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霍普在晚上接到了亚瑟的电话。
这是亚瑟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在一个哥谭夜灯已全部亮起的晚上。
霍普还记得亚瑟说的每一个字，那轻微短促的喘气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什么一样。
亚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柔弱弱，但霍普就是感觉到有些说不出的改变——但霍普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他经常从听到亚瑟声音的那一刻就开始走神。
霍普发现自己正在适应对亚瑟的迷恋，他对某些称得上侵犯对方**的行为从灵魂上感到某种战栗的兴奋。
追踪对方的电话号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乘着上班出外勤的功夫到对方工作的地方窥视就显得那么刻意了。
霍普在早上送出那支花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一种强烈的渴望席卷了他，他想见一见亚瑟，或者从一个更加隐蔽的角度来说，他想轻吻亚瑟收到那支花后那羞红的耳朵。
霍普发誓他已经和自己的**斗争，但这渴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不得不向对方屈服一部分：亲吻那部分。霍普最终还是坚持住了自己已经岌岌可危的底线。
所以他只是找了个地方，安静的靠着墙，远远的看着白色玻璃后面的亚瑟。
他看着亚瑟拿到了那束花，对方习惯性的瑟缩了一下肩膀凑，然后慢慢的舒展开。
他看着亚瑟小心翼翼的低头，嗅闻那束花。
这幅场景让霍普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个拥抱，亚瑟温热潮湿的呼吸扑在他的颈间，瘦弱病态的身躯完全陷入他的禁锢，就像是纤细的初生羔羊般交付出自己的一切。
变态。
霍普暗骂一声，有些不自然的把目光从玻璃上移开。他需要点什么东西来降降温，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彻底成为一个变态了。
霍普点燃了一根烟，胡乱着扫视着大街，哥谭的大街上依然到处是垃圾——环卫工游行还没结束，托马斯韦恩依然不肯对工人福利做出一丁点让步。
老实说，霍普对韦恩的感觉就像是对哥谭其他有钱人一摸一样。
他也会为这些有钱人的慈善演讲鼓掌，也会当众感叹他们的仁慈与爱心——毕竟哥谭警局的一大赞助人就是托马斯韦恩。
托马斯韦恩是一个名声极好的理想主义者。
这是他向世人打造的形象，但霍普仍然在警局的同事之间听到过一些托马斯韦恩的风言风语，毕竟哥谭总有那么一些人不那么喜欢这位绅士。
那可不是一般的风言风语。霍普舔了舔嘴唇，任凭尼古丁冲刷着他的神经。事实上，那些话已经称得上证据确凿——他也为韦恩服务过。
托马斯韦恩在任何的时候都不是一位真正的好人。
托马斯韦恩是阿卡姆疯人院的赞助者，他曾经将那些反对自己的人强行送到这里，霍普的一些同事还参与了这一行动。
他是标准哥谭上层利益维护者，还和和法尔科内家族来往密切。
托马斯·韦恩宁愿在韦恩庄园中建造高墙堡垒，也不愿去帮助哥谭市中那些生活困苦的平民，因为对于他们这些的有钱人来说，哥谭市再乱也无法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霍普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说句玩笑话，毕竟这里是哥谭。
肮脏，绝望，垃圾的臭味悬浮直上，长椅上，巷子里，臭水沟里遍布着流浪汉和妓女。这里的空气都比隔壁的大都会沉重，阴霾厚重笼罩在每个哥谭人的头顶直到他们进入坟墓。
一个存粹的好人是没办法在哥谭立足的。
霍普完全明白这个道理，并且他安于现状——毕竟他也没有什么能力去改变这一切。霍普漫不经心的抽着烟，最后看了一眼亚瑟，骑上了自己的摩托。
就算他能在这里待上一整天，但他岌岌可危的钱包不允许他这么做。生活就是如此，霍普嘟囔着，像每一个哥谭人一样幻想着自己下辈子能姓韦恩。
这种幻想陪伴了他一整天，直到亚瑟的电话将他从这份幻想中脱离，但他立马又陷入关于亚瑟幻想中去了。
他急匆匆，被哈维评价为“陷入情网的毛头小子”——“你这么主动是会吃亏的，你得晾着他，不能一个电话就像条狗一样被叫走”
