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宿最后一日，九十九咬着柠檬糖踱进球场，非常满意地看到电子屏上八旗高中依旧以碾压性分数盘踞榜首——毕竟这位部长总把新人们当积木似的摆弄，比如那个被临时抓来当二传的雀斑学弟。
新手二传刚好对着过网坠落的排球扑了个空，就这样非常丝滑地跪下给对面的音驹主将行了个大礼，膝盖与地板碰撞出“咚”的闷响，让人听得一阵幻痛。
黑尾一边咂舌一边箭步上前把人扶起来：“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折寿折寿。要跪让你们队长跪啊。”
...惨不忍睹啊。
九十九在心里叹气，也赶忙上前一记肘击顶开这只贫嘴的黑色大猫，弯腰拎起快要哭出来的学弟。幸运的是，受害者除了痛了一点丢人了亿点外并无大碍。
“去休息区冰敷，接下来交给和步。”西园寺眼泪汪汪地走开了，九十九扫了眼计分板，还行，暂时是他们领先。
清脆的击球声突然撕开空气。场边预备席的新生们齐齐倒抽冷气——柳川竟在网前正面硬刚音驹铜墙铁壁般的拦网，暴起的青筋从脖颈蔓到额角，硬是顶着城墙暴扣得分。九十九眉峰微挑，喉间溢出轻不可闻的"嚯"。
已经快结束了，他望着开始收拾残局的后辈们伸了个懒腰，冲和步摆摆手便往更衣室晃去。
三十米外的3号场地，乌野与枭谷的决胜局来到赛点，月岛喘息着抹去下巴的汗珠，视线不受控制地扫向场边——那个总是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身影此刻空空如也，只剩半瓶没喝完的运动饮料歪倒在长凳边缘。
月岛：......
“赤苇！”木兔突然揪住自家二传衣袖，“眼镜君怎么突然杀气腾腾的！好恐怖！”敏感的枭谷王牌话音未落，金发少年已如猎豹般腾空，将原本必杀的斜线球狠狠按回枭谷半场。
赤苇望向更衣室方向晃动的门帘：“可能...看到蟑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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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久保美熙来到休息室，将数据报告递给九十九，她特意用指尖点了点表格首行：“你看，这次失误统计的榜首有些令·人·意·外呢。”她看着青年快速翻动纸页的手指微微收紧，嘴角泛起狡黠笑意。
九十九的目光掠过那些刺眼的红圈标注——某两个一年级生的名字高频出现在每局失误统计中。
“谢谢。”他不动声色地将报告卷成筒状，脑中已经开始罗列针对性的特训方案。
“啊，对了，”久保忽然拍了下他肩头，“今天下午有惊喜哦～”
“惊喜？”九十九挑眉看向突然哼起小调的经理，对方却已抱着文件翩然离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部长。
虽然在心里猜了很多种可能，但当笑颜如花的九十九由理推着满载食材的餐车出现，此起彼伏"九十九万岁"的欢呼声还是让九十九天崇太阳穴突突直跳。
由理的短跑强化合宿昨天就结束了，顺道就过来看看哥哥，在爷爷的安排下，九十九家（并没有通知九十九天崇版）出资和教练组一起给大家举办了一场合宿结束前的庆祝派对。
七月盛夏，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河里的水烫手，地里的水泥冒烟，烈阳勾勒出少年们追逐打闹的剪影，孜然香气与欢笑声在阳光中交织。
九十九拉着个脸地端着调料盘站在烤架旁，看妹妹像指挥交响乐般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摆放盘子——青少年们在给美少女JK帮忙这件事上十分积极且殷勤。
离我妹妹远一点。九十九用想杀人的眼神表达出这个意思。
“喂喂，注意表情管理啊王牌先生。”由理撞了撞九十九的手肘，示意他看那边——木兔和日向正以猛禽盯梢猎物的姿态围着烤架打转，喉结随着油脂爆裂声上下滚动。
太丢人了。
九十九翻了个白眼，别开脸假装不认识这两个活宝。当然，手中竹筷已摆出突刺的起手式。
“...愿蛋白质赐予你们新生！”教练带着恶趣味的结束语话音未落，十几双筷子已化作银色闪电。
九十九目光一凌，精准截住猫头鹰与黑猫的交叉攻势，顺势将焦香四溢的牛肋条掠入碗中。在黑尾与木兔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黑发少年优雅地蘸着酱料想：饭桌，即是战场。
啊，这就是胜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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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纪的青少年，话题总绕不开那几个永恒主题：排球、游戏、美食，以及女孩。
“喂喂，那就是九十九君的妹妹吧？真的超可爱！”少年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队友，耳尖泛红地压低声音，“听说她是短跑选手？运动系美人果然...”
