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在马路对面等待信号灯跳转，他看到橘正和泽北站在体育馆门口台阶上，而其他人刚转身往停车场去，也没走开几步。橘低着头像是在抽泣，泽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距离隔得太远，他完全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在他的印象里，橘利佳会哭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哪怕是扭蛋抽不中她喜欢的角色，她一着急也能哭。别问木叶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他好几次都因此在扭蛋机前被路人行注目礼了。他并不经常来看她的比赛，实际上就算是排球比赛，他都很少特意坐这么远的车过来。
前一日男排刚过了预选赛，以地区第二的名次晋级。虽然最后还是输给了井闼山，但他想起第一场就对上他们被淘汰的音驹，以及在进场前看到黑尾那家伙难得这么没精神的表情，木叶的心情就没那么糟糕了。
有时候一些小小的坏念头往往能让人心情愉悦，木叶秋纪也会做这样的事。
信号灯终于变成了绿色，他迈开步子跑过去，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利佳！”
话说出口木叶就愣了一下，他极少，或者说几乎没有直接叫过她的名字，一是他本来也没有这个习惯，二是他叫不出口，好像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停在了那四个音节的姓氏上。利佳很顺口，很好念，很容易说，但他从来没说过。
橘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过身，前一秒还在哭的人突然就笑了出来。
他躬身和泽北打了个招呼，木叶把口袋里的面纸一把糊在她脸上，跟以往站在扭蛋机旁边的时候一模一样，顺便又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这家伙也太爱哭了。”
这时候他注意到了准备转身走开的泽北的视线，他一边装作不在意，一边听橘带着哭腔讲今天发生的事情。等到泽北走远了大概十几米以后，他两手托起她的脸看着她，橘的脸颊通红，眼睛也肿得厉害，被汗水浸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额头。
“橘。”他开口。
“嗯。”她点头应道。
“我在这里。”他在回答她发的那条“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让橘冷静了下来，她现在最怕再有一个人过来说她没有做错什么，或者说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泽北监督的话当然是对的，人不可以用犯错来解决犯错。她知道自己错了却在那个当下绝不承认自己的错，忤逆监督的命令，忽视队友的配合，她就是错了，就应该有一个人骂醒她，让她打心底里认可自己的的错误，而不是用执拗地妄图验证一件错事的正确性。
她眼眸低垂，开口时嗓音沙哑：“我犯错了，很严重的错误。”说完她抬手摸上木叶的手背，向他又凑近了一点，仿佛是松了一口气，又补上一句：“原来说出来是这种感觉啊！”
木叶依然无法理解她跳跃的思维，但看样子她好像已经恢复过来了，他便放下心来，催促着她赶紧去停车场。
“秋纪，你能不能再叫一次？”橘在走之前拉住了他。
木叶愣了愣，紧张地深呼吸了一下，他知道她应该是想让自己再叫一次她的名字，但还没等到他喊出口，宫野未纱就在马路那头叫着橘上车了。
因此她只留下一句再见，便跑下了台阶。
有很多时候，比如说现在，木叶秋纪很希望把自己的头塞进土地里，毕竟这个前一晚磨磨叽叽拉着他聊到半夜，却只字不提比赛的人是真的很紧张。开口叫她一声“利佳”又怎么了，明明平时恨不得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橘利佳，就只是想她回头看自己一眼。
人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有预设，这几乎是一种本能，泽北荣治不会是一个例外，橘在心里对他有着神仙叔叔的预设，他对她也有着乐天小红毛的预设，好像任何负面的情绪都会被她消化。他不能不认为今天的比赛是给他的警醒，首先是这个队伍更信任橘利佳，其次是她并不是他预设里的那个她。
她很了解他，不如说是读透了他，但是他对她一无所知。每次泽北觉得自己对她稍微有了一点了解的时候，就会有与她相处了更长时间的人出现，让泽北发现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这种前所未有的焦虑感非常陌生，那个被自己托着才能勉强上篮成功的小孩，只在他的生活里出现了短短一阵，取而代之的是他现在想要认识的橘利佳。
这日晚上，泽北和深津约在一起喝酒聊天，几杯下肚，深津敏锐察觉到了什么，他伸手往自己杯子里加了一块冰，没有看着泽北，而是慢悠悠说了一句：“可是这件事情好像并不现实咧？”
泽北沉默着仰头喝光杯里的酒，然后才回答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犯法的咧，大叔。”深津笑了笑。
这句玩笑话让泽北更是丧气，刚要抬手示意要多加一轮，一旁的深津立马按住他的杯口，又对着酒保摇了摇头。
“不过，喜欢本身也没错咧。”
他听前辈这样说着，闷声点了点头，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泽北看了眼来电显示，接着按下了接听键：“Hey,Alex,how's it gong……”
