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最适合过来劝架的吴邪，此时却完全不敢上前。就冲哑巴这扑上来的力度，吴邪都替张起灵肉疼。
“这是，投怀送抱？”小梦眨巴眨巴眼，问了一句，被吴邪一巴掌轻轻扇在后脑勺上：“别乱讲。”
那边张起灵和哑巴已经打起来了，虽说秦皇陵一事，看上去确实好像是张起灵有意引导盗墓贼杀死哑巴，但第一他的动机还不明确，所以这事还不一定就跟他有关，第二，张起灵那是坐以待毙的人么？对方都拿着匕首刺上来了，不还手那简直就不是张家人啊！
吴邪一脸无奈地看着张家族长和前张家族人在地上打成一团，转头看了一眼胖子：“你说怎么办吧。”
胖子挠了挠胖下巴，大喊一声：“闹啥闹啥，都闹啥？光天化日的这还有小孩子，注意点影响啊！”
就见哑巴脚下明显一个踉跄，差点磕到张起灵的刀尖，张起灵也是迅速收回了刀，见她不打算取自己性命了，也就归刀入鞘。
哑巴站在吊脚楼下面，仰头看胖子，冷冷问：“你们来做什么？”
胖子摇头晃脑：“佛曰，不可说。”
哑巴也不理胖子，冷着一张脸，转身就走。
“你们认识我姐姐？她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盘溪小声问道。
吴邪尴尬道：“说来话长了……总之我们算是认识吧。至于心情不好，我看纯粹是被那边的胖子气的。”
盘溪看了一眼胖子，又看了一眼刚才撒了一地的衣服，丢下一句“我去追姐姐”，就跟着哑巴跑远了。
吴邪叹了口气，只能下去帮她把衣服捡起来，搬进屋里。
等他收拾好的时候，抬头一看，果然，张起灵又不见了。
“小哥呢？”吴邪问已经坐在屋里喝茶的胖子。
胖子指了指门外：“早追出去了，那小丫头也一起。”
吴邪才发现，小梦也不见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吴邪平白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那我们是等他们回来还是？”吴邪问胖子。
胖子倒是不担心：“这好歹是那俩姑娘的大本营，咱坐这候着，总会回来的。这的路咱又不熟，往哪儿追去？”
吴邪正奇怪胖子什么时候性格变得这么淡定了，就见胖子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往火塘那边靠了靠，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敢情这胖子是怕冷，不想出去了。
吴邪本来不放心，也想追出去看看，但转念又一想，胖子说的话不无道理，而且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这山里的“张塌塌”也已经死了，他们早晚会回来的。
这么一想，吴邪也淡定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开始等人。
另一头，哑巴一开始虽是转身走出众人的视野，但一旦离开那座吊脚楼能看到的范围，她就开始灵活地奔跑，在山林间进行着各种不可思议的位移，那是搁一般人身上得吊着威亚加了特效才能做出的效果。
在她身后追着的盘溪很快就看不到她的踪影了，一直紧紧咬着她的，只有张起灵。小梦追得吃力，但她眼尖，总算还是没跟丢。
哑巴在林间穿行的过程中，抬头看了一眼天，天空变得阴沉，一层一层的浅灰色云朵已经聚集起来，看样子山里竟是要下雪。
刚有了这个念头，雪花就飘落下来。
这下脚印会被很容易地追踪。
但是很快就会被新雪盖掉的吧。
不知多久之后，哑巴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面对着的一棵树后，转出了一个年轻人。
她松了口气：“你终于赶上了。”
年轻人笑了一下，但是那个笑容十分潦草：“你跑出来的理由有点牵强，也难为你能发现我。”
“进去之后有什么发现吗？换句话说，‘终极’到底是什么？”哑巴问。
“不好说。”年轻人居然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现在能神智健全地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已经能称得上是奇迹了。门后面的东西远远超出你我的想象，那是一种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而且比长生更值得所有人痴迷。”
哑巴不解地皱了皱眉。
年轻人习惯性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凑到哑巴耳边，轻声道：“这么说吧，‘终极’指的就是控制时间的力量。”
哑巴瞪大了眼，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前，她心里已经闪过千万种推测，但是年轻人给出的答案将她所有的想象力都限制到了一个点。
