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周过去,已经到九月份了。阳光依然灼目,但早晨晚间的温度稍稍降低。
在这期间二号楼三单元的一家五口驱车离开了小区;村里有人深夜来闹事,结果刚在楼下聚集一会儿就引来了丧尸,于是一些人狼狈逃走,一些人死不瞑目。
丧尸再次围绕着小区。
这两周里,祁昭收获了近三十颗受精蛋。鸡蛋的孵化率和存活率都不低,这个数量已经够了,祁昭把公鸡隔离进602,等以后需要新的受精蛋再把公鸡和母鸡养在一起。
楼顶已经播种的农作物生机勃勃,菜园进一步扩大,新种了白菜、韭菜、包菜、小葱、上海青和葡萄。
丧尸不多的时候祁昭会外出打水,把蓄水桶和浴缸都装满水,从超市拿回来的杯子经过消毒和煮沸,现在也装满了饮用水在空间里和其它杯子贴在一起排排站。
打水的路上祁昭在小区外的菜地里摘了不少梨、茄子、冬瓜、南瓜、玉米,还刨了一些花生。
很多玉米都老了,煮熟了咬起来又硬又没味,祁昭干脆把玉米粒剥下来喂鸡。
玉米芯一部分被用来种蘑菇,另一部分泡在水里发酵当肥料,现在都放在502里。
今年是个旱年,末日后更是极端天气频发,祁昭重生回来三周只经历了一场雨。
雨来的很急,雨点很大,天色一下子就昏暗下来,风声一起,雨水便裹着早已干涸的血迹在地面汇成小河,湍急的奔向地势低洼处。
祁昭把家里还空着的水桶都放在房顶上接雨,结果刚接半桶,天就晴了,风和雨销声匿迹,炽热的阳光重新笼罩大地。
祁昭只好把几个水桶倒来倒去,把雨水集中到一起,结果只浇了一天地就用完了。
好在祁昭在停水前囤了许多自来水,近期又一直从水井里打水,作物的生长没受影响。
但二号楼的住户们是不够用的。
仅剩的两户人家都住在一单元,两家一起合作,祁昭经常能见到他们外出打水。
好在小区附近的丧尸不多,大多数时候他们在同丧尸缠斗后能拎着水和菜回家。
好消息是他们都活着,没有人感染。坏消息是在生存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下他们已经消瘦许多了。
于是祁昭就变得显眼起来。
外出时偶遇邻居祁昭总要被搭话,那位独居者尤为热情,有时还会在祁昭窗下徘徊,期望祁昭开窗和他讲几句话。
祁昭没理过他,两只猫也基本不叫了,但独居者热情不减。
祁昭今天准备去市区边上转一转,末日后社会停转,很多以前唾手可得的物品都不再生产了,不在末日初期搜寻够一辈子的物资的话,以后再想找就难了。
这趟出去祁昭想补充一些药物和食物,如果市区的情况不错就去健身房和家具城里进点货。
出门时正好遇见独居者从外面回来,他向祁昭点头打招呼:“要去打水吗?”
祁昭空着手没拿水桶,不想理他,径自走向停车位。
独居者在一旁跟着走了几步:“……你要出去吗?离开小区后还回来吗?”
祁昭拉开车门时回头看了他一眼,独居者安静下来,站在一旁不动了。
去市区最方便的高架桥已经堵满了车,祁昭只能从村里的小路绕。福树村南侧的村落曾经几乎吸引了附近全部的丧尸,直到现在还聚集了不少,于是南方也不能去。
挡在前方的个别丧尸可以开车撞过去,但移动的车辆难免会引起一些丧尸追逐,一两只不用在意,丧尸稍微多了还要开进田地或是树林里甩掉它们。
祁昭开了大约四十分钟的车才绕进主路,说是主路,也不过是大型工厂和居民区相间的半城郊地段。
末日爆发时正是工作日,车间里密密麻麻都是丧尸,游荡在围墙边的丧尸吼叫着追车,路两边的丧尸们都骚动起来。好在工厂有围墙,大门也关着,祁昭油门踩到底,迅速把它们甩在身后。
再往前开,居民楼渐渐密集,红绿灯已经不工作了,几辆车撞在路边,血迹四溅白骨堆垛。路旁小区的大门关着,静悄悄没有声息,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幸存者。
路上游荡的丧尸比村里多得多,祁昭一路撞过去,引得更多丧尸从路边蜂蛹而来。
车停在一家药店门口,祁昭冲进店门时迎面跑来两只丧尸,他一刀捅穿最近那只丧尸的喉咙,左手握着防爆叉叉在另一只丧尸腰上顶着它快走两步,迅速回身关门。
祁昭右手抓住锁链快速在玻璃门把手上一套——追来的丧尸扑在门上,锁链“哗哗”作响,身前这只丧尸更是被激的发狂。
