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奈落第二天又来了，墙上的猫妖笑了：“你找不到门的，翻墙吧。”
奈落挑眉：“区区小妖，也敢煽动我奈落？”
猫妖笑了：“把我小判神当寻常妖怪的你可是第一个，我这么圣洁你眼瞎啊？”
奈落怔愣。
白猫弯起眼睛，舔舔爪子，道：“你是个半妖啊，这么污秽的邪气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来做什么？那个小姑娘你要是想吃就赶紧吃，她死了，我就自由了。”
“为什么？”
“因为她母亲，若不是答应阿一守着这个宅子，直到她死去，你以为我愿意在墙头日晒雨淋吗？她还没认出你是什么，她对你这种半妖来讲可是好补品，吃了吧。”
“……就没见过蛊惑作恶的神明。”
“我是祸津神啊。”猫伸了个懒腰，“你要不要进去？反正你就是死也摸不到门的，你喊她桔梗？花期过了，该谢了。”
奈落阴沉下脸。
猫笑了：“杀了她，还是你真的动心了？我又不是小丫头片子，你接近她肯定另有所图。”
奈落不说话了。
猫甩甩尾巴，晃悠悠循着墙头离开了。
奈落离开了，再来的时候跟了一个拎礼物的小厮，小厮去叩门，门后问是谁，小厮报上门户，没过一会儿，门开了，女孩儿开门，头发湿漉漉的贴着白皙的脖颈，双眸澄澈，顾盼生辉，红杏色的和服裹住娇小的身躯。
她看看奈落，看小厮，走向奈落，抓着人进了宅院，关门，把小厮挡在门外。
奈落说：“礼物没拿进来。”
她开门，拿礼物，进来，关门。
奈落看不见门。
他，看不见门。
墙上的猫妖对他笑。
“桔梗，”奈落看她，“你不喜欢那些人吗？”
她道：“母亲不喜欢外人到院子里。”
奈落挑眉。
她道：“你不是外人，是我的心上人。”
他心不稳了。
我对他笑了，垫脚摸他的头发，毒蛇的鳞片柔软而冰冷，我捻起一段黑色放在唇边落下一吻。
他是毒蛇，我得比他更阴毒才行。
笑得没心眼，手忙脚乱地为他奉上吃食，将筷子送到他嘴边，眼角眉梢要多藏着笑意，双颊要红。
“桔梗，”他眸中复杂，“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我装愣，笑道：“若是喜欢说得清，那我也就能喜欢上别人了，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了，母亲说一见钟情大多是见色起意，那我一定是贪图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唇……”
他不开心了。
“可我又觉得你同旁人并无分别，两只眼睛两只耳朵，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却没有一个我想亲近的。所以你问我喜欢你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更不开心了，端起酒杯饮酒。
我看着他，忽然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留你了。”
“为什么？”
“既然你不愿意看见我，我也不想自取其辱，人见公子请回吧。”我端起饭碗，开始吃饭，他既然不吃，我也不想浪费这好食材。
他要碰我。
我躲开了。
尴尬半天，他起身了，但是他一定会装模作样回来哄我，为什么呢？因为半妖是看不到也摸不到门的，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也不知道小判终究是和我站在一边的。
没过多久，他回来了。
我不看他，他坐在我身边，眼底慍怒，但还是笑着对我道歉。
我吃米饭，现在的寻常人家是吃不起米饭的，每一口都很珍贵，我也不想同他拿乔，抬眼问他：“明天，我能不能看到一本我没见过的书？”
这算为难也不算，就我家的藏书量，很多书我都是看过的，但是他足够聪明，只要找最新出的书就好了。
台阶已经给了。
他笑了，揽我入怀，亲我的发顶：“好。”
我挑唇，放下碗筷，道：“喂我。”
他的眼中有笑意，对无知稚子和天真少女的嘲笑。
我避过他的视线。
他这么瞧不起我，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靠近我呢？他对母亲了解也不多，也不是为了母亲而来的。
母亲说过，未知会让人恐惧，如果了解一件事物的来龙去脉，也许会因为弱小而颤栗，但那样恐惧的就是死亡，而不是那个事物。
我要一点一点了解奈落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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