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感觉只有自己,却好像远远不止有自己。
??
爹,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我交到了好多好多的朋友。我再也不会跑丢了,我不知道后面的路有多长,可我会坚持着跑完全程。
??
一定会
??
他抿紧干裂的嘴唇,眼神里没有任何动摇,只有一种近乎机械的、朝着唯一目标前进的执拗。
高城躺在禁闭室硬邦邦的床板上,目光盯着天花板上那片单调的军绿色。
现在外面怎么样完全不清楚,而自己身陷囹圄的无能为力,更让这份焦虑发酵成一种啃噬内心的煎熬。
他的思绪飘远了,那些曾经觉得有些烦人、有些好笑的画面,此刻却无比清晰地一帧帧浮现。
"连长,我们好久没见了,我给你带了下榕树的特产,我爹自己晒的番薯干,可甜了……"
那个黝黑的身影,揣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咧着嘴站在他办公室门口,眼神里带着怯生生的期待。
"连长,其实北京美容做的不错的,我问了吴哲,你可以去海淀区那家…他们说那个激光,打一下,脸上这个疤就淡了…"
他当时没好气地吼了一句"滚蛋!我这是男人的勋章!美什么容!"
那家伙就讪讪地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固执地补了一句"可是…可是弄一下也挺好的…"
"连长…你别生气了,我难得来一趟,眉头打开,清清心火…"
在他因为演习失利而大发雷霆时,那个声音就跨越千里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响起,递过来一杯泡得浓到发苦的茶,眼神里是纯粹的担忧。
"连长…"
"许三多…"
高城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就是这份近乎愚蠢的执着,就是这块怎么敲打都不变其心的顽石,守住了钢七连的魂,也一点点地,在他高城心里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子。
我一直很想为你做些什么,许三多。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为以前新兵连时对你的轻视和怒吼,为因为自己的混乱和别扭而做出的那些忽视和推开。
他的思绪定格在了那个午后——
他看到了史今留在录像带里的独白,震惊、不解,还有一种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驱使着他一个电话打给了史今,又在下一次见面时,不管不顾地把那颗重磅炸弹扔给了还懵懂着的许三多。
我那时候怎么就那么蠢呢?高城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们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关我什么事?
我为什么要去捅破那层窗户纸?我为什么要去当那个自作聪明的裁判?
一个被压抑了太久的答案,在此刻寂静无声的禁闭室里,带着绝对的力量,猛地撞上了他的意识壁垒,清晰得让他浑身一颤。
关我事。
因为许三多是我的兵。
因为许三多…是…
“我喜欢的人...”
禁闭室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光线涌入,勾勒出一个挺拔而熟悉的身影。
高城从回忆中睁开眼,看向那个人。
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坐起身,脸上瞬间写满了警惕和一种下意识的抗拒。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硬邦邦的:
“高军长……这事和你没关系啊,没必要这时候来管我。”
高建国——肩上将星熠熠,神情却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复杂——闻言,眉毛都懒得抬一下,语气比他儿子还冲还冷。
“谁要管你了?你当你谁啊?犯了纪律蹲禁闭的兵,值得我一个军长特地来管?”
高城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那你来干嘛?”他可不认为父亲是来探监聊家常的。
高建国迈步走进这狭小的空间,目光锐利地扫过高城,言简意赅,每个字都像子弹一样射出来。
“放你出去。特殊申请,外面需要你。”
“啥…?”高城彻底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就一停职审查的……外面需要我什么?需要我写检查吗?”
高建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撬开了高城所有伪装的冷静。
“许三多,你很在意吧?”
高城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所有插科打诨的念头瞬间消失无踪。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辩护,声音都绷紧了:“….他怎么了?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都没提他!袁朗肯定也不会!我们……”
他急切地想撇清,生怕自己的事再牵连到那个一根筋的傻小子。
高建国打断了他,声音沉肃,揭开了残酷的现实。
“他父亲,重病,**,危在旦夕。因为‘某人’违规把药调去了佳木斯,导致现在所有与老A、与你相关的紧急药品申请流程都被卡死。你那个宝贝兵,许三多,申请不到救他爹的药。”
他看着儿子瞬间苍白的脸,继续投下重磅炸弹。
“还有,你师侦营带出来的好兵,甘小宁,马小帅,跟你一样胆大包天,居然敢越级上报,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你把我私人号码给他们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什…什么….”高城如遭雷击,身体晃了一下。许三多父亲病危……因为自己的莽撞断送了救命药的渠道……甘小宁马小帅.....
巨大的震惊和滔天的愧疚瞬间将他淹没。
“所以去吧,”高建国的声音忽然放缓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别留遗憾。现在能帮那个许三多和他父亲的,可能只有你了。收拾残局,也是指挥官的责任。”
高城的眼睛瞬间红了,所有的倔强和顾虑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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