽药似的斯内普,又转了回来。
“那倒不是,算公开,但也不是半公开。只是我没想到教职工休息室里有这么多热闹的消息。”
我笑了一下,拍拍卢平肩膀,然后起身绕到了他那一侧,俯下身压低声音。
“斯内普教授说的对不对?”
“不,不是。”他连忙摇头,“他没有。我当时在喝茶,只是听到大家在说今年霍格沃茨报考生的时候好像有人顺口提了一句——”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斯内普会放弃这么一个在背后说我坏话的大好机会。”
卢平欲言又止,而我万分自信。然而身后飘过一阵阴森冰冷,幽幽传来一句——
“小人之心。”
我回头,正好看见斯内普消失在门口的袍角。
我倒吸一口气,转而狠狠拍了卢平肩膀一下。
“他肯定说了,是不是!”
他被我拍的一抖,却还是咬死了不松口。我心下惨然,心想难不成真是我给斯内普泼了脏水,难不成我还真是小人?
啊这个,啊那个,啊那这可真是……
我一路自我怀疑着走出了礼堂,路上遇见乱窜乱跳的韦斯莱双胞胎,哥俩好跟我打招呼,热情的不得了。
“助教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早上好。”
我摆出老师的样子摆了摆手,双胞胎在我身边一个急刹车,格兰芬多的红领带松松垮垮挂在少年的脖子上,熟悉的姜红色长发和小雀斑却一把把我拽回过去。
时间好快,就连他们都五年级了。
以前总觉得只要回忆过去,那自己也同样年轻,可现实是那个年纪的人站在我面前,而我已经是老师。
我想了想,终于在他们走过前慢吞吞开口。
“那个,你们哥哥比尔现在在做什么。”
这话很突兀,可双胞胎对视一眼后了当回答。
“在埃及!”
“古灵阁!”
“和妖精一起——”
“——做解咒工作!”
“哦……哦哦。”我慢慢点头,又微笑。“没什么,就是问一下。走了。”
我没有解释,这本来就是个没头没尾的突兀问题。就像是这个问题突兀地撞进我的脑子里,问过知道了也就算了。
双胞胎也不假思索说了再见,继续一溜烟冲进走廊里,只留下两句——
“祝助教小姐转正魔药课教授!”
“还要早日当上斯莱特林院长!”
我的笑容瞬间消失,可人已经跑远,只留下孤零零的我和几个路过小声指指点点的皱眉斯莱特林。
哎!呀!
倒霉孩子!倒霉孩子!!!
我的羞愤欲死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三秒钟,很快随着观众的消失而散去。我回到办公室喝着咖啡开始学习,先是坐着看,后来站着背。觉得差不多了就拿着我的简易装置开始试着熬一下样品。可狼.毒药剂不愧是今年的新热门,保密的配方和三言两语的教材根本不能让人完美复刻,我手上这份熬了半个月的半成品目前颜色诡异,可我怎么也搞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的补救无济于事,我的修正忙中出错,我的鬼吼鬼叫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最后干脆发疯一巴掌掀飞了坩埚,结果这一锅上面粘稠Q弹,下面稀汤寡水还伴有不明豆腐渣样漂浮物的东西就洒了我一地板。
我神经错乱一样猛踩这一地的泥汤,歇斯底里大骂这操蛋的世界,好在最后神志终于清醒,赶在魔药烂穿地板前清理一新。
“妈的考个屁啊回家种地吧!”
可我忘了,我哪还有地呢。
不管怎么发疯,反正最后都要自己收拾。我修好了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儿童用坩埚,刚要蹲下擦黏糊糊的烧焦地板,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
我想也没想就是一句“请进”。脑子慢半拍才想起来这一地狼藉,赶紧抓起一摞报纸扔在地上盖住混乱,正捋头发的时候,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就来到了我面前。
上一秒还在猴子发疯的我立刻笑得春风和煦:“洛夫古德小姐,有事吗?”
