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的配合，艾博克先生。”
哈利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什么。
“很多受害者在一开始都会看见幻觉、梦境和语焉不详的警示，这可能是真实发生的，也可能是由于附近瓦斯气体浓度过高造成的。”
“你家有便携式甲烷检测报警仪吗？屋子里的味道真的闻起来很臭。”珠儿突然说。
“有，在厨房间里。”乔恩带两人来到厨房，墙壁上装着一个圆形的仪表盘。现在的甲烷等级指向深绿色偏浅绿色一点，属于安全范围。
“Hmm，真奇怪，看来瓦斯一切正常。”
“艾博克先生，你介意带我们到家里转转吗？”
“叫我乔恩，或者乔恩舅舅。差点忘了，我给你们准备了房间，跟我来吧。”
“这是我小时候住过的房间，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了，希望你们不要嫌弃。”乔恩打开儿童房的电灯，房间里的摆设都很陈旧，深蓝色的墙纸已经掉色，窗外可以看见乔恩家的花园。床旁边摆放着两张白色的摇篮床，靠近门的地上放着一顶露营帐篷和许多抱枕。
“看起来还不错。我当先锋，你可以选你自己想当的位置。反正我就是先锋。”珠儿耸耸肩，将背包扔在床上。“我要靠窗的。”
“你随意。”哈利说。“那我就当医手吧。”
“啊——臭死了。”珠儿捏着鼻子，挥舞着空中不存在的臭味。
“嗯，我想那一定是肉桂的气味。肉桂产品可是芳邻镇的特产，这里生产全世界最好的肉桂。”
“你讨厌肉桂吗，朱莉？”哈利问。
“神啊，恨死它了。”珠儿翻了翻白眼。“我家里人是超级虔诚的基督徒。每天不论几点或者我在家里待了多久，这个气味始终折磨着我的鼻子。”
“一个镇子的气味可以考诉你很多关于它的历史，孩子！巴黎闻起来像黄油，柏林闻起来像钢铁，那不勒斯闻起来像罗勒。嗯，尽管我从来没有去过它们中的任何一个，但是我的爷爷是这样告诉我的。他喜欢用他的鼻子来解释世界。我还记得他离开的那天，肉桂的香味从未如此甜腻。”乔恩叉着腰说。
“不过我得承认，我对于肉桂的味道开始有些抵触，哪怕只是轻轻一闻都会想吐。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每天都被世界上最美味的香气围绕，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
整个下午，哈利和珠儿检查了整栋房屋。
乔恩的房子是一所典型的两室一厅的小房子，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厨房，客厅，厕所和地下室。主卧室坐南朝北，采光不佳，窗外是一堵内墙，正对哈利和珠儿的儿童房，被乔恩的衣服塞得满满当当的。窗外的小院已经开始积雪，乔恩的喂鸟池结起了薄冰，圣栎树也穿上了一层厚厚的冬衣。不过这里既没有看到松鼠，也没有看到任何鸟儿。
珠儿趴在松鼠小屋上朝外张望，这里家家户户的围栏都砌得很高，挡住了她窥探别人的视线。
地下室是一个类似车库的房间，乔恩认为地下室对孩子来说太可怕了。事实上，这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间，一点也不奇怪。至少对地下室来说是这样的。里面只有一排铁架子和角落十几个空箱子，还有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咆哮的壁炉。
玻璃和房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但积水淹掉了地下室。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漏水使积水的天花板瓦片变成了碎屑。哈利知道水很有侵入性，但它看起来已经侵占了这个地方，有害的藻类得以在墙上生长，与此同时，未知的东西也会随着水流进房子里。为了以防万一，乔恩给地下室上了锁。
差不多快5点的时候，乔恩告诉他们，他需要开始为圣诞节腌制烤鸡了，而且圣诞树上的装饰也不够了。
“汪汪！”欧弟兴奋地在电视机前转悠，一边舔着地上掉落的披萨饼残渣。
“欧弟，跟我们一起去超市好吗？相信你会喜欢那里的！”乔恩蹲下身，抚摸欧弟的脑袋。“我不太放心欧弟单独待在家里，我们等会儿去马利超市的时候，你们可以帮忙照看一下它吗？顺便带逛逛小镇。”
“好吧，只要不要太长时间，我可不想小镇上的每个人都眼熟我们。”
乔恩笑着点点头，从车库开出他的老爷车。
开出车道，可以看到乔恩家的房子都挂满了装饰，你如果看到邻居们的作品，可能会觉得这是某种比赛。哈利看到一座完全被灯串缠绕起来的房子，你几乎看不见灯串底下是什么。它在晚上会点亮整条街，在你想睡觉的时候它显得美丽又烦人。另一个屋子被红色和紫色的缎带包裹得像一个礼物，最上面还有一个蝴蝶结。住在那里的邻居在挂上这些装饰的时候被绊倒了，但是你看他盯着自己屋子时候那明亮满足的眼神，他看起来并不在乎那条摔断的腿。
哈利和乔恩、珠儿开向超市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商店都关了门，但是里面灯火通明，展示着几天来店主们在创作的门面。
相同的店铺在通往镇中心的单一街道上排列，普通的家庭住在他们一直拥有的房屋中。从来没有人到访，也没有人离开。然而超市里的库存却总是充足，花店里也总是有新鲜的玫瑰。
镇上又开始弥漫特殊的肉桂香味，珠儿整天都想吐。这个月充满着礼物，堆在挂在金银箔装饰的树下，在挂满了彩色灯串的房屋里，充满着温暖的让你家闻起来散发着肉桂味儿的曲奇。它对于无辜的灵魂听起来如梦似幻。一整个月，让世界的大部分地区感到快乐和归属。镇上的每个人都确保穿上最高级的衣服、画上最漂亮的妆容，而他们的家里会有美丽的礼物在等着他们回去。
尽管如哈利所言，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殊的习俗。对于巫师来说，十月才是充满欢乐和幸福，以及一点点归属感的月份。在这个被层层叠叠的树围起来的学校，他们对于万圣节有种宗教般的虔诚，他们向在深渊中游荡的魂灵张开双臂和灵魂。
一群穿着红色袍子的年轻人在牧师的指挥下高唱《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1）。人们都用同样的表情在注视这他们，他们的头以同样的角度倾斜着，仿佛在倾听一种遥远的声音。
“Wow，你们这儿节日气氛真是浓厚啊。我还以为大家都不怎么过圣诞节了。”珠儿将脖子缩在外套里，一边呵着气一边搓着手。
“也许在城里是这样，但我们在乡下。”乔恩说。“每个去到芳邻镇的人都会因特别亲切友好的居民们而感到惊讶。”
“好了，马利超市到了。不过这儿不是宠物友好超市，我想只能安排一个人和欧弟待在车里了。”
“我跟你去。”哈利自告奋勇。“我蒙着眼睛，他们不容易认出我。”
“好吧，好狗狗。你和朱莉待在这里好吗？” 乔恩将车停靠在一边。珠儿对于哈利的抢答似乎有些不满，但她看起来确实太鲜艳了一点。
（1）《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是玛丽亚·凯莉演唱，词曲由玛丽亚·凯莉、华特·亚凡瑟夫编写的一首歌曲，收录在1994年11月1日专辑《Merry Christmas》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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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芳邻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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