不远处，少女笑靥如花，盘起的黑发间跳动着几缕金砂般的挑染。明明是盛夏时节，却严严实实穿着长袖运动衫，只有短款运动裤下露出的优美小腿线条泄露着青春气息。
“看我的！”队友胡乱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摆出最帅气的笑容，终于鼓起勇气走向正在准备食材的女孩。
“请、请问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少年红着脸脱口而出。听说直接点更容易成功？
由理打量着眼前强装镇定的男生，忽然噗嗤笑出声：“抱歉呀，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经典拒绝台词出现！
远处围观的少年们集体为勇士默哀，这还没绽放就凋零的初恋啊，真是可怜。
“能告诉我是谁吗...”少年不死心地追问，这下就显得有些失礼了，正当有人皱眉想制止时，少女却给出令人意外的答案：
“是...佐久早前辈哦。”由理笑得眉眼弯弯。
众人：......？
佐久早圣臣——这个名字在高中排球界如雷贯耳。与他精湛球技齐名的，是出了名的孤僻性格与严重洁癖。
想过来解围的黑尾铁朗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佐草啊...真意外。”他对佐久早也是有些了解的，对方难搞程度让他都有些棘手，各种意义上——目睹过他杀虫和消毒时恐怖样子的黑尾挑了挑眉。
但是一想到如果他俩真成了，那么天崇和佐久早必须要相处的场面，他又不由得期待起来。
感觉会很刺激呢呵呵呵...
“怎么了？”循声而来的九十九看向妹妹。由理摇头不语，她太清楚哥哥对每个潜在追求者的敌意——尤其是对这位"排球界最难搞"的佐久早前辈。
九十九·aka死妹控·天崇默默把烤肉夹进妹妹盘中，由理乖顺接过餐盘，转身远离躁动的少年们。
“对了，你穿这么多不热吗？”九十九看向妹妹裹得严实的手臂，忽然注意到了袖子下的一截运动护腕，他皱起了眉：“受伤了？”
伸手要拉衣袖的瞬间，由理却像受惊的小兽般拍开他的手，迅速将袖口攥紧笑了笑：“没事，戴着玩的啦。”不给追问的机会，少女已快步离开，留下兄长若有所思的目光。
不远处，各校经理们正讨论着自家王牌。清水浅笑：“我们那位看似可靠，内心意外脆弱呢。”众人望向乌野那边发出会心轻笑。
“我们家的也是哦，”由理端着餐盘加入女生圈，“看着稳重，其实超任性总惹麻烦。”少女托腮望向某个方向，金砂般的发丝在阳光下流转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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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的王牌们围坐在烤炉边，金属夹子与铁盘碰撞出清脆声响。九十九机械式地将烤肉送入口中，还在想着刚刚妹妹的事情。
他目光穿过蒸腾的热气落在木兔身上——这位全国前五的王牌正眉飞色舞地向日向展示自己的丰功伟绩，银灰色发梢随着夸张的肢体动作上下翻飞。
“不过，这边可坐着现成的全国第一哦。”黑尾突然用夹子敲了敲九十九面前的餐盘，金属碰撞声惹得后辈们都看了过来。
九十九配合地举起柠檬茶：“哟。”
“可恶啊！”木兔抓着黑白交错的头发哀嚎，眼睁睁看着自家徒弟的星星眼转向邻座，“你这不是在削我面子吗——小黑你绝对是故意的！”
听着日向的赞叹，九十九面无表情但心情愉悦地多吃了一块烤肉。
听别人吹自己，爽耶！
“顺便提醒，你们宫城县还藏着全国第四的牛岛呢。”黑尾慢条斯理地翻动着滋滋作响的牛舌，“前四席位的另外两位，是关东的佐久早和九州的桐生。”
“偏偏有一个人就在宫城...”月岛嘟囔，但是听到他的话木兔顿时不满了起来：“喂！阿月，你已经跟我和天崇练了这么久的拦网，怎么还怕牛若这种角色！”
“别叫我阿月可以吗...”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日向咽下了一口肉，举起手积极回答：“牛若大魔王——前辈你们认识吗！”
“当然认识了...”黑尾顿了顿，突然笑出了声，“要不要猜猜看，去年的合宿的时候，我们是怎么骗过白鸟泽的——”
“用黑尾的发胶把战术板黏在天花板上。”九十九冷不丁接话，那个夜晚他们翻进锁闭的体育馆，黑尾踩着木兔肩膀把假战术板粘在吊灯旁。
“第二天牛岛盯着吊灯看的样子...”木兔从黑尾身后探出的脑袋，“——就像发现橡果不见了的松鼠！”
飞禽类师徒两人不知道对上了什么脑电波，突然一起爆发出一阵大笑。
灰羽列夫鼓着塞满食物的腮帮举手：“那他们球队...”
“白鸟泽确实厉害，而且佐草的井闼山也是夺冠热门...”黑尾话音未落，一直沉默着的九十九突然将玻璃杯重重磕在桌面。
冰块的脆响让所有人动作凝固，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少年ace鎏金般的瞳孔泛着冷光。
“...八旗，才会是真正的顶点。”
突如其来的宣言在烤肉的焦香中凝结。黑尾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那...打败你就是日本第一了对吧！”日向和灰羽同时撑桌起身，橙发与银发几乎要扫到烤炉上的肉片。跃动的火光在他们眼中折射出稚气未脱的野心，像初生牛犊对着雪原尽头的孤狼亮出乳牙。
黑尾愣了愣，也重新挂上了笑容，不过这次是充满戏谑的嘲笑，“真敢说啊，最烂二人组。”
九十九眨了眨眼，重新舒展眉眼，锋利的气势如春雪消融。他支着下巴打量两个后辈，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凝结的水珠：“尽管来试试。”黑发少年笑得像只假寐的黑豹，“不过要做好准备——”
“因为，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三连冠王座的台阶。”
黑尾：天崇君，中二过头了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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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九十九和烧烤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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