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造畜

林捕头表情严肃:“以我多年破案的经验,我相信兰家班不单纯了,我一进那里就感觉脊背发凉,身上汗毛直竖,感觉乱葬岗都比那里要舒服。我借着考察的名义在兰家班闲逛,走到那个屋子时候感觉尤其不好,想进去被拦住了,说那是他们班子敬祖师爷的地方,不是本行当的人不能进,我也不能强求,趁他们不注意就将符抛进去了。那屋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玉骨道:“目前看不出来,不过里面没有神位,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卧室。”

“刻意隐瞒,必有问题。”林捕头一锤定音,“那你们有什么发现?”

说是合作,两人自然也不隐瞒。正直的林捕头听完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只有深沉的沉默,良久他深叹一口气:“类似采生折割吗,想不到我此生还会遇到这样的事,二十年前我破过一起采生折割的案子,主谋虽然被凌迟处死了,但获救的人大多数熬不了几年就没了,这次的事情,哎……”

若是那些孩子被异法变成动物,比单纯采生折割还要凄惨,大概也活不了多久。

“事关邪术,我会协助你们抓到幕后真凶,为民除害。”林捕头自知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能做的已经有限,他紧咬牙关,握紧手中的刀,眸中燃起炽烈的火焰。

在去刘家村之前,林捕头先带两人去面见了安平县令。

安平县令姓周,名延,字文野,是前几年科举选官上来的,刘寡妇家儿子失踪案是他经手的第一个大案,意义非凡,始终不曾放弃追查。

他听了林捕头查到的事情,除了愤怒还有无奈:“如果凶手是兰家班,他们在扬州城内住着,不在本县管辖范围,按程序得先上报太守。”

林捕头忙劝:“大人,那太守什么样您也知道,告诉了他怕是会节外生枝。”

周县令为难之处就在这了,太守那个雅致人上任以来世家大族的范儿摆的很足,又菜又爱瞎指挥,常常有奇思妙想,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自己真绕过太守去管扬州城里的事严重越权了啊。

玉骨看得出此人十分清正,道:“大人放心,此事事关邪术,林捕头跟着去顶多算是偶然碰到,见有罪孽进而拔刀相助。”

“是啊,大人,想想那些受难的孩子。”

周县令一咬牙,干了。

下定决心后,他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起身将官印取出递给林捕头:“我有过一个叫马介甫的狐妖朋友曾说官印蕴含国运,对邪类有一定压制作用,你将它戴在身上,拿到嫌犯,你便凭这官印将其带回安平受审。”

三人皆没想到周县令会这么做,他此举便是以人族官方的名义对作恶异类宣战,甚至越过了扬州太守,在这个人妖鬼神界限模糊的世界,无疑是件冒险的事情。

在此之前,据素流尘所知,对付作恶的异类人间官府很少插手,都有赖于修士,官府做的顶多是寻求高人帮忙。

素流尘道:“大人知不知道这举动的含义。”

周县令神情肃然:“我的朋友和我说过,世间万族各有法度,互不干涉。但我一直觉得不管何种种族,在人间犯了人间律法都该由律法处置,那些异类既然从自己的地盘来到人间凭什么例外!为了那些孩子,本县愿意开一次先河,纵有恶果也绝不后退。”

三人被周县令的凛然大义镇住了,如果那异类真的被官府成功处置了,远非处置了一个罪犯,而是撬动了世间秩序,或许这世间便有了另立一套规矩的机缘,当然周县令也因此赌上了所有,甚至有可能祸延来世。

他们齐齐躬身:“大人高义。”

为了周县令的安全,素流尘为安平衙门设置了最为坚固的防护阵法,还留下女鬼保护他,玉骨又加了一层结界,务必保证周县令的开拓之举不会中道崩殂。

素流尘更是拍胸脯表示,若未来有危机,昆仑剑派愿意接纳周县令。

玉骨过后吐槽:“你大包大揽之前有没有想过可能会被你师傅打死。”

不管成败,周县令约莫都会成为异类公敌。

他也不知道周县令的想法是否会实现,异类已经有新生的城隍管了,再来个人间官府的辖制,天道会不会认为人族得寸进尺打破世间平衡啊。

素流尘:……好像是有点被周县令的热血冲昏了,不过他不后悔就是了。

*********

刘家村距离安平县城不远,在一个无名小山的山脚下。

刚一入村,刘寡妇就闻讯扑上来,满怀希望地跪下:“林大人,是不是有狗子的消息了。”

