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尧被少女紧紧搂住,一时有些不太适应的身子一僵,呆立在了原地。但很快,她就接受了少女的善意,伸手回抱住了她。
“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关月尧玩笑似的说道。
可刘静女不是现代人,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听到完成任务也很快明白了过来,依旧红着一张脸悄声说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啦!”
虽然依旧有些羞怯和青涩,但至少她和韩瑶君一样,都能够坦率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就这一点,已经不知道要比关月尧本人好上多少了。
“静女,阿尧,快!夫人们都出来了,该要开宴啦!”不远处有人朝着两人轻轻唤道。刘静女松开了关月尧,快步跑向了同伴。
“静阿姊你与阿尧在说什么呢?才会有的功夫,感情就这般好啦!”有少女轻笑着询问道。
“这可是秘密,不告诉你们!”刘静女则俏皮地朝着同伴眨了眨眼睛,又回身招呼关月尧。
“阿尧,快跟上来!”
“诶!”关月尧应了一声,动了动身形,抬脚便想跟上去。可忽然,她感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阻力。
就好像有人从身后拽住了自己的袖子似的,怎么回事?关月尧有些困惑地转身看去。她的袖子果然是被人拽住了,而拽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韩瑶君。
“关月尧,你随我过来。”其他的少女们都已经陆陆续续回到了大殿里,此时偌大的花园中,只有韩瑶君与关月尧被落在了最后,谁也没有留意到两人。
韩瑶君不再维持那种得体但有些虚假的温柔笑意,臭着脸对着关月尧怒目而视。只是一张脸仍泛着微红,似乎暴露了少女盛气凌人的表象下,仍有些窘迫的内心。
该来的还是来了,关月尧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可因为此事她确实颇有些理亏,没有多做挣扎,老老实实地与韩瑶君朝着花园的角落走了过去。
“韩小娘子,真是对不住!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唉,算了虽然不是有意但总是欺骗了你的感情,你想要怎么惩罚我,你说吧,我都认!”
两人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关月尧已经摆出了求饶的姿势,光速朝着韩瑶君认了错。
韩瑶君还待发作,不料关月尧已经飞快地“滑跪”道了歉,指责地话被堵在了口中,少女涨红了脸,瞪视着关月尧。
话都被关月尧说完了,一时间,韩瑶君竟不知道,还能在说些什么。
“我……我们之前在雅间的事,不许同旁人说。要是我从其他人嘴里听见这件事,我就只当是你说的!仔细……仔细我要你好看!”韩瑶君“恶狠狠”地威胁着关月尧。
关月尧闻言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我嘴可严实了,我发誓我绝不会和其他人说的。”可话音才落,关月尧心底却是一突。
坏了,这事当时她就与去病说过了。她看着韩瑶君,越发心虚了起来,打不定主意要不要将此时告诉她。可再看韩瑶君此时这副气鼓鼓地模样,关月尧想了想,还是别告诉她了吧。
反正去病也不是那等爱与人嚼舌头的性子,此事涉及韩小娘子的清誉,想必他也不会大肆声张的。
“哼,如此最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韩瑶君又瞪了一眼关月尧,不再与她纠缠,转身朝着内殿的方向走去了。
其实,要说有多恨关月尧也不尽然。她之所以会被关月尧吸引,并不是因为她在乔装成男男人时有多么俊美的容貌,多么潇洒的风度亦或者是有多么出众的才华。
仅仅只是一句“我入军中苦练,正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妇孺,再也不用遭受和亲之痛。”就足以打动韩瑶君了。
何况,关月尧并非只是口头说着漂亮话却不肯付诸行动。这两年,哪怕身处于深闺之中,韩瑶君也没少听闻关月尧与霍去病两名小将,在边关接二连三的立下了那些,许多人想都不敢想象的战功。
就连向来待人待己都十分严厉的父亲,私下里也对两人的战绩赞不绝口,常常在家中看着战报感叹后生可畏。
在知道关月尧真实性别的第一时间,韩瑶君想到之前的告白确实羞愤难当,可若要细细想来,羞恼却要远大于愤怒。
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关月尧在闻知自己心意时的诧异……说起来关月尧并没有欺骗自己的感情,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怨不得别人。
何况,不论如何,关月尧在朝堂上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早已超出了女子的本份。
那是韩瑶君无数次想做,却不又敢付诸行动的事情。
最后自己只能立誓要嫁便嫁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而关月尧却更加勇敢地选择了自己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在听闻天真第一关月尧的处分时,人人都说天子惜才,不草菅人命。
可只有韩瑶君为关月尧可惜,她明明是一只猎鹰,可以在更加广阔的天地间翱翔。却被迫折断了羽翼,与她们一起被困在了长安城,中寸步难移。
然而,即便如此,韩瑶君仍忍不住期待,关月尧会就此认命吗?还是即便如此她已经不肯服输,还要再做下一番惊天动地的举动呢?