“卢平教授说让我去他办公室说作业问题,可他不在。”小姑娘浅而无神的大眼睛眨了眨,“所以我来找您。”
“哦哦。”我点头。又瞥了眼镜子里我脑袋上看起来就是精神不正常的头发,继续微笑。
“那卢平教授有没有说是什么问题,或许我能解决一下?”
她递上来一个本子,我打开,看了几行,表情逐渐离谱。
好家伙!这小姑娘在创造什么神奇动物世界?蒲绒绒的一生居然如此精彩?康沃尔郡妖精和骚扰牤又是什么食物链关系?
我揉了揉额头,大概是这学期的卢平太尽职尽责,所以很多学生的作业我从来没批到过。突如其来的对学生不了解的感觉让我有点手忙脚乱,好在卢娜这孩子的问题还算清楚,我在和她进行一番世界观的掰头后她终于不情不愿的暂时接受了学术上的从众表达法,我很欣慰,毕竟异类的日子都不好过。
问题解决了,小姑娘磨磨蹭蹭不走,还四处打量我的办公室。
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我现在没关卧室门,而我今早上被子还没叠。
“怎么了,”我继续和蔼地问,“还有什么问题吗,洛夫古德小姐?”
她收回目光,看向我。
“您的宠物呢?”
“啊?我没——”我悬崖勒马,及时想起暑期的那件尴尬事,找补道:“——我没……拿回来。你说卡……莎吗?她……是个自由的蜘蛛,平时喜欢住在打人柳。对,打人柳。”
不好意思夏洛特,人家找的是蜘蛛,不是我。
“哦……”
小姑娘失望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她又递过来一袋东西。
“助教小姐,这是我给卡莎买的爬宠口粮,是多多牌的,里面有黑甲虫、鼻涕虫、七彩蛹,口感酥脆,营养美味,这些都是对蜘蛛好的东西。”
我硬着头皮接过,惨痛的回忆涌上心头,爬宠口粮散发着熟悉的味道,我咬着牙没把刚吃进去的早饭吐出来。
“我替我的宠物谢谢你哈。”
“不客气。”她又说,“助教小姐,如果卡莎回来了,我可以来看看她吗。”
“呃……这个……”
我很是不好意思,毕竟卢娜真心实意的喜欢“卡莎”,而“卡莎”的存在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我想好了,等能出门的时候我就把夏洛特从打人柳上抓下来,打包系上蝴蝶结,在圣诞节的时候送给卢娜。
“好啊,到时候我告诉你。”
可我现在只能这么说。
洛夫古德要走了,关门的时候,我却注意到她脚上那一双不一样的鞋子。
“等一下卢娜。”我叫住她。“那个……最近你还丢东西吗。”
她眨眨眼,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
“我丢了一些鞋子,但是没关系助教小姐,我会找到的。”
我点点头。
卢娜走了,我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其实自从暑期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就曾经和弗立维教授旁敲侧击的说过这个情况,可那时候弗立维教授刚刚遭受教学生涯的最大打击,而我作为钓鱼执法的主策划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也很少去他那里碍眼,卢娜总被偷东西的后续我也没有主动去跟进。毕竟事情出在斯莱特林我或许可以去指手画脚一下,但拉文克劳内部问题,我就不太适合了。
可现在看来我还是得再多说两句。因为就算是恶作剧,也不应该太过分。要是开玩笑,那也要好笑才行。
于是我理了理头发,来到了弗利维教授的办公室。走进房间内,我却察觉到气氛莫名的压抑。
“哦,助教小姐。你来了。”
他勉强支起一个笑容,招呼我坐下。
“其实你不用来的,我分得清是非。这件事情和你完全没有关系,完全是……”
我慢慢坐下,办公桌对面的拉文克劳院长眼眶微红,可他说的我怎么一个字也没听懂?
“——完全是约翰自己……”他叹了口气,侧过身去擦了擦眼睛。
约翰,好耳熟的名字。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发现桌上那份今日报纸夹缝处的一则讣告——
【食死徒约翰·康斯坦丁昨日晚于阿兹卡班病亡,卒年十八。】
我眨了眨眼。
“哦。”
卡姐:内心一片平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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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多么平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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