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玩家觉得及川彻也变得可爱起来。
他很乖，容易满足。
像一只幼犬——被欺负了默默忍耐，他顺从她，忠于她，鲜少反抗。他想要的，也不过是玩家的喜爱。
谁不喜欢听话又漂亮的小狗呢。
小森细细揉捏着少年花瓣一样的嘴唇，等从粉桃慢慢变成血梅，再探入他的口腔中。
异物感让少年露出难受的表情，双颊绯红，涎水溢出。被随意把玩的软舌在微凉的空气中颤抖着，薄薄的，干燥粗糙，颜色却跟他的唇色一样漂亮健康。
但他没有表达不满亦或者躲避，甚至随着小森的动作而慢慢扬起头颅。
“开心吗，原来阿彻喜欢被这么对待，好恶心……”小森故意说。
及川彻想反驳，但他的舌头被别人钳制，只能发出一两声断断续续气音。
“笨蛋，我开玩笑的。”小森松手，拽过及川彻的领子轻轻亲在他的脸颊上，又软和了态度，轻声说。
耳边轻轻拂过温热的气流，及川彻一个激灵，他捂住耳朵，满脸通红，小声地呢喃：“小晴……”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责怪又像是撒娇。
小森笑了笑，抬脸凑过去，但是还没等她继续，她的耳膜突然捕捉到一丝不合时宜的震动——
咔哒。
小森分辨出这是玄关传来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她伸手挡住及川彻的嘴唇，摇了摇头，眸色微冷朝玄关方向看去。
及川彻愣了一下，随即强迫按下紊乱的呼吸，想了想，从上到下环住小森的肩膀，脑袋抵着恋人的脖子，轻声说：“小偷？”
小森屏息听了一会儿，那个人开门走进了屋子，开始发出一些什么东西被反动的声音。她摇摇头，只是推开少年的脑袋，顺手抓住杂物室角落的金属棒球棍就要开门。
及川彻被女生果断反击的行动惊了下，他还没来得及说‘我来’，那个被两个人认定为‘小偷’的闯入者突然开始说话：“阿晴，爸爸回来了！！你在家吗？”
便宜老爹？
事情突然变得搞笑起来——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两个人默默对视一眼，咬耳朵：
“伯父？不是说不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
“走吧，我们出去接一下伯父！”及川彻叹了口气，说着要推门出去。
小森眼疾手快拉住了他：“你确定你要这样出去？”
少年深色疑惑地回头，小森无语看了他一眼，举起随身携带的镜子让他看。
他一开始还没明白她的用意。小森用力晃了晃镜子，及川彻才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嘴唇殷红，满脸狼狈。
“你这样子出去没关系吗？”她问。
“……”及川彻接过镜子，看着上面的自己，粉白的脸颊染上一丝血色：“呜，有关系……”
小森笑了一下，说：“看来及川大人要委屈一下自己。一会儿我把爸爸叫到客厅，阿彻你去对面的房间翻墙出去。那是我的房间门没锁，行吗？”
及川彻捂着脸点了点头：“好丢人……
“乖，没什么丢人的，这是因为阿彻喜欢我不是吗？我也喜欢阿彻哦。”
喜欢。
少年没忍住低头笑了，“我也喜欢小晴！”
小森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然后安抚着拍了拍小男友，才推开杂物间门走了出去。她用身体挡住杂物间的门，没露出里面，佯装惊讶跟快要走过来的男人打招呼，说：“爸爸？”
杂物间的门关上之后，及川彻捂着自己的嘴周身好像冒出了粉色的小花花。
小晴说她喜欢自己欸！
及川彻第一次知道原来甜味也可以不用靠舌头感受到，他只要听到女生说‘我喜欢阿彻’，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明快清亮。
他好开心，好幸福，比告白那天还要快乐！
怎么办，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
嘿嘿！
他待会儿还要配合小晴秘密行动呢！
及川彻余光瞥见手里的镜子，正看见上面的男生嘴角完全放不下来傻笑的蠢样，昂扬的情绪突然回落——这种样子好丑！冷静冷静！你可是及川彻！别给小晴丢脸！
及川彻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再次确认镜子里的自己仍旧是风度翩翩帅气迷人，才将镜子收起来，放进校服口袋。
ok!
