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果不其然女鬼发现庄吚憇的玉坠碎了,找上了她。
“砰砰砰”的撞门声不断,庄吚憇躲在卧室里,拿过床头柜充电的手机给[驱鬼小分队2号]发了个信息,其他成员秒回“收到”,纷纷赶往她家。
可状况外的事情发生了,女鬼钻了阳台这个薄弱点的空子,强闯进庄吚憇的家里。
“好恨呐……真的好恨呐……我明明那么努力,为什么总是差你一两分……好恨啊!”
身着血污校服的学姐女鬼长发拖地,流着不明深绿色液体的五官狰狞可怖,往外淌血的空子牙齿参差不齐,扭曲的肢体动作一顿一顿爬向卧室门。
突然,卧室门缝内一道金光乍现,女鬼惨叫一声,弹飞出客厅。庄吚憇口袋里的符纸瞬间自燃,只剩一堆灰烬。
糟了,庄吚憇心道,阳台窗帘没拉。她打开卧室门,趁着女鬼被弹飞冲到阳台迅速将窗帘拉上,客厅的白炽灯闪烁几下彻底熄灭,黑暗顿时如潮水袭来。
风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她看到女鬼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倒着死死盯着她的方向,“恨啊……我好恨啊……凭什么……凭什么!”
女鬼尖啸的嗓音传入耳中,庄吚憇捂着耳朵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纱布,两行血顺着眼角溢出滑落。
“呔,休要胡来!”
住在附近网吧的陆旖訴三人赶到,古朴的折扇展开一扇,现场狂风大作,直将女鬼吹出数米远。
“庄吚憇锁好门窗,我们叫你出来的时候你再出来。”伏舐指尖夹着一张暗黄的符纸,神色凛然。
庄吚憇应声摸索着回到卧室,她紧紧攥着最后一个符纸,来到窗前透过木板的缝隙瞧外面的情况。
“欺负我们惊赎事务所的人,经过我这个所长的同意了吗?”陆旖訴合上法器,手腕微动,折扇在指尖灵活转动。
“本少爷很久没活动过筋骨了。”伏舐自信一笑。
“我在后方为你们提供支援。”背着一个大登山包,手持一把铜钱剑的箫佀满脸肃穆,铜钱剑轻巧挽了个剑花。
“伏舐小四,我们上。”
“小四,报位置。”
“斜上方。”
伏舐几个跨步跃上半空,一纸黄符甩出,黄符在空中延长数米,宛若一根绳索,将女鬼牢牢束缚住,“符缚。”
黄符纸一接触到女鬼的皮肤便开始自燃,皮肉灼烧的疼痛刺激得不禁发出阵阵惨叫,箫佀从背包中取出一根卷着符纸的红绳,与陆旖訴一起把女鬼捆了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李凝平……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第一,我也可以考第一的……啊啊啊啊——”
红绳登时绷断,声浪振飞了三人,他们撞上建筑滚落在地,“什么鬼?还有隐情?”
“没多大关系的隐情,只是这小姑娘喜欢上有妇之夫了。”
“我靠,当小三要不得啊小姑娘!”箫佀震惊,“还有大好青春呢。”
“李凝平……李凝平……凭什么……凭什么我总算考不过第一名……好恨啊……”
“不好,她失控了。”
“正前方。”
伏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凭感觉朝大致的方向甩出三张符纸,他的口子念念有词,狂风掀翻他的衣角,他两指并拢,在空中画着什么,“……急急如律令,去!”
三张符纸化作锁链缠向女鬼,女鬼躲闪过第一道黄符锁链,却躲不过剩下的两道,只得被紧紧锁在原地。
“小四,锁魂铃。”
“接着。”
伏舐抬手接住锁魂铃,当即晃了一下。
“叮铃”。
一声铃音,黄符化作的锁链有规律振动着,女鬼眼球爬满了血丝,口中发出刺耳尖叫,鲜血淌得更欢了。
又是一声铃音,隔绝女鬼的尖叫,三声铃音……
女鬼忽的爆发一股强大的怨气,锁链尽数碎裂,她化作一团血水消散而去。
“怎么样了?”扶着腰的陆旖訴痛苦哀嚎。
“让她给跑了。”伏舐冲地上那滩莫名出现的血水语气没多大的起伏。
“不是吧,伏舐你平时训练是不是偷懒了。”陆旖訴不敢置信,就这种低等级的小鬼,伏舐还能失手?
伏舐没接话,因为他始终都有一丝危机感,正值盛夏,周围还是冷得和冬季一样。女鬼已经逃走是没错,他在现场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了,可是……
明月高悬,原本万里无云的星空悠悠压过乌云,路灯蓦地炸裂,团团黑雾席卷而来。
黑雾里走出一个少年,少年的面容赫然是庄吚憇的同桌陶乜砖,他眼眶微红,半垂着眼皮,长相气质温润而妖冶,与白日见到的陶乜砖大相径庭。
“陶乜砖”抬手,一团黑雾向陆旖訴他们袭去,三人躲闪不及,让黑雾吞没了身影。
外面骤地黑下来让庄吚憇无法视物,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紧接着她感到有什么冰凉柔软的触感落在后颈,一下,两下……
“谁?!”庄吚憇一个肘击向后,却扑了个空。
衣服压下弧度,冰冷的触感攀上腰际,背后贴上来坚硬的胸膛,轻笑呼出的风扑打在敏感的耳垂。
“嘘——”比陶乜砖更加成熟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小声点,被听到可就不好了。”
一张三角形的符纸随着黑雾飘浮到眼前,身后人充满磁性的声线使得人半边身子都要酥麻了似的,“这是你给他的?”
