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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节的办丧事实在是不太好,但是人没了有什么办法。
纳西莎穿着黑色丧服,帽子上带了比较厚的面纱,什么首饰都没带,只带着卢修斯送她的怀表。
贝拉坐在她左手边,她一直拉着纳西莎的手,甚至有些颤抖。贝斯特此刻窝在贝拉的腿上,贝拉一直小心翼翼护着这只大猫,生怕它掉下去似的。她或许是把贝斯特当做了安多米达的代替,纳西莎想,这一点她很理解,很多时候,纳西莎抱着贝斯特的时候,也在想安多米达,想她如今过得好不好,想曾经安多米达拿着她的相机带着纳西莎出去拍照,也或者是跑到纳西莎宿舍和她一起聊天睡觉。但是安多米达离开了,现在她身边的,只有贝拉这个姐姐了。
“贝拉,你怎么了?”
贝拉看向纳西莎,她哭过,是的,茜茜怎么可能不哭,她总是那么心软,自从和卢修斯订婚之后,对于当初马尔福先生禁止卢修斯继续和她通信的事情只字不提。而贝拉也想哭,为她的妹妹纳西莎,她很想告诉纳西莎,你的公公和伏地魔关系很好,他走了,伏地魔就不会对你们留手了。
她甚至相信伏地魔干得出来用夺魂咒让这可怜的小夫妻生出来孩子之后再解除的事。
啊——他一定干得出来。
可贝拉没法提醒茜茜,更不会提醒卢修斯。
她知道是她知道,万一被伏地魔看到她的背叛,遭殃的就是全家了,尤其是安多米达逃家再没回来之后,先有跟格兰芬多那个抵抗组织的家族成员鬼混在一起的西里斯,后有逃避家庭的责任的安多米达,布莱克家族的声誉在黑暗公爵面前已经快降到谷底了。
葬礼的宾客很多,因为马尔福先生的病情,实际上他的身后事很久之前就预备上了,棺材都是他自己挑的。现在那台黑底四面镂空有金色的浮雕,十分的华丽,当然,也很大。按照传统,死者的长子或者长女要在预定好的地方开挖第一铲子土,马尔福家会挖得更多一些,挖出来一个树坑,之后才会用魔法挖出来一个大坑,棺材放下去,之后会在坟头立碑以及种下一棵树苗。
明明几天前马尔福先生去世前伏地魔还特意冒着风雪来看了他,但是今天葬礼他却没来。葬礼是一个和卢修斯的爷爷关系很不错的老爷子主持的,他也是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站在台上,他读了不算长的悼词,然后就站了下去,看向卢修斯。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贝拉在左边抓着纳西莎的手,卢修斯在右边一直都捏着她的胳膊,纳西莎从未有一刻,觉得是如此的孤独和疲惫。父母已经离开了这里,姐姐又心思根本不在她这里,丈夫虽然也很优秀,会尊重她,尽可能的照顾她,但是不得不承认,卢修斯不是个坚强的人,他实际上十分软弱。马尔福先生离世的时候他已经哭了一整天,父子情深是有的,更多的是恐惧。
然而作为独子,他总要去的,被一群黑压压的巫师们审视着去说一些客套话。当然也有记者,纳西莎拧了一把他的小臂,他才吸了吸鼻子,隔着黑色的面纱亲了一下纳西莎的脸颊,在接连闪烁的闪光灯中走向那个台子,开始读写好的稿子。然后他脱下巫师袍和里面的西装外套,卷起袖子,露出光洁的小臂,开始挖坑。
这一幕显然也会被记者们拍下来,旁边的贝拉冷笑了一声:“你的主意?”
“是。”
“你现在不怕惹怒他了么?”