“不是长生……而是凌驾于长生之上的力量？”哑巴喃喃道，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所谓的长生，不就是对时间的操控么。”年轻人弯起了嘴角，“超强的治愈能力也好，漫长的寿命也好，即使是所谓的麒麟血，也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秘密在于时间。举个例子，你可有见过张起灵身上有伤疤？没有，当然不可能会有，因为他在受伤之后，身体会自动将伤势‘倒退’回去，连疤痕都不会剩下。”
哑巴若有所思：“这就是张家守护了三千年的秘密，也是汪家四百年来都和张家争斗的原因所在吗？”
“守护这个词一直都是很沉重的。”年轻人苦笑了一下，“为了守护一样东西，一个人不可以有感情，不可以有**，不可以有亲人朋友，他从背负起这个守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作为一个人存在，而是作为一块石头。张家人，都他娘的是石头。”
哑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细微地颤抖了一下：“有的人愿意把自己变成石头……有的人，却想从石头变回人。”
年轻人摇了摇头，揽住哑巴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爷爷曾经为我们这个局算了一卦，却没将结果告诉我们。他只说关键在你身上，接下来的路，你得自己走了。齐叔……已经帮不了你了。从门里出来的人，将会面对汪家人无穷无尽的追杀，他们为了得到秘密，甚至会连我的尸体都不放过。好侄女，剩下的交给你了。”
哑巴埋在齐羽怀里，语气平静且柔软：“嗯，齐叔我听您的……”
“齐叔的身体已经起了和霍玲他们一样的变化，就当是帮齐叔一回吧。”齐羽亲了亲哑巴的头发，推开了她。
她点了点头，最后抱了一下齐羽，松开手的瞬间就一个交叉步闪到齐羽身后，匕首已经刺入他的胸口，十分迅速地划开，鲜血喷溅而出，在齐羽背后的她身上没有溅到分毫。
雪下大了。
张起灵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雪地里躺了一个人，身旁是触目惊心的大滩血迹，而哑巴握着匕首蹲在一旁，正在用雪一遍一遍地擦拭着匕首。
他看到了那个人的侧脸，想要说什么，又改了口，最后问哑巴道：“齐羽？”
哑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擦着匕首，但是匕首上依然有鲜血流下，怎么也擦不干净。
张起灵大步走过去，半跪在哑巴旁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匕首掉进了雪堆里，被抓着手腕举起的那只手，手心有几缕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
“你的手破了。不是匕首没洗干净。”张起灵说着，从旁边抓起一把干净的雪，堵住了她手上的伤口，慢慢搓着。
哑巴愣愣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然后顺着那只按在自己手心上的手往上瞧，视线定格在了张起灵的脸上。
张起灵也在看她。
她的唇颤抖了几下，被自己死死咬住，扭过头去不让张起灵看到自己的脸：“有打火机么。会尸变的尸体，必须烧掉。”
张起灵默然。他能感觉到自己抓着的那只手在发抖，但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止住这样的颤抖。对于下斗的人来说，手指的稳定性是攸关性命的大事，内因外因都要排除。
张起灵知道问题出在齐羽身上，但是提到齐羽，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在陈皮阿四手下办事的时候，那些伙计们挤眉弄眼的八卦。
——听说那哑巴的相好跟吴家小三爷长得一模一样？
——哑巴那性子还能有相好？我以为她就是块石头呢。
——哎哟你可别说哑巴坏话，当心我抽你啊，她上次斗里救了我的事我还没道谢呢！
……
一个合情合理的念头在张起灵的心中渐渐盘旋成型。
难道，哑巴心里的人，是齐羽？
#作者闷声作大死#
#哑巴你摊上事了#
#小哥脑洞突破天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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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误会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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