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迟靖喃喃道,“这样一来便说得通了。若真是王家遗孤,那即使钱财被昧下也无人敢追偿。赵天德极有可能是私吞了王家遗孤携带的财物,将其用在威远镖局扩大规模上,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地壮大起来。”
“不止如此。”孙广白又道,“落鹰涧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洛道。二十五年前,驻守巴陵与洛道一带的可是有百胜将军之称的皇甫朔老将军,你觉得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土匪是条好路吗?”
迟靖的眼睛渐渐瞪大:“你的意思是……”
“不错。”孙广白严肃道,“所以我说我的猜测你未必会喜欢。”
“可这……”迟靖仍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有点太铤而走险了吧!王思勉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他的亲眷就算是戴罪之身那也不是平民可私自处置的。况且假装劫匪劫道这种事儿,被官府抓住了也是死路一条。等等,我记得当时确实是有官方的剿匪记录来着?”
“卸磨杀驴呗。”孙广白淡淡嘲道,“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劫匪都不一定,但若是赵天德有那个心眼儿上报,官府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到那时就是不管有没有匪,都得剿一遍了。”
迟靖表情扭曲地看着孙广白:“孙先生,为何你的推测都如斯阴险?迟某竟好像第一次认识你。”
“好说。”孙广白微微一笑,“来日方长,迟小将军可以慢慢了解孙某为人。”
“那照这样来说,赵天德竟是个伪君子。”迟靖不理会他的打趣,“你让我查这些,是否对杀害赵天德的凶手已有推测?”
“原本有两个猜想,但现在基本肯定是其中一人。”孙广白肯定道,“我从第一次听你叙述案发现场就觉得有几分异样,凶手好像是十分熟悉赵天德的起居习惯,但又处处留有破绽。我起先不解其意,后来与你去验完尸体,更觉疑惑朦胧。断肠菽与紫根藤毒发都异常痛苦,但凶手却先行迷倒赵天德,似乎是刻意要赵天德死得安详些,这也与寻常杀人案不同。因此我托你多次回去现场寻找线索,来推断凶手作案时的布置与考量。但无论如何推理,作案动机一事仍困我良久,直到今日看到这些陈年旧事,方觉恍然大悟。”
“孙先生认为,凶手乃是为当年王家遗孤之事复仇而来?且是赵天德身边亲近之人?”迟靖轻声道。
孙广白缓缓颔首:“**不离十,但我们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指认于他。”
“我倒是有个想法。”迟靖道,“他杀赵天德若真为复仇,那定是希望当年之事被翻出来、昭知天下,我们不妨遂他心意。我今晚就去跟冯县令说一声,明日公开升堂问审,届时城中百姓皆会前来观看,你我二人相互配合,将前述案情抖搂出来,或许可诈他认罪。”
“也只能如此了。”孙广白道。
二人又交头接耳一番,迟靖方起身辞去。孙广白这才发现他原本坐着的地方放着一个空荡荡的油纸包,内里有些许饼渣残余。
“怎么叫这小子把给我带的晚饭吃了。”孙广白失笑摇头。
永宁县的百姓在奔走相告:冯县令要公开堂审啦!就是几日前威远镖局大当家被害的那个案子!
啊?那个案子不是说赵少镖头和永安医馆的孙大夫合谋犯下的吗?
这种话你也信!要真的是孙大夫干的,那衙门当天就给他抓去了,怎地拖到今天才审?真该叫孙大夫好好扎你几针治治你的猪脑!
听说今天除了冯县令还有京城里来的宣威使大人一同参加啊!
对对对,宣威使大人还是天策府的!长得贼啦俊,不晓得有无婚配……
老婆子,走快些,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听了!
爹爹!慢点走,等等我!
……
迟靖来到县衙大堂的时候,着实被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给唬了一跳。公堂外人声鼎沸,百姓挨挨挤挤,一个个都是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隐约还能听到糖葫芦和瓜子干果的叫卖声,似乎是城里小贩嗅到商机,纷纷来此摆摊了。
冯县令扶着官帽匆匆赶到,一脸头痛:“唉!迟大人,下官来晚了,都是门口摊贩惹的祸!”
“无妨,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只是门口有两家小摊因争一个好位置,发生了口角。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冯县令长叹一声,“迟大人,下官还是觉得公开堂审不太妥当,对这个案子有所关注的百姓太多了。恕下官斗胆,您真的知道谁是凶手了吗?”
“就是要人多,越多越好。”迟靖笑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至于真凶,冯大人不必忧心,迟某成竹在胸。”
冯县令只得坐于上首,整肃神情,一拍惊堂木:“肃静!”
两侧衙役配合地呼喊“威——武——”,门外百姓兴奋骚动一阵,安静下来。
冯县令先是叙述了一番案情,命人将孙广白、赵少镖头带上来,一一问话。迟靖百无聊赖地坐在冯县令一侧,目光在堂上堂下的人堆里扫来扫去。百姓大多都听得聚精会神,威远镖局派来参加庭审的人也都恭敬跪在一旁、垂着头。迟靖的目光从其中一人身上掠过,微微一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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