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急转直下，亦或者是急转直上。
霍普沉默了一下，他的直觉告诉他亚瑟有些不对劲——事实上，今天的亚瑟古怪到极点了。
所以霍普犹豫了，他短暂的沉默着，和白色的飞蛾一起停留在亚瑟身边。
亚瑟没有介意霍普的犹豫，此刻他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
亚瑟点燃从口袋里摸索出有些被雨水浸湿的香烟，仰头冲着盘旋在他头顶的飞蛾吐出烟圈。
渺小又丑陋的虫子被蒸腾而上的烟雾缠绕，聪明的那只飞走了，愚蠢的那只却像是被烟雾灌醉，跌跌撞撞的被燃烧的劣质烟草吸引。
飞蛾的翅膀覆满灰烬，双脚深陷火焰，且被疯狂紧紧锁住。这是它对世人的警告——但去他妈的，霍普想，他才不在乎这个呢。
他伸手抢过亚瑟的烟，向前，一把拉住亚瑟的衬衫把对方推到墙上。
他用手指摩挲过亚瑟的嘴唇，这片受邀之地柔软，干燥，温热，就和霍普想过的一样。
亚瑟垂着眼帘，钻石形状的蓝色油彩被雨水浸润，流淌出眼泪一样的痕迹。
亚瑟在霍普小心翼翼擦过嘴角伤口时微微张开了唇瓣，轻柔的含住了对方的手指，舌尖灵巧的卷起，悬浮的空气中只有那只聪明飞蛾翅膀的震颤声和从湿热喉咙深处传来的破碎吮吸声。
霍普低喘了一声，抽出手指猛的攥紧亚瑟的头发，如果有谁能看见霍普此刻隐藏在黑暗中的蓝眼睛，就会发现那里面闪烁着只有野兽才会有的饥饿。
然后霍普吻了亚瑟。
霍普吻的很轻，很浅，近乎纯洁——然而亚瑟并不满意这个吻，他渴望着更多，更锋利的东西来填满他。
这些东西以往他从不敢想，但现在一切都唾手可得。
于是亚瑟扭动着身体，在霍普的禁锢下甜腻的口申口今，像个哥谭底层不知廉耻的女昌女支。
他成功了，霍普的呼吸声变得更加破碎，禁锢住他脖颈的手力道大的几乎要将他揉碎。这个吻变得激烈，变得充满掌控欲，也变得不再纯洁。
“你不必当我是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亚瑟笑着过霍普锋利的犬牙，他的唇舌期盼美味，他控制不住的渴望更多，“我是个成年人，霍普。”
“亚瑟·····”霍普低沉的喘息，将嘴唇抽离，蓝眼睛男人近乎虔诚的念着这个词。
这让亚瑟心底泛起一股沉醉的满足，他知道接下来应该发生什么，此刻就连空气都似果肉饱含汁水般饱含着可能性，刺一下便会淌出。
但是霍普停了下来。
他皱起了眉，冬日冰原般的蓝眼睛深深的注视着亚瑟，他温柔的捧起了亚瑟的脸颊，“亚瑟，停下，这不对。”
霍普叹息了一声，用手指轻柔的拨开了亚瑟的头发，用粗糙的手指拂过亚瑟眼睛边流淌下的蓝色油彩，“亚瑟，我知道这不是你。”
霍普用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量按住了亚瑟的肩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在你冷静下来之前不会碰你。”
霍普直觉今晚的一切都很不对劲。亚瑟穿的衣服，亚瑟脸上的油彩，亚瑟的声音，以及亚瑟那些挑逗的言语——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掌握着亚瑟的身体，逼迫他做出这些事情。
“如果这才是真正的我呢？”亚瑟说，“如果以前的我都是伪装出来的呢？”
霍普沉默了，亚瑟看着他太阳穴的肌肉跳动着。
有一瞬间亚瑟为自己尖锐的话语感到困惑，但那困惑立马被一股极致的满足所取代，他喜欢自己被注视，被袒露。
“我想做一些很坏很坏的事——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乖男孩。”亚瑟知道自己把霍普问住了，他控制不住的伸出舌头舔过嘴角的伤口，甜蜜的味道划过他的舌尖，“霍普，我知道你想要我。”
“我的弥赛亚，我比你想的要坏很多·····”
亚瑟微张着那对尝起来带着花瓣苦味的殷红嘴唇，尖锐的笑声在他喉咙里作响，他用手指摩挲着霍普紧绷的肌肉，感受着那些充满狂暴的力量，
“多么辛苦呀霍普，别压抑自己了，我不介意你对我粗暴一点——我喜欢你的那些幻想。”
“不。”霍普低吼着，他控制不住的将亚瑟摁到墙上，“你不是亚瑟，我不会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我就在这。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吻我就是在吻他，他能感觉到我感觉到的一切。”这一个亚瑟笑着，“Knock，Knock，Who’s there?”
“It’s Hope。”他用手指对着自己脑袋开枪，“This is impossible。”亚瑟故作夸张的皱起了眉，向他唯一的观众表演着笑话，“because Gotham has no hope.”
霍普没有笑，他的手指深深的掐进亚瑟的肌肤之中。
亚瑟仰起头，这股力量带来的疼痛格外迷人。
“我讲的笑话很烂，对不对？”他在霍普手下狂笑，践踏着自己的理想，“我没有任何喜剧天赋，我不想做单口喜剧演员了，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转牌子的商店小丑——”
“亚瑟。”霍普说，“我爱你。”
亚瑟猛地僵住了，他有十几秒都一动不动，躲藏在蓝色油彩里的眼睛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将自己禁锢住的男人，“你·····什么？”
“我爱你。”霍普重复，“我爱你，我爱亚瑟?弗兰克。”
“哦——”亚瑟颤抖起来，他的眼球上翻露出大块的眼白，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在霍普的怀里抖得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我————”
“我爱你。”霍普柔声说，低头吻上亚瑟的睫毛。
亚瑟停住了，他的眼睛半睁着，他的手指虚弱的搭在霍普的外套上，他感觉自己从内而外被翻转，他——
他回来了。
亚瑟闭上眼睛，又缓慢的睁开，霍普看见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一个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嘿，你还好吗？”霍普放开亚瑟的手腕“亚瑟？”
“哦···哦··”亚瑟小声嗫嚅着，带着一种无措的迷茫，“我很抱歉····”
“嘘嘘，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霍普将亚瑟搂进自己的怀里，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在他怀里轻微的颤抖，“刚刚发生的事情——你有印象吗？”
亚瑟迟疑着点了点头，“我能听见·····也能看见，但这感觉就像是从一扇窗户往外看——我没办法控制自己——”
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亚瑟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即惊慌的拽住了霍普的外套，“我——我——”
亚瑟惊慌的像是被野狼追赶的羔羊，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霍普只能更加用力的将他揽在怀里，“深呼吸亚瑟，深呼吸。我在这里。”霍普侧过头吻了吻亚瑟的眉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时间过去了很久，但又仿佛一瞬。
他看见亚瑟犹如献祭羔羊般缓慢的抬头，琥珀色虹膜中间的黑色深不见底，他听见亚瑟支离破碎的声音，
“我杀人了。”
作者：霍普(ho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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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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