哈维对他吹嘘，“你听我的没坏处，我年轻的时候被多少哥谭的姑娘们喜欢呢！”
对此，霍普只回了一句话：去你妈的。
然后他就在骂骂咧咧中骑上了摩托车，直奔亚瑟的公寓。
霍普在哥谭的夜风中酝酿着关于那些花的回答，“嘿，亚瑟，你喜欢那些花吗？”
——落于俗套，
“亚瑟，我觉得那支花很配你的眼睛。”
——尴尬**蜜语，
“亚瑟，你愿意和我共进晚餐，然后在吃完饭以后一起散步，最后去试试我家的床有多么软可以吗？”
——好吧，这是霍普的真实想法，可这显得他不是个陷入情网的毛头小子而是个阿卡姆里跑出来的变态色情狂。
但霍普最终还是想好了一肚子的甜言蜜语，他甚至已经想到亚瑟听到这些话后脸颊迷人的热度。
他想着亚瑟会不会穿着那件卡其色的连帽衫，棕色的带着淡淡廉价洗衣粉味的衬衫，深蓝色的显示出他纤细小腿的柔软西装裤，刚巧淹没脚踝的白色袜子，已经显得亚瑟格外乖巧的黑色老式皮鞋，
老天，霍普绝望的想着，自己已经能对着这样的亚瑟硬起来了。
白色袜子真的很色……情，霍普努力说服自己，柔软的，修长的腿和白色袜子——这只能说明自己是个正常男人。
霍普怀着一路的幻想来到了亚瑟的公寓，他停下了车，抬头看着亚瑟居住的房间，灯灭着。
他当然知道亚瑟住在哪一间房，这又是另一个他的变态事迹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上楼，但还没等霍普想好那些虚假的托词，他就看见亚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亚瑟就像是一条被反复欺凌过，**的一条狗——这是霍普的第一反应。
霍普控制不住想上前一步，但又怕吓到亚瑟所以只能硬生生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尽量缓和的站到一个不算那么私密的距离.
“亚瑟····”那满腔的甜言蜜语都化为了泡沫，霍普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愤怒在心中郁结，“嘿···”
亚瑟主动向霍普前进了一步，这令聪明的警官困惑又兴奋，“那支花，是你送的吗？”
“没错，我送的。”霍普观察着亚瑟，那**的头发，被匆匆整理好的凌乱衬衫，不知为何还被保留在脸上的小丑妆容——这些的结合体令他下意识紧张起来，但亚瑟不是他的犯人。
“我很喜欢。”亚瑟轻轻柔柔的说，一如既往但又不同寻常。
是因为那最后上挑的音节还是过于热切的话语，抑或是字里行间隐约的笑意？霍普不知道，“我很喜欢，你为我做的一切。”
“嘿。”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但霍普想做出改变——他信任亚瑟，所以他只是伸出手，轻柔的擦过对方的嘴角，“你的嘴角——”
亚瑟困惑的歪了一下头，垂落颤抖的棕色的发丝拂过霍普的心。
霍普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词咽下，用一种更加轻柔的声音说，“有一些红色的油彩。”
“哦，这很正常。”亚瑟垂下眼帘，昏黄的路灯在他的纤细的睫毛下垂下一段阴影，
“我今天在儿童医院扮演一个小丑，我一直干到很晚，没来的及好好卸妆。”霍普注意到亚瑟的视线凝聚在他的腰间，那是一把枪，霍普一直随身带着。
亚瑟很快说完了话，一股突如其来的沉默横置在了两人中间，霍普绞尽脑汁想着接下来的话——按照他的设想，两人此时正应该一起浪漫的散步而不是在这里尴尬的站着。
他一直是两人关系中的主导方，霍普给自己打起，他该承担起这个职责的——看电影还是吃晚饭，随便哪样都好。
“我们——”
“你——”
两人同时开了口。霍普这下脸都快烧起来了，不知为何，只是他觉得今晚的亚瑟很不一样，霍普在心里叹了口气，尽全力维护自己的形象，“你先说吧，亚瑟。”
亚瑟轻轻的笑了两声，这声音比平常有些更加尖锐，但霍普觉得这是亚瑟发自内心的笑容。
亚瑟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再次拉进了两人的距离，这个距离霍普能清楚的看到亚瑟脸上苍白油彩的纹路和埋藏在纤细脖颈下的青色血管。
“霍普。”亚瑟开了口，扯动了嘴角的伤口，“你想吻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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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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