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能放下，但是我依然为此感到痛苦。我甚至觉得我早该同另一个我一样被做成礼盒送给托马斯。
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我做了一只蓝色的地球，并把它做成了一颗□□，只要有人打开礼盒。“嘭”——就会炸开，之后里面的东西就会掉出来。
嗯哼，我是以布鲁斯的名义送给了托马斯的，他一会回来的，他迟早会来的。”
迪克没有对提姆隐瞒的意思，在布鲁斯和托马斯这对难以评价的真假兄弟在赛博空间翻滚，蝙蝠洞里只留了两具身体的时候。
在过去的地球三世界线，他们的争斗几乎要将地球毁灭。不论是夜枭量子本态炸弹，还是终极人的绿氪储备，都足以在一瞬间击坠世界。
但至少在蝙蝠侠从小丑侠那里带走他前，还没有那么糟糕。不，光是终极人其实叫布鲁斯·韦恩这件事就已经够糟糕了。
迪克根本不敢想象托马斯知道以后会怎么想。你的兄弟明面上和你争夺着世界的统治权，背地里又化身蝙蝠侠一直在哥谭和你半夜打架？
但他又觉得托马斯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是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不会被「布鲁斯·韦恩」所认可。
因为……他就是这么对蝙蝠侠说。
他知道蝙蝠侠就是布鲁斯，只不过不是他的布鲁斯。他说着不在意，但又没有那么的不在意。
可他还是更在乎自己，他只是提出先对付终极人，之后再谈他们之间的问题。
真遗憾。迪克想，可他们是一个人。
氪星人的红色的披风就像仅存的人性，终极人不会杀死普通人类，即便他们再怎么罪大恶极，也只是交给完全靠不住的法律去审判。
“因为这就是人类，我很早以前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最开始迪克分不清说这话的是那一部分，是已然表现出要统治全球的终极人，还是麻木地在哥谭滑翔救下那些糟心英雄的蝙蝠侠。
后来他知道了，说这句话的是超人。
超人不存在于地球三，因为这里没有希望生长的土壤。
如果是蝙蝠侠，他说：“我可以给想拥有未来的人一个更好的选择。”
如果是终极人……
终极人存在又不存在，就像克拉克·肯特存在过，但终极人不是那个克拉克·肯特。
夜枭和蝙蝠侠打的更凶了，动力外骨骼装甲并不是什么难以办到的装备，哥谭的超级英雄虽然大多都很穷，但蝙蝠侠不穷，他拥有着哥谭以外的一切。
除了阳光。
蝙蝠是夜行生物，他就像一些哥特文学里的吸血鬼，住在永不见光的古堡里，俊美但阴骛。
但他又喜欢阳光，他会在夕阳黄昏时分，坐在敞开的阳台喝一杯酒，有时候是那些政客送来的高档红酒，有时是从哥谭贫民窟带来的不值钱的劣质麦酒。
他不在乎。
他隔着玻璃罩子看这个世界，天然便高高在上地审视着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
他喜欢白色的织物，除了黑色那是最纯粹的颜色，但有些冷冰冰的不易靠近。这种恐惧是苍白的仅仅只是因为他太过强大，因而畏惧，因而想要挑战他的权威。
但夜枭不在乎，他总是表现的什么也不在乎。不在乎他选择跟随着终极人出席官方场合，不在乎所有人都说他众叛亲离。
他只是总是那么的满不在乎。
“他没从那条巷子里走出，只是个连哭泣都做不到的胆小鬼。”
蝙蝠侠说。
他整理着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小道具，让人怎么也想不通这么多东西是怎么塞进那条腰带里去的。
“他拒绝外来的帮助只想裹在壳子里。”
蝙蝠侠说这话的时候，终极人刚处决了神力戒，那个被戒灵操控的胆小鬼，聒噪的戒灵也被碾成了碎屑。
终极人不介意用最残酷的手段对付那些超能力犯罪事件，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杀死夜枭的打算，他固执己见，完全听不见那些请求。
而托马斯也不是一个乐意一直退让的人。阴暗的古堡爆破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那片曾经富丽堂皇的废墟中迪克被挖了出来，利爪决定开始讨厌太阳。
他们几乎杀死了彼此。夜枭断了十一跟肋骨，左手臂粉碎性骨折，内脏不同程度大出血。但致命的蓝氪也被打进了终极人的胸口，仅仅只是还活着而已。
夜枭在黄昏前撤退了。
终极人站在废墟阴影里沉默地看着他随阳光一起消失。可当晚，蝙蝠侠依旧在哥谭出没。