林捕头望着妇人花白潦草的头发,心中发酸:“刘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狗子的。”

刘寡妇眼里的光彩瞬间熄灭,心中发凉,她已经听够了这样的套话。

她站起身才看到林捕头旁边还立着两个不似凡人的道士,心中一动:“不对,林大人你这次多带了两位高人来这,是有线索了吧。”

素流尘端起亲和的脸:“这位善人,我们有些寻人的法子才被林捕头请来作法,不管事情成与不成,我们的定会尽力而为。”

刘寡妇不是没求助过乡下神婆,都一无所得,便有些半信半疑。

林捕头劝道:“刘嫂子试试看吧,两位道长确实是高人。”

刘寡妇木然道:“那便试试吧,道长们需要我做什么?”

玉骨也不废话解释,道:“我们需要您的一滴亲人血去找一物。”

刘寡妇点头,也没问找什么,将指尖刺破取出一滴血来。

那血珠到了玉骨手上,在半空漂浮滴溜溜转着凝而不散,玉骨双手快速结印,最后一指点在血珠上,血珠泛起金光,嗖的往一个方向飞有问题。”

“跟上。”

几人追着血珠七拐八拐走到村子外一个废弃的土道上。

那血珠落到一处草丛便消失不见。

玉骨挥手,茂密的荒草被一扫而净,一枚古旧的铜钱露了出来。

刘寡妇茫然的看着玉骨拾起的铜钱:“这铜钱和狗子有关系吗?”

玉骨怜悯地看着刘寡妇:“这是狗子的买命钱。善人应做好准备,你的儿子处境很不好。”

林捕头没想到玉骨会直白说出来了,忙看向刘嫂子,果见她浑身颤抖,颤巍巍揪住玉骨的道袍:“道长是什么意思?”

玉骨认为始终瞒着刘嫂子,迟早这个女人会崩溃,还不如给她一部分真相;“这个铜钱上沾着狗子的血,有邪法的痕迹,顺着它或许能够找到狗子,但是他现状具体如何还得找到才知道。”

“邪术,狗子怎会和邪术扯上关系,他还能回来吗,不,一定会,一定会。”她扑通一声跪倒不住地磕头,“请道长们务必找到他,无论生死我都要一个结果,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离开刘家村,林捕头有点埋怨:“你们为什么要告诉她那么多。”

素流尘叹道:“因为她生机微弱,快要撑不下去了,一味隐瞒不如给她一些希望,便是死她应该也想带着真相死吧。”

林捕头恍然大悟,指着铜钱道:“凭借这个能做什么。”

玉骨杀气四溢:“咱们来刘家村一趟是对的,免去了咱们投鼠忌器的顾虑。这铜钱契约极其恶毒,一旦签订,那些孩子生杀予夺就都在铜钱契约掌控者的一念之间。”

“不过你放心,既然知道了契约的样子,要破不难,接下来该让兰家班彻底破灭了。”

“我还有一个疑问,我看许多神婆和算卦的说能算出人的未来,你们为什么不直接用这种方法给刘嫂子看看。”

素流尘无奈扶额:“林捕头把卜算之术看得太神了,你若是遇到那些自称能算尽未来的神棍一定不能信,厉害一点的修士能够卜算从前,能算出人近期运势的已经是能力不凡的了,要说算尽人未来一生,便是许多神仙也做不到。异类为什么嫉妒人族,人族为什么为天地所钟,就是因为人有无限的可能,每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让命运走上不同的道路。”

玉骨也道:“不错,如果一个人坏事做尽,确实能看出他可能会倒霉,但也只是一种最大的可能,那人若是凭借手段避劫,或是又随手做了善事,也不一定就有报应。当然,到了地府,善恶皆会有评判,纵然逃过了人间律法也逃不过地府刑罚。”

林捕头表示大开眼界,原来那些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神棍真的都是骗子啊。都说善恶到头皆有报,若到了地府才能受罚也太不痛快了,他们捕快存在的意义便是让恶人在活着的时候便得到应有的判罚,忽然感觉自己的职业神圣起来了呢。

感受到林捕头攀升的气势和似是忽然悟到了什么打破了什么桎梏而更加坚定的步伐,玉骨和素流尘暗暗心惊,这人是顿悟了什么吗,怎么有了一种修士才有的威压,忽然感觉也许眼前的捕快即使不学道法有一天也会凭自己的能力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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