而祁昭已经腾出手来收拾它了,长刀一探,它就像人一样死去了。
越来越多的丧尸聚集在门外,撞的门不住颤动,店家只装了普通的玻璃门,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祁昭快速扫视药店:药店已经被人仓促搜过了,地上散落许多药盒,靠近门口的货架上只剩零星几盒药,但深处的货架还都是满的。
这种时候就没什么好挑的了,祁昭把整排整排的药品连着货架一起收进空间,一路向药店深处跑去——这一排商铺都是格局一样的两层小楼,他以前在这里买过药,知道有楼梯可以前往药店二楼的针灸和按摩区。
楼梯尽头是扇大开的木门,一捧被吃剩的人骨散在地面。
最近那张按摩床白色的床单被各种液体染成黑褐色,祁昭一脚把床踹到木门上,床柱“吱——”的一响。
与此同时,楼下突然传来“砰”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晶体弹动的“哗啦啦”声,药店的玻璃门碎了。
凌乱的脚步声和嘶吼声逼近,祁昭又踹了一张床去抵门,从空间里拿出塑料袋把桌子上的药盒和精油都扫进去。
听出丧尸已经爬上楼梯了,他拧了只发条小鸡丢在床下,迅速翻到窗外的空调外机上,矮身一跃跳去了隔壁店铺的空调外机。
外机一颤,祁昭已经抓紧窗台翻进了室内。
这是家茶叶店,末日当天关着卷帘门没营业,店内没被破坏过,东西还整齐的摆在货架上。
店里除了茶叶还有茶具茶宠,祁昭照旧连着货架一起收进空间。
茶叶店隔壁是个小超市,二楼被用做仓库和休息室。
祁昭踩在空调外机上,透过窗户看到三张惶恐的脸,窗户禁闭着,垃圾和排泄物堆在墙角,屋里的人抓着水果刀不敢过来。
祁昭出发前就设想过被人撞见搬空店铺的情形,灭口固然是个好选择,但形势不一定允许,他驶离小区后就戴上口罩,把头发塞在针织帽里,现在并不怕被人看见。
如今大多数丧尸虽然还被小鸡的叫声诱在药店二楼,但窗口的丧尸已经发现了他,有一只已经从窗口掉下来了。
如果停留久了,难免会发生意外。祁昭扒住外机跳到卷帘门顶上,铁皮发出巨响,丧尸霎时被吸引,药店二楼的窗口瞬间涌出数只丧尸,“咚咚”摔在地上。
而祁昭已经跃至地面飞奔上车了。
才靠近牧马人,祁昭就意识到有人上车了。驾驶室把手上的血还没凝固,但驾驶座上没人。
祁昭拉开车门,只见血迹从驾驶座延伸到副驾驶,来人喉间抵着他的长刀,摊开双手放在腿上,声音很哑却一点不颤:“我知道附近所有的路况和丧尸分布。”
祁昭的目光从他扭曲的左腿移到腹部的刀伤,再到姿势古怪伤痕遍布的双臂,最后顺着淌满了血的肩颈向上,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瞳。
从呼吸的节奏能听出他很痛,也很虚弱,他继续道:“以及幸存者的人员构成、势力分布。”
祁昭觉得自己有些兴奋,他的牙有点痒,在对视的时候,难以克制的回想这人的胸腹。
脆弱的、起伏的、衣衫破碎的、温暖鲜血流动的、肌肉健康充满生机的胸腹。
他微垂着眼睫表情不变,收起长刀,坐在也许血迹还温热的驾驶座上发动车辆。
副驾驶上的人克制着调整呼吸,在忍痛,这让他更兴奋了。
他们的对峙和交谈其实很短暂,丧尸还没聚拢过来,祁昭踩死油门碾过正前方的丧尸,车身颠簸,副驾驶传来微不可闻的闷哼。
祁昭改变主意了。
上一世他在九月十二号觉醒了异能,距现在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
虽然觉醒异能的人在觉醒期间身上所有的伤都会愈合,所有的疾病也会痊愈……但先不提那微乎其微的觉醒概率,这人真的能再活一周吗?
再次碾过一只丧尸,祁昭的余光注视着副驾驶的人。
那鲜血淋漓、虚弱至极却又仿佛蕴含着勃勃生机的胸腹正起伏着,但他实在伤的太重了。如果祁昭打开车门,把他推出车外,恐怕他也无法反抗,只能蜷在地上变成丧尸獠牙下的羊羔。
……这不正是祁昭一直以来期盼着的吗?
一个虚弱又顽强的,无助又不屈的,无法离开他也没有能力背叛他的,能够被他藏起来、能够安心陪伴他的人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