阿列克斯跟他是同一所大学的，当年新秀赛结束后两个人便认识了，十九岁看着还像中学生的泽北一开始还被阿列克斯当成了小孩子。过去他们都在洛杉矶打球但是并不经常联系，泽北转会搬到奥克兰之后就更没机会再见面。不过自从他回国当教练，他们反而开始固定交流了。阿列克斯给出的解释是，免费的球探不用白不用。
一周后的决胜循环赛，枭谷和圣玛丽久违地打成了八十八比八十八平，橘与风间配合默契，送出了好几次漂亮的助攻，最终两支队伍并列第一，共同敲响了全国大赛的大门。去年两个学校就是一起坐新干线去的广岛，这一次的举办地回到东京，场馆是橘利佳最熟悉的地方，她有一种今年枭谷一定会拿下冠军的感觉。
地区预选赛结束，距离全国大赛正式开始还有很长时间，在全员安全度过期末考试以及木兔的补考之后，他们又要迎来每年的夏季合宿了，只不过今年男排会先在琦玉参与一周的四校联合集训，之后才会到轻井泽进行后七天的封闭训练。
因为过去的野原监督总是会制定可怕的集训计划，还会非常严厉地督促大家完成，所以轻井泽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是个避暑的好去处，然而对于枭谷女篮全体成员来说却是噩梦乐园。除了橘利佳，她恨不得保持二十四小时清醒，一直在山里跑来跑去。
听说西田和其他前辈放了假也会过来帮忙，橘更加兴奋了，还好这次有乔安娜和绿间陪着她一起兴奋。
完全兴奋不起来的风间绝望地迎来了噩梦，以前的乐园**oss是野原、小boss是橘，现在大小boss都是橘了，那可是泽北荣治的科学训练计划都无法控制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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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发明的夏季合宿我绝对不打死他（16）
——09:46 p.m——
芽美是条恶犬：明天我再答应陪那个傻子再来一轮我就是猪。
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明天我再答应陪那个傻子再来一轮我就是猪。
泽北是神：[狗子问号.gif]
木兔大王：什么什么？
木兔前辈的保姆：木兔前辈，木叶前辈没有在说你。
芽美是条恶犬：你就差指名道姓了，我的朋友。
木兔大王：[猫头鹰瞪眼.gif]
——09:58 p.m——
由美是匹孤狼：男排今天也结束了吗？
吃饭活动一律不叫我：刚结束，澡堂都没热水了他们还在练，其他学校的也一样。
芽美是条恶犬：那傻子害我错过吃饭时间了啊[暴怒]
平成拿破仑：反正肯定也是你答应橘的嘛。
芽美是条恶犬：矮子收声。
平成拿破仑：[毁灭吧.gif]
泽北是神：未纱留了很多咖喱呀[揉脸.gif]
带娃专业户：听说有人嫌弃我做饭[耳朵]
芽美是条恶犬：晚安。
今天包里也被我哥放了幸运物：队长，明天我跟你来！@泽北是神
泽北是神：好耶！
由美是匹孤狼：祝你平安。
JoJo明年就两米：加我一个！我脚不疼了！
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祝你们平安。
——10:16 p.m——
带娃专业户：想得美，明天去做理疗@JoJo明年就两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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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田推开二号宿舍门的时候，上铺的风间正背靠着墙看手机，下铺的橘则捧着一本星战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合宿开始五天了，她和其他两个毕业生是第三天下午到的，时间赶得也巧，乔安娜不小心拉伤了小腿肌肉，那么高个子的人刚被泽北和橘扶着上了车。西田便走上前跟泽北主动说自己会陪着她去医院，让其他人好好训练。
“已经十点了哦，芽美。”西田敲了敲上铺的栏杆又低头，“还有利佳，该睡觉了。”
“好。”把聊天群组的名称换成“合宿结束倒计时九天”，风间立刻躺下把被子拉过了头顶。
“还有两页，”橘飞速翻书，“马上就睡。”
“利佳。”西田微笑了一下。
“遵命！”前辈的笑让橘打了个寒颤，赶忙缩进了被子里。
抬手关掉宿舍灯，西田莉香突然感觉自己回到了一年前。
同一时间泽北刚挂了电话，又是阿列克斯打来的，她说洛杉矶火花最近想来日本见一次橘利佳。
关于职业篮球的一些设定掺杂了大多臆想，不要当真。
聊天室昵称
*男排
木叶秋纪：有事没事都不要艾特我
小见春树：平成拿破仑
木兔光太郎：木兔大王
赤苇京治：木兔前辈的保姆
鹫尾辰生：我是高中生
猿杙大和：我真的没有笑
白福雪绘：为什么就是吃不饱
雀田薰：吃饭活动一律不叫我
尾长涉：我不是面长
*?女篮
橘利佳：泽北是神
风间芽美：芽美是条恶犬
樱庭由美：由美是匹孤狼
小川乔安娜：JoJo明年就两米
吉村清子：捧场王
绿间理子：今天包里也被我哥放了幸运物
宫野未纱：带娃专业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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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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