是那个跟着陶乜砖的鬼?
从见到陶乜砖第一面起,庄吚憇就看见了一团人形黑雾紧跟在他背后,不管他走到哪里,那团人形黑雾都一直紧随着他,模仿着他的一举一动。可很奇怪,人形黑雾并没有对陶乜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她找陆旖訴多要了一张符纸,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显然,符纸对他没有多大作用。
“为什么不说话?”人形黑雾歪过头,“啊——”的拉长尾音,“还是说……你更喜欢他?”
“那还真是真令人感到难过呢。”
可听他的语气,哪有半分伤心难过参杂在里面?
人形黑雾操控着陶乜砖的身体姿态优雅且慵懒地打了个响指,悬浮在空中的符纸瞬间燃为一堆无用的灰烬,庄吚憇只觉得腰侧冷得像冰,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知觉。
“冷吗?”他状似贴心地询问。
“你是谁?跟着陶同学究竟有什么目的?”庄吚憇不搭理他。
“不重要的角色,至于我的目的……”人形黑雾故拖长着尾音,故作神秘,“你猜?”
“……”
人形黑雾弯下腰,头埋进庄吚憇的脖颈,亲昵地蹭了蹭,他压低了声线,危险道:“你看起来很关心他啊,sweetie。”
“他是我的同学。”庄吚憇蹙眉。
“本来……”人形黑雾长叹一口气,“我也可以是你的同学。”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若有若无地调笑道,“时间到了,sweetie,我们下次再见吧。”
黑雾如潮水般退去,庄吚憇搓了搓腰间的皮肤,试图让其摩擦生热回暖一些。刚刚不知敌人情况如何,她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她想,应该是彻底安全了。
门开开一条缝隙,水汪汪的杏眼左右观察了一番,随后闪身来到巷子外。月光下,他们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紫芒,保持着扭打在一块儿的姿势一动不动,地上的影子像个庞然的怪物。
“陆同学,你们没事吧?”庄吚憇手在陆旖訴眼前晃了晃,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箫同学,伏同学?”
不管她怎样晃,三人皆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差不多四五点时,就在庄吚憇苦思冥想之际,三个人终于有反应,他们眸中的紫芒消散,纷纷倒地哀嚎。
“嗷!我的脖子,我的腰……”陆旖訴手一上一下扶着脖子和腰,躺在地上滚来滚去。
“哎呦喂小四你放开我的鼻孔,还有你要盘我腰上干嘛呢?!”伏舐一把拍开箫佀插|他鼻孔里的手指,一股恶心感直抵喉间,最后他干脆一把推开扒他身上的箫佀。
被推开的箫佀直挺挺向后倒去,直接开始躺尸,“嘶……我感觉我像是扎了几个小时的马步。”
“太好了,陆t……旖訴,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庄吚憇在叫名字那卡壳了一下,旋即僵硬转了个调。
“不好,我一点也不好,痛死我了!”陆旖訴疼得大喊大叫。
庄吚憇蹲在一旁,虽然焦急,但莫名长舒一口气,“怎么样?哪里疼?”
“哪里都疼,吚憇,我是不是快死了?”陆旖訴一滚滚到庄吚憇怀里,可怜巴巴的语气仿佛世界即将毁灭。
“别胡说!”
“我好像看见我太奶在向我招手……”
“不准去!”
“哦……”陆旖訴胆儿怂的同意了,她也不敢去啊。
庄吚憇把她的头搁在自己腿上,哭笑不得。刚刚经过了一场混战,三个人正是疲惫的时候,这时陆旖訴手机传来“叮”的一声提示音。
“小四,手机给我。”陆旖訴扒拉躺尸的箫佀。
箫佀翻了个身,脱下登山包,伸手拉开拉链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旋即拿出递给陆旖訴一台蓝紫渐变的手机。
陆旖訴接过打开一看,一条到账短信弹了出来,整整20万元人民币,她顿时腰不酸腿不疼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笑没了眼。四人平均一分每人能拿到五千,将这次委托的钱一分,陆旖訴扶着腰倒吸一口凉气。
酸疼感传达身体的每一处,她仿佛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让人拳打脚踢了半天,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不满,所谓是酸爽极了,陆旖訴表示,“钱已到账,看来倪桂的儿子没事了,哎呦我的老腰……”
“话说这次委托完成的可真够容易的,都不需要我怎么出手。”伏舐见着陆旖訴一瘸一拐地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心虚感油然而生,于是他伸手就要去扶她,“您老人家快歇着,别累坏了自己。”
“容易你还让鬼跑了。”被庄吚憇扶着的陆旖訴避开伏舐的手,张口就是怼。
“怪我怪我。”伏舐直觉这次绝不能回怼,忙认下了错误。
“你能有这觉悟?”
“求你歇着吧,我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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