及川彻屏息，慢慢将耳朵贴在杂物间门的内侧，聆听外面那对父女的讲话的声音：
“爸爸这次回来不走了吗？”
“暂时吧，这次回来是有点事，跟小晴有关。”是伯父的声音：“哈哈！别着急嘛，小晴要不要来看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伴手礼？”
“伴手礼？”
“是收藏用的老小号，我看很漂亮，保存的也好，音色的话一起去的朋友说还好，就帮阿晴买下来了，你不是从小就很喜欢吗？”
“是么……这里太不方便啦，我们去【客厅】的茶几上看礼物吧？”女孩似乎很高兴。
隔着门，一切对话都显得模糊又沉重，但及川彻还是听到小晴加重了“客厅”两个字的读音，这是他们的暗号。
又等了几秒，轮椅铰链开始转动，两个人的说话声渐行渐远，直到只能听到一句话中几个语调较高的词语，比如‘喜欢’、‘东京’什么的。
及川彻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他没抓住。现在没功夫想这些，他得赶快出去到对面的房间里去才行，要不然被小森伯父发现绝对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开始转动门把手，同时脑中浮现起小森宅的俯瞰图。
从玄关进入之后是连同各个房间的走廊，左面是和室，右边是生活起居的现代化房间。客厅跟厨房相接，穿过客厅有一小节通往二楼的楼梯间，楼梯间下面是杂物间，对面的房间是小晴现在的卧室……
人在客厅看不到楼梯间，这边确实会存在视线盲区。所以他现在需要尽量安静地推开杂物间门，到楼梯间对面的房间去。
之后他从小晴房间的窗户走就行，只要不经过小森伯父所在的客厅的那一面。
及川彻定了定心神，扭开了储物室的门。被翻新的木质门没有因为旋转发出声音，反而是推开门的瞬间，从客厅那边传来的交谈声重新变大。
“我还帮你买了这个……爸爸的朋友说，女孩子都很喜欢这个牌子的丝巾。”
小心翼翼关上门，及川彻踮着脚走到走廊的拐角盲区内，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不过听起来小晴似乎不是那么开心了。
“爸爸的朋友很懂女高中生的心思，这个我确实很喜欢，替我谢谢她。”她很冷静。
伯父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对了不说这个，我们来谈谈正事。”
“什么事情？”
“爸爸想接你回东京”男人略微压低的嗓音还是传到了及川彻的耳中：“但我还是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理由呢？”女生问。
“阿晴你在管弦乐吹奏上很有天赋，你的天赋只有在东京才能获得最大的发展，进入爱乐乐团不是你的梦想吗？”
东京。
天赋。
梦想。
女生不再说话了。
及川彻却忽然想起告白那天，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些被他刻意忘掉的事情再一次被硬生生放在了及川彻的面前。
她说她不想去东京，但以后呢？
她的家人在东京，未来也在东京。
不知过了多久，伯父的声音打破了良久的寂静，他说：“再好好考虑一下，不着急回复，只是爸爸不想让你像我一样浪费人生。”
“浪费人生……”女生低声重复了一遍。
及川彻站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他的鞋尖朝着灯光下的那对父女走了半步，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他没有打断他们。
他也没有资格打断他们。
他不能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哪怕那个人是小晴。
世界上也总有一些东西要比爱情更重要，比如梦想、未来、事业之类的。
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而这个道理也几乎是通往了一个既定的结局——
及川彻跟小森晴没有幸福的未来。
因为他们是很相似的人，都有自己的骄傲，都不可能为了什么而放弃什么。
他知道，他知道的，他全都知道。
可是，好不甘心。
……
人们都说初恋最刻骨铭心，不是因为发生了多么令人感到幸福的事，而是因为幸福背面的疼痛。
及川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十月份的夜晚有些冷。
秋风萧瑟，脚下的落叶随处可见，他在月光下慢慢从小森宅出来往家走。手抄着口袋，抬头数着自己目中所见的一切东西，路灯、星星跟月亮……
及川彻数到第99个数时，停下来没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疼。
又走了几步，他抹了下眼角——是干的。
忽然他觉得自己脑袋眩晕，耳朵里传来嗡鸣。
及川彻恍惚间又听到了谁说话的声音：
‘虽然她说跟及川前辈什么关系都没有，但你们其实秘密交往过吧……嗯，这不是个问题，所以也不用回答我，我只是想说出来。因为我能感觉到，毕竟我也是她的男朋友，对吧？’
好耳熟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逆着光，说话的人抬起头，露出带着黑框眼睛的脸。
‘我想知道的是，前辈为什么会跟她分开，为什么？’
我好像要快被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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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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