*
宫中的宴席对于关月尧而言,有一种如出一辙的无聊,就仿佛是一群相同的人,在重复做着一件相同的事情。
而女眷们的宫宴,在关月尧看来,又尤为无趣一些。夫人们说的,大多是些家长里短之事,亦或者实在恭维着尚未取名的皇长子。
小娘子们的嬉笑打趣,不是赞叹也大多是围绕着梳妆打扮展开的。
众人分享着如何调制颜色鲜亮的凤仙花汁染指甲,哪家布庄的布料时新好看,哪家金楼的工匠手艺了得,哪家的胭脂水粉最好用……
都是些关月尧平日里不关注,也不太在意的东西。
虽然姑娘们也有意将关月尧拉进彼此地话题之中,可对此一无所知的关月尧终究还是沦为了脸上挂着微笑,安静倾听的边缘角色。
好不容易,捱到了宴席结束,关月尧匆匆辞别了今日才结交的一众小娘子,脚步轻快地在宫女的带领下出了宫门。
“总算是结束了,这样的宫宴可真是太要命了……”关月尧一边走,一边颇不顾形象地舒展了胳膊。
这次的宫宴实则是家宴,因此即便关月尧只是一介庶民,但也凭借自己与卫家亲厚的关系而在受邀之列。
可日后,想必这样的机会便要少上许多了吧?关月尧想着,忽然觉得,做一名庶民也没什么不好的。
权贵阶层这些仿佛没有尽头的社交和人情往来,让关月尧觉得参加一场宫宴,比带着士兵在关月尧与那些匈奴人冲杀上一天一夜还要来得累人。
“阿尧,你动作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你半天了。”
忽然,一声熟悉的呼唤将关月尧早已飞远的思想又扯回了现实中。这声音,关月尧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必抬眼她也知道,是好友在喊自己。
心情没由来的好了起来,关月尧谢过了领路的宫女,便迫不及待地朝着不远处的人影小跑着奔了过去。
“慢点儿,你如今一副小娘子的打扮,能不能也讲究些形象?”霍去病半是调侃半是叮嘱地说道,顺道还伸手虚扶住了关月尧。
“切,就这区区衣服,也能束缚住我?”关月尧却混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她看了一眼霍去病身旁立着的奔霄。
“去病,你让我,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女子也能骑马!”关月尧说着抓住缰绳便与抬腿跨到马上。
奔霄性子虽烈,可与关月尧早已熟识倒也没有多加反抗。然而即便如此,关月尧跨了几次仍没能成功的跨上马背。
不被关月尧放在眼中的区区衣物,确确实实就是束缚穿着者行止的工具。
“小心!”
就在关月尧最后一次尝试未果时,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霍去病惊呼一声,伸手从背后揽住了关月尧。
“阿尧,你还是回车里去吧。若想骑马,下次换了骑装,我陪你到城外跑马去。”霍去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关月尧自知理亏,也不再挣扎,灰溜溜地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地移动了起来,霍去病骑马走在马车的身边,心情颇好。
他见过许多长安城中的权贵夫妻出游,就是这样的。
妻子坐在马车里,而丈夫则骑马护在马车的旁边。有时候,妻子会撩开车帘,两人就着小小的车窗闲话,以度过有些无聊的旅程。
霍去病想到这里,忍不住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地笑意,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车窗的方向,似乎在期待着。期待着坐在马车中的少女,会在下一秒忽然撩开车帘来望着自己浅笑。
也许是过于强烈的期待真的能够收到回应,就在霍去病望着不断晃动的车帘出神时,忽然间车帘被人有些粗鲁地从里撩开 。
那张令霍去病魂牵梦萦的脸,出现在了那一方小小的车窗中。
也许是因为难得的女子装扮,让关月尧的动作也带上了一种婉约的意味。霍去病有些神志恍惚地看着少女朝自己爽朗一笑,忽然问道:
“喂,去病,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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