也许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这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临时住宅，他随时可以换一个，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
可迪克却难以释怀，但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纠结这些并不那么重要的事了。
「量子本态炸弹」
那个足以让所有人一起去死的炸弹。
这应当是一个所有人都要集合起来阻止的大事件，唯独最该阻止的人一动不动。
没人知道他们最后谈了些什么，所有人的神经都被崩到了最紧。暴乱，游行，起义，没有那一处不是混乱的。
很久很久以后，成为了蝙蝠侠的迪克才从蝙蝠电脑的保密文件里找到了当时的会谈纪录。那段短短的录音。
“你能自我毁灭几次？这是已经是第三次了，夜枭。”
“我记得你以前叫克拉克·肯特对吧，什么时候你不再叫这个名字了。”
“我从来不会是克拉克·肯特，我是布鲁斯·韦恩。”
“这不可能。”
“总有人想看点不一样的乐子，但已经到极限了。”
“……真可笑，布鲁西，你会有一刻对我感到愧疚吗？”
“我会，但我不能。”
夜枭不关心他的炸弹，蝙蝠侠也不关心他的炸弹，炸弹爆炸与否这个世界都会重启。他们早就把世界玩坏了，恶人有恶人的准则，这是一个恶人的世界，连英雄都是反复无常的精神病，那里有留给真正善人的余地。
只不过是比罪犯更穷凶极恶的罪犯，那就是地球三的统治者。
最后超人还是出现了，他穿着和终极人非常相似的制服，蓝色紧身衣红色长披风，只是胸前的标志不是象征征服的“U”，而是一个“S”。
他悬浮在炽日下的晴空中，飞舞的红披风宛如一枚崭新的旗帜，然而旗帜之下是末日之景。
迪克不知道超人会不会有一种负罪感，但他有，作为活下去的人他对那些死去的生命有负罪感。来到新宇宙最初的几天，他几乎难以安眠，死亡的阴影纠缠着他就像彻骨的寒冷。
蝙蝠侠很忙，超人也很忙，布鲁斯·韦恩更忙，提姆那时候还在继续深造，杰森长期不在这个地球，只有达米安会把他捞出去兜风。在哥谭的夜晚开任何想开的车甚至是蝙蝠车，又或者在大都会的白天享受生活的美好。
这是一个可以发自内心欢笑的世界。在正常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的犯罪与暴力的，谁都可以自由地享受正常的人生。
拥有过美好的人生不会对苦难留恋，也许他是对的，地球三的重启对谁都好。对夜枭，对终极人，对利爪，乃至对那些挣扎的普通人都好。
假设下一个轮回会更好。
他放下了。
他接受了新世界的邀请，甩脱了过去的镣铐。
只是也许不该提出想要上学，这样就不至于几乎读便了全美的知名高中。你几乎难以理解这些人的恶趣味，永远没法理解。
无法理解氪星人眼里的世界究竟是充满希望的美好，还是无药可救的敷衍。
无法理解杰森选择远行，就像骑士踏上冒险与战斗，在幻想与现实交织的白日梦里，追寻内心的平静。
无法理解提姆是怎么看待他们这群不会老去的怪物。他没法将那个当做提姆，这并不一样。他就是提姆死去的证据，那就是一个遗物，时时刻刻不在说着：看，他已经不在了。
利爪的身体磨损腐烂需要多久，他不知道，总归是比不了氪星人能在黄太阳下近乎永生的。
他想到了那时候他会选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彻底遗忘他的方式。
他不能让夜枭继续留在这个宇宙，天平上已经没有留给猫头鹰的空地了。他有把握能让布鲁斯配合他，只有能瞒过提姆的AI就足够了。
反正达米安会纵容他的，大哥一向如此。
是的，小鸟们都不太正常。
可能主要还是半夜码字的我不太正常。
但怎么说呢，趁我还记得发疯的时候多写点，不然不发疯了，就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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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番外：蓝鸟是否会迷失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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