故意展示自己的胳膊,证明自己不是食死徒,是纳西莎的主意,她就是要对所有人说,马尔福家还没有彻底变成伏地魔的走狗,现在的当家人还是纯洁的,没有站队的。
或许黑暗公爵会生气,但是这也不是不可以解释的事情,并且在马尔福先生离世前就已经跟他提过这件事,卢修斯做的事情,需要扩大交际圈,需要以尽可能中立的立场去接触生意伙伴们,恐惧是用来进行统治的,但是现在还不到谁都能统治的时候。
冬天的土地有点硬,卢修斯挥铲子挥的满头大汗才挖出来一个坑,之后他就从手杖里抽出魔杖,开始用魔法挖出来一个更大更深的坑,棺材也缓慢平稳的落了进去,这时候宾客们就可以把自己最后的祝福献给死者了。
纳西莎率先起身,她手里拿着几支被勿忘我簇拥着的黄玫瑰,她把花束丢在棺材上面,之后大家也纷纷走过来献上花朵,再埋起来,立好白色大理石的墓碑,并且在旁边种上一棵橡树,葬礼才算是基本结束。
葬礼走完流程当然要回去吃席,马尔福家的家族墓地就在后花园再往森林那边走一走的地方,走着回去庄园也不是很远,路过的还有纳西莎精心养护的花园,冬天也是一片繁华盛景。
沃尔布加这个时候当然要陪伴着可怜的外甥女了,她虽然对纳西莎结婚后却一直怂恿着卢修斯跟黑暗公爵对着干的事情很不满,但是毕竟算是三个外甥女里最省心的一个了。贝拉特里克斯现在是人尽皆知的食死徒,作为一名身出名门的淑女,虽然立场正确,但是实在是有些太过火了。安多米达倒是在前几天的圣诞节家庭晚宴上已经被沃尔布加当着两个儿子一个外甥女的面除名了,她的嫁妆也当场被沃尔布加分掉了,但是驱逐一个不听话的外甥女就算了,现在外面有人说安多米达已经跟一个麻种结婚了才离家出走的。
人呢是找不到的,消息呢是没有的,沃尔布加已经气疯了,但是除了除名无计可施。
只有这个小外甥女还算可以,还维持着一个淑女的做派,也没做过让人诟病的难堪事,听话的跟一个纯血上流人士结婚,虽然有些小小的反骨,但是矮子里拔高个,她已经对纳西莎足够满意。
所以沃尔布加现在正在劝:“自己当家做主了,更要好好担负起责任来,再没有比延续家族血脉,维持家族荣耀更要紧的事情,你跟卢修斯要早早生下继承人才是正事,阿布拉萨克斯泉下有知也一定很欣慰。”
纳西莎隔着面纱肆无忌惮的翻了个白眼:“我知道的,姑妈。”欣慰个鬼,马尔福先生临死前还叮嘱他俩多准备点避孕药,迟点生孩子没关系,并且举例波特夫妇,五十多才生了孩子。
不过现在这些长辈都在瞎担心,她跟卢修斯都还没同房,去哪儿研究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事情。
家里有两个家养小精灵就是省事得多,再加上琴真的是优秀小精灵的典范,不爱吵闹,做事周全谨慎,也会揣摩主人的喜好,有它带着,多比也没出什么问题,宴会办的很体面。
主持葬礼的老爷子已经一百多岁了,他穿着一身特别厚的巫师袍,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拉着卢修斯叮嘱他:“孩子,这天底下除了你自己,没人在乎你家的传承,你家的荣耀,你家的兴衰,明白吗?你得照顾好你的家。”
卢修斯乖乖点头,他又说:“我老了,我要退休了。你知道,能接替我的人只有一个人.....我不是很看好嗯.....你得给自己留后路。”
“我知道,先生,我知道。”卢修斯点头,看了一眼另一侧的纳西莎,握紧了老爷子的手。
叮嘱完之后,老头儿就要离开回家休息了,卢修斯和纳西莎送他出去,老头口齿不清现在也不敢用壁炉,外面马车已经预备好了,他的家人也跟他一起。
在门厅的时候,他看着这对年轻的夫妇,再一次叮嘱:“卢修斯,除了你没人在乎的你的家....什么事都要把握时机,不要拖延,也不能激进。”
可谁说的请什么是拖延,什么是激进。这话太过笼统,只到是对的,却几乎无法参考。送走了这一家子,后面也陆续有人告辞,到傍晚的时候,只剩下了布莱克一家——西里斯不在的布莱克家。今年圣诞节假期他留在学校里了,即使家里给他送信说马尔福先生去世,需要他出席葬礼,他也没来。
倒也不是坏事,他到场的话,沃尔布加又是一顿警告,一顿辱骂,一顿输出,说不得母子要打起来大闹葬礼。
沃尔布加和奥莱恩正在拉着卢修斯进行长辈的教育,纳西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雪,精心养护的铁线莲上面落满了雪花,但是并没有被冻坏,依旧盛开着。
雷古勒斯走到她身边,塞给她一杯热奶茶:“喝点吧,茜茜。”
“谢谢。”纳西莎端起来抿了一口,轻声问:“你在学校和西里斯如何?”
沉默了一会儿,雷古勒斯说:“完全不说话,有的时候还得动手。西里斯和他的朋友们很讨厌斯内普,我平时和斯内普,还算不错,有的时候走在一起,总不好看着他一打四。”
“那个小罗齐尔呢?我听说还有个叫威尔克斯的小跟班?”
“他甚至会主动找西里斯他们的茬,威尔克斯——哈,他是个蠢货,他以为攀着罗齐尔能得到多少好处似的,不过这个家伙很崇拜斯内普,斯内普是个天才,总是试图跟斯内普学会更多黑魔法。”
学校是个小社会,那里会更加明显的凸出社会的问题和各种倾向,事实就是现在斯莱特林也都精明多了,不像纳西莎刚入学前几年那样一个个都不避讳自己家的倾向,这几年伏地魔的统治越发残酷,就连天生就带着友好倾向的斯莱特林们心里也开始打鼓,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
只有为数不多的蠢材还在以此为荣,在学校里出风头。斯内普看来也是其中一个,纳西莎不否认他是个天赋卓绝的人,但是想着通过走伏地魔的路子出人头地,这或许并不是一条捷径,甚至说得上是一条不归路。
“所以,斯内普也不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名单上了?”
雷古勒斯点了头,然后纳西莎伸手在他的头发上揉了一下:“以后离他远点,雷古勒斯。我们的境遇很糟糕了,别再给自己添麻烦了,学生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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